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中元節(jié),五福酒樓。
時值響午食時,本該坐滿的客人的大廳,十幾張桌子空蕩蕩的。
三三兩兩坐著幾個人,在靠窗邊的桌子上,坐著仨人。
皆是穿著粗布衣衫,肌膚黝黑,個子高高的。
他們中靠窗位置的叫溫鐵,溫鐵左手邊上坐著的叫王青,另外一個叫李岑,都是蓉城里跑江湖的。
三人平日里無所事事,有什么活就做什么,偶爾會跑趟鏢。
每個月都會來上三兩次,花個三、五十文,點上一壺酒,來一碟花生米,胡侃亂吹上一個時辰。
“老王、岑子,你們聽沒聽說過余人彥?”
溫鐵黑黝黝的大臉上,就差在臉上寫出‘快問我,快問我?!?p> “溫老哥,你說的余人彥,是不是余掌門的幼子?若是他,這青城山下百十里,誰人不知?”
王青狐疑的看著溫鐵,他這個大老粗莫不是撞鬼了不成,怎么還學著別個人賣起關子來了。
“咳咳?!?p> 快要按耐不住的溫鐵聞言,咧著嘴,還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放下手中筷子。
“對,我說的余人彥,就是他?!?p> 溫鐵說完,看了看李王二人一眼,見他們不為所動,只得悶悶的拿起酒碗抿了抿,而后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漬。
“前一段時間,我跑了趟鏢,酬勞足足有一兩銀子……”
一兩的鏢……
李王二人一聽,羨慕的看著這個在那里胡侃亂吹的溫鐵,他們?nèi)送ǔR粋€月也不一定能撞上一次。
不過這也是他的運道,羨慕不來。
王、李二人靜靜的聽著,沒插話,還是擱哪慢條斯理的喝著酒,吃著菜。
溫鐵的為人,他們二人太熟悉了,興致來了就憋不住嘴,叭了叭了的停不下來。
“…四天前,我聽人說,余人彥死在了福州城。這動手的人,居然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p> 王青、李岑二人聽到這,手里的筷子慢慢地停下了,各自琢磨著。
而后李岑開口道:“這和我們這些苦哈哈有什么關系?我和老王還以為你走狗屎運發(fā)了財,今日才請我們哥倆來吃酒。”
李岑開口就定下今日的東道來,平日里,三人都是你湊一下,我給一點,日子過得很是擰巴。
按理來說,福州距離蜀中很遠沒錯,但是,都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他們也不曾聽到有人提起過。
要知道,死的那個人可是蜀中大派弟子,更是青城派掌門的兒子,這江湖上愣是一點動靜都沒傳出來……
看著他們二人那副琢磨不透的面容,溫鐵手上、嘴里的動作不停,心里更是樂呵呵的。
“來來來,別在那瞎想了,和我們沒關系。都吃著喝著?!?p> 慢吞吞向他們兩人招呼了一句,而后也不管他們,仍是自顧自的吃著喝著。
王青二人都已經(jīng)在腦子里構(gòu)思了幾萬字的愛恨情仇,被溫鐵這個大嗓門一打岔,都全沒了。
這一回過神來,再一看,這桌上的酒啊,菜的,也沒了。
二人相互間看了看,頓時覺著虧大了,一陣擠眉弄眼的,好生商量了一番。
而后。
李岑裝作一副肉疼的樣子,朝著大門邊上站著的小二哥招了招手。
“再來一壺好酒,記我的賬,記得送一碟花生米?!?p> 小二聞言,看了眼掌柜的面色苦著面說道:“爺,員外家也沒有余糧?。⌒〉晷”旧?,你看這個花生米就……”
“爺們?nèi)齻€吃了三壺酒,讓你送點花生米值當什么事?”王青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不滿的說道。
小二聞言,再次看了看掌柜的,見他依舊沒動靜,仍在那柜臺上忙活著,心里有數(shù)了。
“好咧!今兒個,就送一送,下會兒可就沒了?!?p> 溫王李三人聽見這話,也不在意,下回的事下回再說。
其余的客人有的見到這邊的動靜,也不理會,自從這小二來了后,這是常有的。
大主顧會主動送點吃食,像他們這些苦哈哈要消費到一定金錢,再問小二要,還得是這個小二,其余的小二可不送,那掌柜的更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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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小二哥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三位客官,酒來了,請慢用?!?p> 將酒菜在桌上擺好,額外的還給桌上三人的酒碗里到滿了酒。
完事后,站在邊上,裝模作樣的看著其余客人。
王青、李岑自顧著搶著吃食,沒注意到。
但是溫鐵已經(jīng)吃飽喝足了,正閑著那。
他見了小二沒走,大眼睛看著小二,腦袋微動,嘴巴努了努。
見他還未走,開口罵道:“你個瓜娃子是瞎了不成,沒看見大爺讓你滾蛋嘛?”
小二哥見此,賠笑道:“是我的不是,剛剛?cè)徽f福威鏢局……”
王青、李岑這才反應過來,邊上有人站著,停下筷子,微微轉(zhuǎn)頭看向身后。
“什么福威鏢局威福鏢局的,你聽錯了,別打擾大爺我吃酒。”
小二哥話還沒有說完,王青嘴里嚼著下酒菜,憤憤的嗆了一句。
他們各自都是熟人,知根知底的,說說倒沒有什么。
這個小二他們可不熟,站邊上偷聽,誰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要知道,這青城派那位掌門可剛死了兒子。
嘖嘖……
再加上,這小二看起來身材瘦弱,模樣倒是頗為俊秀,個頭高高的,頭發(fā)像是剛還俗不久的僧人一般,怪異的很。
這時,黎掌柜正在柜臺忙活著核算賬本,聞聲望去。
“黃鳴,你在干嘛呢?還想不想干了!”
