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梨樹高大,不結(jié)果子,花期很長。他時常與自己的阿爹坐在梨花樹下下棋。有時還會探討書中典論??梢徽Q郏@些就不在了。那顆梨花樹也已經(jīng)不在了。時隔多年,他又再次回到了梁州,物是人非,他蒼老得不像話每走一步都是艱辛的。
“阿翁,說說……”
“呵呵……阿翁都忘完了。哪里還記得那么清楚……再說過了那么多年,早已經(jīng)改變許多”
“阿翁,我們組上是不是有點錢?”
“算是有點。不然阿翁怎么有錢建青磚瓦房?”,回到暮西村時,他的老婆子還在。為了讓她過得舒服,他咬牙建了。誰知道,這些竟會讓村里人嫉妒得眼睛發(fā)紅。他給予他們的小恩小惠都被他們忘得一干二凈。
“不過你阿婆,還有阿爹阿娘去世之后,算是把家里掏空了。不然……你們也不會那么辛苦”,姜阿翁有些內(nèi)疚。
“阿翁”
“粥熟了”,姜虞適時打破準備悲傷的氣氛。先送一碗到姜阿翁手中,然后給小狗子。最后才是她和姜梨。
“好喝”,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在野外。
“鍋里還有……”
樹林中是不是傳來低低的聲音。
“阿翁,阿姐,你們先睡。我來守夜……”,姜梨把三只小狗擁到了懷中,手探到下面,摸小狗圓嘟嘟的肚皮。同時心里在感嘆,小狗若是長大快些,她們就安全多了。小狗被她摸得舒服睡過去了。
“阿梨,你跟阿虞睡,阿翁來守夜”
“阿翁,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白日里跟阿虞輪流推拉車,勾累了。阿翁坐在車上,累到哪?再說,阿翁白日里也可在車上睡。聽阿翁的話,快去……”
姜梨和姜虞相視一眼,互相點頭。
兩人拿出被子,鋪在火邊,互相依偎睡了。
姜阿翁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個消息……不知是否在年后如期而至?
……
梁州普陀寺
沈夫人終于如愿上了頭香。
“如來佛祖,你可要保護沈家人身體安康”,沈夫人半睜眼睛掃視了左右的人。然后在心里默念,“佛祖,保我兒官運亨通”,最后沈夫人又為沈晏之加了一句,“婚緣美滿”。兒子回來了,她之前出除了想念沈晏之還是想念,現(xiàn)在她是圍著兒子繞。她想抱孫了。
沈夫人誠心磕了三個頭之后,才起身。沈夫人不敢表現(xiàn)得太明顯。
出了門之后,沈夫人忽然轉(zhuǎn)頭對秦桑道。
“秦姑娘,我落了一串佛珠在禪房。我腿腳不便,你能否幫我取回?”
“娘,我去就行了”
“晏之,你是男人,怎么能進女禪房?不然你陪秦姑娘到門外,我和你爹在普陀寺大門口等你”
“伯母,不……”
“姑娘家出門在外,應該要人保護的。晏之還不快去,那串佛珠可是得大師開過光的”,再厲害的姑娘,也得嫁人。
沈晏之無奈。
“秦姑娘,請”,沈夫人的想法早就被沈晏之看得一清二楚。他決定過后,躲避些。
“沈大哥是不是覺得秦桑在這里很礙眼?”
“怎么會?”
“當初,我們幾個可是形影不離。一起外出騎馬,一起游水玩水”,只是后來……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之后,大家就散了。再加上五年時間。時間沖淡了一切,他們再也回不到當初了。就連見面都覺得尷尬……
“秦?!?p> “沈大哥,對不起……”,對他們幾個來說,是一個痛苦的回憶。秦桑懊惱,明知道沈大哥很介意這些,她怎么就講出來了?
“無事”,有些事被他藏到心底了。
“沈大哥,在魚縣五年,可過得好?”
“很忙”
呵呵……
“沈大哥要保重身體。沈伯母很擔心你。你在魚縣那幾年,沈伯母偷偷出梁州城區(qū)找你。后來還是沈伯父把她帶回來……”
“我這次應該不走了”
“真的?”,秦桑驚喜得快要跳起來。沈大哥不走了……
“阿翁已經(jīng)老了”,晉王覺得他的閱歷已經(jīng)夠了。沒有必要再離開梁州,而且晉王需要幫手,是不會希望他離開。就算晉王不需要,阿翁也不會讓他離開了。
“沈大哥以后可以好好侍奉沈阿翁了”
沈晏之回梁州,已經(jīng)悄悄入了那些夫人的口中。沈晏之絕對是她們心中的第一人選。
秦桑偷偷地樂了。
“沈大哥,到了。我進去拿……”
“嗯”
沈晏之站在一顆梅花樹下,他怎么突然覺得有些別扭?秦桑是兒時好友,他怎么就……
兩個和尚往這邊而來。沈晏之與兩位僧人行了佛禮。這是他五年之后第一次到普陀寺。
兩位僧人與他擦肩而過之后,兩個立刻面露憎惡,從袖子中抽出匕首。轉(zhuǎn)身刺向沈晏之。
“沈大哥,小心……”
秦桑喊遲了一步。沈晏之沒有任何防備,當他覺察到兩個僧人的氣息不對勁的時候,他的手腳就想被控制了一樣,動彈不行。沈晏之被劃了一刀之后,又被踢了一腳。他狼狽撞在梅花樹上,落了一地梅花。
“沈大哥”
兩個假冒的僧人再次發(fā)起攻擊的時候,秦桑上來了。她知道沈晏之有陰影,仿佛一時間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禪房外面很快響起了毆打的聲音。聲音傳到寺廟外。
“老爺,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沈夫人指沈晏之離去的方向。
“槽了。快……來人……”,沈大人急了。沈夫人也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她就只剩下一個兒子了。晏之不能出事。
沈府的人往禪房方向涌去。他們剛到,就簡單秦桑被踢翻墻上,重重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這兩個僧人實在厲害。秦桑一位姑娘撐到沈府的人到來,已算厲害。沈府的人來了,普陀寺里的僧人也來了。那兩個假僧人看勢不對,立刻跳墻逃跑了。
“抓……快去……抓到他們重重有賞”,沈夫人看到沈晏之身上的血之后,差點瘋了。
“晏之”,沈夫人哭哭啼啼的。
這是第二次了。晏之剛回梁州不久,就被刺殺了兩次。他們是要殺了晏之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