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雖然還是那么刻薄,動作卻很是爽快。穆箖蕓掂量著手中的碎銀子,總覺得今日的穆懷然有些反常了。
平日里她也試圖從他這兒薅過羊毛,哪一回不是“坑蒙拐騙”、費盡心思才弄到幾個銅錢?
“嫌少?”穆懷然見她一直盯著自己打量,終是忍不住了,“這絕對能買不止三斗黑鹽?!?p> “我就是在納悶:你今兒怎么就如此大方了?平日里不僅刻薄而且小氣,摳摳索索的?!?p> “我再刻薄小氣比得上你?”穆懷然道:“你我每月能夠拿到的銀兩應該是差不多的才是,也沒見找你出門花錢,為何才想方設法地從我這兒分羹?”
這一下倒是穆箖蕓愣住了:“我也有月錢的?”
“你有個什么月錢,你口里那個發(fā)給下人們的叫什么’工資’的才是月錢。”見她這副模樣,穆懷然也納悶了,“母親沒有每月初一沒有給你錢么?”
穆箖蕓到這邊也算過了三個初一了。她很認真地回想了一遍,然后非常肯定地說了一句“沒有”。
“小姐是忘了么,就四月的時候,小姐與夫人說現在沒有花錢的地方,以后便麻煩夫人換成金葉子,三月給一次?!?p> 青柳這一說,兩個人都愣住了。
穆懷然很是詫異地看著她,問:“你要金葉子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穆箖蕓驚訝地程度卻不比他低。她問青柳:“那母親這個月也該給我了呀,不是過了七月初一了么?”
“母親這個月也沒有給我。”穆懷然道:“最近府上的事兒太多了,母親怕是忙忘了?!?p> 還能忙什么?不過是穆婉妍和四王爺的婚事罷了。
“可我也不記得我原來的錢放哪里了呀。青柳你知道么?”
青柳搖頭,“小姐沒有當著奴婢的面收納過銀兩,也沒有告訴過奴婢?!?p> “看看,到底是誰比較摳?!蹦聭讶豢芍^是有些鄙夷地瞧著穆箖蕓了,“把錢藏到自己都不記得的地方去,然后一天天的想辦法從我這兒弄銀子花。我覺得我有必要跟父親反應一下你這小人行徑了?!?p> 穆箖蕓只是尷尬了一瞬就立刻恢復了硬氣,“我教你功課、你付我工資,不是合情合理的么?憑本事掙錢,怎么能夠叫小人行徑呢?”
“你就是針對我?!蹦聭讶灰彩遣灰啦火?,“這么理直氣壯,為什么剛才不問那三個人要銀子呢?”
他這話本是想要激起女孩的羞恥心,卻不想她表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來。就見她雙手一拍,說話的音調兒都上去了幾分:“對呀,我怎么把這門路給忘了呢?”
其實她這種行為也算得上家教了吧?作為家人,她自然是不可能跟穆懷然收費了,楚鈞為算她的小堂弟,那么可愛的孩子她自然也不可能開口。但另外兩個小屁孩兒與她又沒啥交情,那就可以收費呀。
穆懷然很是震驚:“穆箖蕓,你真是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的顏面嗎?”
“我這張臉能有銀子好看?”面對小弟,穆箖蕓說起話來也是直白,“當然這一次肯定不能收錢,畢竟算是免費體驗課。下一回若再有什么題目解不出來想來找我,你便同他們說我好吃點點心,讓他們帶點兒來。”
“不是說要銀子么?”
“省就相當于賺,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