他最忌諱的,就是店里的伙計多嘴多舌,跟客人打聽這打聽那的。
更別說黃鳴是在向這些跑江湖的打聽消息。
這些個江湖人,腦袋都別褲腰帶的,稍有不慎,便是血濺五步。
因而,不管對錯,先對著小二呵斥一頓。
一則是示意黃鳴將此事平息。
二來嘛…萬一黃鳴處理不了,他也有個由頭過來。
而這個黃鳴的,也是個聰明人,聽到黎掌柜這一么一說,就懂了。
轉(zhuǎn)身向著黎掌柜點頭,拱手行禮后沖著溫、王、李三人拱手行了一禮,笑著道:“三位客官,多有打擾,是在下的錯。今天這桌,我請了,給三位客官的賠禮?!?p> 兩壺酒加上一些小菜,得要五十文,黃鳴的錢袋子又癟了下來。
他每月的工錢才有一兩,這一頓請下來,他這一天算是白干了。
“兄弟豪氣,多謝兄弟。”
“好說好說。
“無妨無妨。”
酒桌上的溫鐵三人聽到有人請客,紛紛大笑的說著
他們這些個跑江湖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窮光蛋。
現(xiàn)在有人請客,管他是什么目的,好處先占了。
大不了,事后翻臉。
這個叫黃鳴的,還能將他們兄弟三人如何不成!
三人中的李岑最會來事,還特地站起身來,向黎掌柜舉碗作感謝,小飲一口酒后,再回過頭來看著黃鳴道:“我是個粗人,不來虛的,敢問小哥,你這是有何貴干???”
“我平日對這江湖事喜愛的緊,剛剛聽到三位客官說起這些,這心里癢癢的,就跟被貓爪子抓撓一般,這才冒昧打擾三位的興致。”
黃鳴解釋著,而后說道:“那個福威鏢局……”
溫、王、李三人聞言,各自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得,又一個白日做夢的。
少年仗劍走天涯,美人多嬌醉膝枕。
這誰年少不輕狂,他們也是年輕過。
可惜……
哥仨中的溫鐵拿著酒碗,小酌一口,慢悠悠的道:“這事,可不簡單……”
“小的敬你一杯,還望不吝賜教?!?p> 黃鳴懂,求人做事就得低伏做小,說完之后,從桌面上拿起一個新酒碗,倒?jié)M酒后一飲而盡。
溫鐵見此,這才滿意說著:“四日前,我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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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響過去。
溫王李三人早已經(jīng)吃飽喝足后離去,黃鳴打聽到有關福威鏢局的消息。
“笑傲江湖……”
黃鳴在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思索著。
他原本是來自2020的華夏人,家中雙親尚在,到這蓉城,已有一月之久。
tmd老子是粵省人,吃不得辣,看著別人吃辣的,吃辣的,香的很,他犯病了。
然后,第二天他拉肚子了。
emmm……
讓老子知道是哪個把老子甩到明蓉城……
我也不能把他怎么著(’-’*)。
“有大哥和小弟在,老爸老媽以后倒是不用愁?!?p> 先前,也曾打聽到一些消息。
這世界有飛檐走壁的習武之人。
有川蜀青城派。
有余滄海,也有青城四秀。
本就心生懷疑,這是否就是小說里的‘笑傲江湖’世界。
如今聽聞那福威鏢局、余滄海之子被殺。
笑傲開端大事件,一切都對上了。
他如今所在的蓉城,不是正經(jīng)的蓉城。
而是話本中,笑傲江湖世界。
“……世界之子令狐沖,女裝大佬東方不敗,君子劍岳不群……”黃鳴在心中暗自思索著。
“小二,來壺好茶?!?p> “客官請稍等,馬上就來?!秉S鳴回過神來,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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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
是夜,子時,酒樓的住處。
白日勞累,其他的伙計早已睡去,黃鳴躺在床上卻是輾轉(zhuǎn)難眠,腦中的思緒不斷浮現(xiàn)。
“劇情中,蓉城附近的,貌似只有青城派,我要不要試著去青城派拜師……”
“……笑傲江湖的青城余滄海是個矮子,善使摧心掌……”
“……五岳劍派……嵩山派……衡山派……華山派山崖上有山洞,山洞里有個隔層藏著克制五岳劍派的招式,那個地方一敲就碎……”
“……少林是和尚門派,我穿越前就是個大法師,若是出家了,這世上女子不得哭死在閨中。”
“……日月神教…還是算了,我長的這么好看,絕對會被東方不敗看上了……”
“……武當派…可惜了,道家武功最講究心境和筋骨,就以我這貌似潘安,堂堂八尺男兒(此處省略一千字)?!?p> “……其他門派,噫!什么玩兒?!?p> “唉……為什么偏偏是笑傲江湖,換作是穿越射雕三部曲中的一部,那該多好!”
“武功高不高且不提,美女還賊多?!?p> 《九陽真經(jīng)》。
《九陰真經(jīng)》。
《降龍十八掌》。
不吹不黑,這三門神功秘籍上手難度可太低了。
《九陽真經(jīng)》藏在少林楞伽經(jīng)的夾層,明晃晃的。
另外兩門,想學全很難,殘缺不全的可太好得到了。
別說殘缺不全的就垃圾,你看看周芷若的九陰白骨爪,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
誒,怎么腦子里全是白骨爪,罪過罪過。
還有就是,在神雕俠侶,還有做龍騎的機會士,只要你打得過要上位的那個道士。
不過…我好像打不過他??!
怎么辦?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