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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本紀(jì)

第五十七章 側(cè)君(一)

文帝本紀(jì) 容瀲 2105 2020-10-12 20:00:00

  回到了闊別三月的安郡王府,元晗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差一點,這座府邸又要人去樓空了。進(jìn)城時路過元昕曾經(jīng)的康親王府,匾額摘去,已顯露出頹敗之勢。

  安郡王府后院的水榭,已經(jīng)設(shè)下了一桌家宴,只得張疏桐梁辰與元晗三人,對坐宴飲。元晗對這次巫蠱事件中,魘鎮(zhèn)之物如何進(jìn)得王府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對兩位侍君的急智表示感謝。

  元晗不提,張疏桐心中清楚。其中緣由,也是一想便明白。在張家主心中,誰的利用價值大,誰才是更親近的兒子。張疏檀既是嫡子,元昀身后的左相一派又勢大,少不得要犧牲他這個庶子了。

  張疏桐心中冷笑,張氏之所以不興,要靠他們這些外嫁子妻家支應(yīng)門庭,歸根結(jié)底是張氏女無能罷了。到現(xiàn)在,張家主還看不清形勢,得罪元晗。他且看元昀和張疏檀能不能如她所愿,讓張氏繁盛。

  進(jìn)了九月,薛意入府的日子只剩下半月。元旸大婚的婚期與元晗不遠(yuǎn),又礙于薛氏的門庭不敢怠慢,禮部直忙得人仰馬翻。

  元晗親自捉了雙雁往薛府行納吉之禮,卻連薛家人的面都沒見到,從頭到尾都是薛府的管家出面陪同。朱尚書怕元晗面上掛不住,詳細(xì)說了婚禮準(zhǔn)備的情況,這才把全程低氣壓的納吉禮行完。

  納吉之后,元晗再不過問,任由禮部操持。直到九月初五日,薛意的堂姐,也是薛氏長房嫡長女薛紹領(lǐng)人來布置婚房,元晗這才見到薛家的人。

  薛家世代戎馬,薛紹卻是個文人模樣。泰初十八年,皇帝親征,伴駕的是薛氏的庶女,三房的薛緒,薛紹卻被留在京城。

  因著薛氏納吉時的冷待,元晗本不欲與薛紹多接觸,不想她卻先行遞了拜帖,禮數(shù)十足。想到薛意日后子嗣艱難,又對他有些憐惜之意,便邀了薛紹前廳宴飲。

  薛紹出身薛氏,卻愛讀史書,于丹青一道也頗有些造詣,兩人一拍即合,不免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此后,薛意婚禮之事俱由薛紹與元晗相商,倒也一切順利。

  九月十五日,薛意的嫁妝流水一般地抬進(jìn)安郡王府的琉璃閣,堆滿了整個琉璃閣的庫房。抬嫁妝時,元晗沒有跟去觀禮。一來妻主去看嫁妝,未免有覬覦夫家財帛之嫌,二來抬嫁妝本就是對妻主家中仆從和側(cè)室的震懾,示意新入門主子家中得力,不是好欺負(fù)的。

  元晗在書房輕撫手中的妝奩,緩緩?fù)鲁鲆豢跉?,合上蓋子,將一室珠寶的璀璨光澤盡數(shù)掩蓋其中。

  “硯兒?!?p>  硯兒應(yīng)聲推門:“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去……”元晗頓了頓,改口道:“你將墨兒找來吧。”

  墨兒來的很快,元晗指著桌上的妝奩吩咐:“你親自將這個送到楊府,交給,交給素素吧,說這是我為賀崇兒新婚的添妝?!?p>  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墨兒心中嘆息,接過妝奩:“奴婢親自交到楊小姐手中。”

  楊素素接了妝奩,又見是墨兒親自送來的,不用打開便知道里面是何物。沉默了片刻,向墨兒道謝:“我會轉(zhuǎn)交給崇兒的,替我謝謝你家,殿下。”

  這是楊崇在閨中的最后一夜,楊家主夫已經(jīng)教導(dǎo)完“人事”,最后再去庫房清點一遍嫁妝。楊素素便趁著這個空當(dāng),來到楊崇門外。

  “姐姐,你怎么來了?”

  楊素素笑著從身后拿出元晗給的妝奩:“我來給你添妝。”

  楊崇也笑著接過妝奩的盒子,讓她進(jìn)屋:“姐姐不是添過一次妝了嘛,怎么還有壓箱底的好東西?”

  妝奩入手的的分量十足,楊崇有些驚訝,如果里面都是珠寶首飾,這可比楊素素之前那份添妝貴重多了。

  楊崇打開盒子,差點被耀目的珠光寶氣晃花了眼,這一匣子添妝,絕不是楊素素能買得起的。

  “姐姐,這……”楊崇正想問這是從哪里來的,便看見其中一枚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以純金為托,底座上雕刻著一幅頑童執(zhí)筆涂鴉的紋飾。

  “這是她送來的吧。”語氣十分肯定。

  底座上雕刻的圖案,原本是元晗的一幅畫作。他有回和楊素素吵架,一時生氣,便用筆將楊素素做好的課業(yè)全部涂掉。崔夫子嚴(yán)厲,楊素素必然會挨她一頓斥責(zé)。

  他整個“作案過程”卻被元晗看見了。第二日,楊素素課業(yè)照常上交,不僅沒被崔夫子斥責(zé),還得了李夫子的贊賞。楊崇不解,楊素素得意的把一幅畫拍在他的書桌上:“早就有人看見你做的壞事,還畫下來給我看了?!?p>  那張紙上便是頑童涂鴉圖。畫面上的垂髫小童,眉目間有幾分楊崇的影子,臉上一面是氣憤,一面是得意,正在書本上涂墨水。

  畫作沒有署名,但小人表情活靈活現(xiàn),在這樣偏僻的書院里,擅畫的人只有元晗一個。楊崇氣憤地質(zhì)問她,為什么壞他的事。元晗答,我與素素是好友,自然要偏幫她一些。你若是我弟弟,我便在燈座上燭臺上都刻上這幅圖,看你羞不羞。

  這事之后,楊崇可勁兒捉弄了元晗一番,她卻事事讓著他,讓著讓著,便讓進(jìn)了楊崇心里。

  純金底座上刻著頑童涂鴉圖,便是元晗想告訴他的,她把他當(dāng)成家人。

  “這是她送來的?!睏畛缡种笓嶂@顆夜明珠,再次肯定道。

  “是?!睏钏厮攸c頭,她自己根本置辦不起這樣貴重的添妝,“是她送來的。你明日出嫁,她明日迎娶側(cè)君。姐姐不求你忘了她,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劉霞家貧,你多些財物傍身也好?!?p>  楊崇合上蓋子,遮住滿目的珠光,也將那段回憶與傾慕封存:“我知道的,姐姐放心。”

  九月十六日,卯時正,劉霞迎親的隊伍便從通智坊的院子里出發(fā),一路吹吹打打,往睦禮坊的楊府而去。

  元晗娶的是側(cè)君,沒有迎親的步驟。所以辰時正,薛府的花轎從運(yùn)仁坊出門。

  通智坊與睦禮坊距離遠(yuǎn),還要應(yīng)付堵門的人,劉霞早早便出門。運(yùn)仁坊的薛府與平仁坊的安郡王府同屬外三坊,僅一街之隔。但薛府的花轎要繞城一周,風(fēng)光大嫁,所以到元晗府上的時間晚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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