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沖洗比我想象中的要復(fù)雜,在地圖上用筆標(biāo)記著每一個照相館,希望早日見到她,半晚的天空很粉,我在去往照相館的路上偶遇了一間酒館,亞洲人面孔的海報貼滿了屋子,散發(fā)出一股東西方融合的氣息,讓本想戒酒的我抵抗不住,在門口觀望了許久,老板的一句中文,讓我放棄了最后的掙扎。
來到店內(nèi),泛黃的紅色老皮沙發(fā)和玻璃小桌,空間中回蕩著鄧麗君女士在1983年發(fā)行的《獨(dú)上西樓》,微弱的泛黃的燈光下,煙霧在一層層的打轉(zhuǎn),墻上熟悉的面孔讓我倍感親切,用紅磚砌成的吧臺和后面的老木酒架,老板和酒保的對話,讓我對這里充滿了好感,終于在這陌生的城市找到了一處屬于我的地方。
在我欣賞著這一件小酒館的同時,老板走向我,看著他的臉,可能四十多,滄桑的胡子和白灰色樹立的短發(fā),從一件布滿褶皺和看似柔軟的軍綠色油蠟夾克,搭配著白色襯衫,和牛仔褲關(guān)節(jié)和屁股處的色落,那塵封的故事已經(jīng)在我的腦海中慢慢的鋪開。
“小伙,來杯什么?”老板看著我的臉打趣的說。
“不清楚呀,要不來三杯h(huán)igh ball,我一杯,你一杯,他一杯?!痹谖艺f著,也用手指了指酒保。
“哈哈哈,有意思,你這開場酒選的不錯,正好你是這開店第三天以來第一個客人?!崩习逍χ?,朝酒保的方向望去,在此同時,他坐到了我的對面,我也順勢的遞給了他一根煙,他明白的順手的拿了一個煙灰缸。
“小伙子你是怎么找到這的,google?百度?還是朋友圈?”他用真誠的目光看向我,渴望著真相。我只是打開了地圖手冊,給他看了我標(biāo)記的照相館,他眼中閃過了一絲失落,苦笑著說“弄半天廣告,不如緣分呀?!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
在等酒的同時,我們互相寒暄了兩句,彼此交換了姓名。我知道老板姓孟所以店名叫UNCLE MENG'S。酒來的很快,我喝的也很快,就和老板說著急去洗相片,他沒問,我只是像老板借了一只鋼筆后說還會再來,就離開了酒館。
到了照相館,我用十塊錢洗了兩張照片,一張我用從老板那借來的鋼筆寫下“我不曾了解你,就像我不曾了解過大海,我只想像一朵白云,在你的上空,雖不能隨你越過山川,不能陪你觸碰樹木,不能隨你滋養(yǎng)動物。但我想在你干涸時為你降下大雨,在你炎熱時為你遮蔽太陽,為你呼嘯時為你刮起颶風(fēng),在你平靜時為你襯托美景?!l(wèi)還?!痹趯懲赀@些我將兩張相片塞進(jìn)了我的褲兜。
暫時我還沒有勇氣打通你的電話,我想我可能需要在準(zhǔn)備幾日,我來到UNCLE MENG'S,把鋼筆還給了老板,又點(diǎn)了杯negroni,老板很詫異,也對酒保說了給我也來一杯。
“你這看著也不大,怎么會喜歡這個酒呢?”他又一次的上下的大量一下我。
“沒啥,只是覺得很好喝。”我只是這么附和著
酒也很快的被送了上來,顏色很漂亮,偏紅的琥珀色酒體和柚皮在黃燈下的襯托變得更加的艷麗,水晶玻璃的矮胖十二邊切杯和碩大的冰塊,就像一層包裹著琥珀原石的油皮,卸去了這艷麗背后的些許浮躁。我舉起杯喝進(jìn)嘴里的時候,有點(diǎn)厚重的甜先包裹著我的舌頭,隨后而來的是一股苦澀在被包裹著小空間里燃放著鞭炮,當(dāng)鞭炮聲漸漸消去,微甘就像春節(jié)害怕鞭炮的小朋友一個個的從房間里探著頭慢慢的走出來,我很享受這個過程,不知老板是不是和我一樣有這樣的感覺呢?
“怎么樣,小周這個手藝?!崩习鍐栁摇斑€不錯?!蔽液芰邌莸臄D出了我的夸獎。老板看見我猶豫的神情,沒有多問我的過往,只是說“怎么,感情不順?”我搖了搖頭,“有喜歡的人?”我沒有點(diǎn)頭,只是喝了一口酒。
老板看見,也喝了一口說“有些事情越想越頹廢,就像你不曾去計(jì)算的季節(jié)?!闭f罷他從煙盒拿出了兩根煙,一只丟給了我,一只掛在耳朵,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我也接過煙之后喝完。
“結(jié)賬,走了回家睡覺了?!蔽覍χ习逭f,交錢的同時老板對我說“希望明天不是你自己來,嘿嘿?!蔽覜]看他就走了,那一刻我在他身上看見了一絲憨批的氣息。
我在回家的路上撥通了那個不知名字卻讓我魂?duì)繅衾@的女孩的電話。
“喂?!?p> “喂?!?p> “明天出來嗎?照片已經(jīng)給你洗好了?!?p> “好呀,哪?”
“咖啡廳吧...地址我一會發(fā)短信給你?!?p> “嗯,好?!?p> “好,就這樣。”
“嗯.....”
沉默了許久,我說“來的時候注意安全?!?p> “你也是,有個好夢”
“有個好夢,晚安”
“晚安”
在我扣掉電環(huán)之后,回到酒彪子和瘦子離開的房子,整理好衣物和浴巾,又去樓下買了一根頭繩,做完這些,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在微弱的月光下我仿佛看見一對情侶走在路上,視線也在慢慢的變小,眼皮在慢慢的向下合上,半邊,一條線,合上,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