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里?”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穆箖蕓感覺是尋找了救星。她抬頭聞聲望去,看到的是立于御花園宮墻旁的人影,身著華服,上面的金線銀線在燭火的光芒下閃閃發(fā)光。
她摸了一把臉之后趕緊起身,盈盈行禮:“見過六王爺?!?p> 蕭瑾暉手中拎著燈籠,緊縮的眉頭在上前來瞧清了面前之人之后才略微舒展幾分:“穆三姑娘怎會在這里?”
“我迷路了。”穆箖蕓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經(jīng)歷與對方講述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道:“還勞煩六王爺喚一人領(lǐng)我回去。已經(jīng)過了大半個時辰,姐姐和母親該著急了。”
“這里正好是御花園偏僻的一處入口,也怪不得這么久還沒有宮人瞧見你?!笔掕獣煹溃骸氨就跻舱靡矞?zhǔn)備出宮了,你便跟上本王吧?!?p> “多謝六王爺。”
禮匆匆行過,穆箖蕓趕緊就拎著裙子快步跟上了蕭瑾暉。蕭瑾暉的身形比她高上不少,所以對方拎著燈籠的光芒被他的身形一檔,便直接缺了一塊。穆箖蕓是一個走路必須要看著腳下的人,這一下更是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腳底,以致于前面領(lǐng)路的人已經(jīng)回身站在了岔路口等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蕭瑾暉看著女孩那副好似地上有陷阱一樣萬般謹(jǐn)慎的模樣,道:“你是夜晚瞧不清楚路么?”
“習(xí)慣性看腳下?!蹦鹿兪|以為自己太過耽擱了,趕緊道:“六王爺您走就好了,我會跟上的?!?p> 蕭瑾暉沉默了幾息,將手中的燈籠柄調(diào)了個方向遞到了女孩面前,“你走前面罷?!?p> 穆箖蕓接過燈籠,也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謝謝”還是應(yīng)該說“遵命”,最終只憋出了一個好字。
不得不說,六王爺還真是一個有教養(yǎng)的人。她邊走邊想:燈籠柄轉(zhuǎn)一下再遞過來,感覺和遞剪刀時把手對對方一樣。
這么一想,穆箖蕓就忍不住將方才花宴上坐在一起的三位王爺放在一起比較了起來。幾位王爺今日花宴上似乎都沒有什么參與感,好像最多也就是皇帝或者皇后開口點了名才會說幾句的樣子。
這三位對比起來,好像蕭九確實是最好看的一個?但六王爺?shù)母杏X好像和蕭九不太一樣?
想到這里,穆箖蕓下意識地回了頭,正好與身后之人目光接觸,驚得她立刻就收回目光。
瞧著突然腰都直了幾分的人的身影,蕭瑾暉輕笑:“穆三姑娘果然與尋常人不同?!?p> “我是怕王爺沒有跟上?!?p> 這話穆箖蕓自己說得都心虛。
“九弟說得對,穆三姑娘看著可不像會葬花的人?!?p> “那是九王爺自己想偏了?!蹦鹿兪|聽著身后之人話語中的笑意,終是忍不住小聲為自己正名:“我說的鋤頭是那種柄很長但是前面很小的那種。那樣扛在肩頭,然后在上面掛一個小小的竹籃,里面裝著花瓣,這樣難道不美嗎?”
雖然有可能是一種病態(tài)美就是了。
“三姑娘這么說,本王似乎有些畫面了?!痹S久之后,蕭瑾暉的聲音才重新傳來:“葬花莫言嬌易逝,本王卻覺得三姑娘的詩與這畫面并不相符?!?p> “因為花開花落本就是自然規(guī)律。天地注定了的事兒,有什么好傷感的?”
“花生于木,落地化泥反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