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他鄉(xiāng)尋故知
“這里以前是干什么的?你怎么認識這個人的?”
明紅鈴她們選了一個十平方左右的屋子,一邊收拾一邊問梁涼。
“那天我在這個歌舞廳門前的電話亭打電話認識的,和他聊了一會兒。”
“你這家伙不但受女人歡迎,男人你也能搭上?!?p> “說啥話呢?你這意思我是男女通殺唄?”
“誰知道呢?說不定你就是個兩合水二椅子?!泵骷t鈴挖苦梁涼。
“你才兩盒水,你全家才二椅子呢。”
梁涼給自己選了一個大概有五六平方的小屋。
小屋里有一張床,剩余的地方能放下他的電吉他和電貝司就行。
至于那套架子鼓先放在大廳里擱著。
他之所以就選了這么大個小房間,完全是因為懶。
三個女人出身農家,都不是懶惰之人,收拾完自己的房間,到前面大廳一看直皺眉毛。
也沒用誰吩咐,三個姑娘掃地的掃地,擦桌子的擦桌子,忙活了整整一上午。
等太陽中天鄭拓起床的時候,大廳已經被收拾亮亮堂堂的。
不想鄭拓還不高興:“你們這不是閑的嗎,收拾它干啥?”
“她們都是愛干凈之人,你這里造的像牲口棚似的,她們看不過眼,她們愛收拾就收拾吧,收拾干凈了看著心情也好一點?!?p> “有啥心情好的,我可先聲明,你們住這里可以,但是吃飯我可管不了,我自己吃飯都成問題呢。”
歌舞廳大廳里的地面和座椅雖然擦拭干凈了,但那些沙發(fā)卻不是擦拭能擦拭出來的,雖然表面的灰塵被彈去了,但是依舊骯臟。
梁涼在大廳里轉了兩圈,在歌舞廳里的小舞臺上停下了腳步。
他那套被拆卸包裝的架子鼓就放在小舞臺上。
“鄭哥!你才三十多歲,老這么一天天頹廢著也不是個事兒呀,再這樣下去你不就腐朽了嗎,你得想辦法干點什么呀。”
鄭拓正在稀里呼嚕地吃方便面,頭也不抬地回答:“干啥?就我現(xiàn)在的樣子還有什么前途?”
屋子里彌漫著方便面那種特有的味道。
梁涼非常討厭方便面這股味兒,都不敢用鼻子喘氣了。
“那你就這樣混吃等死?你就不想再振作起來干點什么,然后娶個老婆生個孩子,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鄭拓放下手里的碗,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后又端起來稀里呼嚕地繼續(xù)吃。
吃個方便面吃的狼吞虎咽的,還能有點出息嗎?
“看到沒有,這是一個被命運捉弄成失魂癡呆的人,除了是人,你能看出他別的什么嗎?”梁涼問站在身后同樣看著鄭拓的張華。
張華面無表情。
“吃完了沒有?”
鄭拓點燃一支煙:“干啥?”
“你開歌舞廳的,對連灣市的歌舞廳應該有些了解,帶我去轉轉怎么樣?”
“沒空!我還要睡覺呢!”鄭拓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就知道睡覺,你就不怕閉上眼睛再也醒不過來?”
“呸呸呸!烏鴉嘴?!?p> 鄭拓不愿意動彈,梁涼就只能自己出發(fā),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他幾乎走遍了連灣市一些有名的歌舞廳和酒吧,足跡幾乎遍布了連灣市五個城區(qū)。
酒吧和歌舞廳的營業(yè)時間都是從徬晚開始一直持續(xù)到午夜以后。
因此這幾天他都是午夜一兩點鐘才回來。
“你這幾天都忙活啥呢,回來的時候半夜三更的?天殺的,你怎么還光著睡覺?”
這天早晨梁涼還沒起床,蘭芝就跑進他的房間掀被窩,然后就看到了某人的白屁股。
昨夜梁涼回來的時候用水沖了一下身體,但是沒找到內褲,就上床睡了,尋思明天起床再找。
“干啥呀一大早晨就來圖謀不軌,想干點啥你直說就完了,我又不是不體諒你們這怨女的需求。”
“呸!還不趕緊穿上?!?p> “那你倒是把臉轉過去呀,嘴里大義凜然,眼睛瞪得卻比賊都亮,要不要我轉過去你看看前面?”
蘭芝臉一紅:“誰稀罕?!闭f完出了梁涼的房間。
幾分鐘后,梁涼穿著體恤和一個大褲衩出來了。
“白不?”看到蘭芝躲躲閃閃的眼神,梁涼故意問了一句。
“說說你這幾天都干什么去了?”
“四處轉轉,看看。”
“咱們可都四天沒有收入就這么坐吃山空了,再這樣下去…”
“放心!不會讓你們去站街的。”
“呸!沒一句好話?!?p> “別急!我還要做一些準備,等我覺得差不多了再說咱們干什么,我今天還要去找一個人,晚上依然會回來的很晚,你們晚上那也別出去,被人搶走做壓寨夫人我可不管?!?p> 洗洗臉梁涼就走出了海運歌舞廳,然后在附近的公汽站坐二路公交坐五站,換成六路公交來到了一片都是一模一樣小矮樓區(qū)域。
看到這些歷史悠久的二層小樓,梁涼心有些微微激動。
深吸了一口氣。
這里是連灣市白水街十七號,連灣紅星機械廠職工宿舍。
這些小樓都是解放前鬼子在這里蓋的,斑駁的墻壁似乎記載著諸多的歷史。
當年這里是日僑居住的地方,解放后成了國家的財產。
好像一切都和上一世沒什么太大的變化,唯一和記憶不連貫的是大街兩旁的梧桐樹,它們還處于幼年狀態(tài),明顯栽了不久。
上一世從九五年開始他在這里干了幾年臨時工,對這里的一切有很深的記憶。
他要找的人如果不出差錯的話就應該在這里,但愿他不會因時空的改變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
梁涼按照記憶走到了一座編號為12的小樓前。
“找誰?”一個哈欠連天拿著牙缸的青年從小樓里走了出來,看到站在他們小樓前的梁涼皺起眉頭。
“請問機械加工車間的王帆住這里嗎?”
“你是誰?”
對方這么回答梁涼的心就放松了。
這說明王帆這個人還存在。
“我是他老鄉(xiāng),從崖河來的?!?p> “203室,現(xiàn)在怕還在睡覺?!?p> “他今天幾點班?”
“明早四點?!?p> 紅星機械廠實行的是四班三運轉,如果王帆是明早四點接班,那么他就是今天早晨四點下班。
現(xiàn)在是十點,他已經睡了六個小時的覺,也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