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靈光的蕭大伯的工廠在金陵市的西工業(yè)區(qū)的一條河邊上,工廠最明顯的記號就是那座信號塔,信號塔矗立在工廠與河流的交界處,且靠近在工業(yè)區(qū)進門的第一座橋的那個位置,蕭大伯的工廠業(yè)績不好時,就要靠每月信號塔的公司給的土地出租費用,最近的時候,他又出租了一處廠房給一家做磨具的公司來維持公司收支的平衡。
在快開學(xué)的前一天,管靈光沒有坐車,步行到工廠,他故意這樣,他想晚點到工廠,晚點殺了蕭詩詩,他有點于心不忍,但是又必須這么做。他一般看著路上的風(fēng)景,一邊想著東想著西,總之胡思亂想著。這時,他把刀藏起來,像一個登山棍一樣,一步步的走向工廠。遠遠望去,他像個旅行的背包客,但是他沒有背包,只是拿著登山棍一樣的刀在路上,心事重重的走著。
突然,遠處有人沖他大喊:“小伙子,你知道金陵市區(qū)是哪個方向嗎?”
管靈光指著自己的身后的方向說:“往前走就是了!”
“多謝!”那人滿臉風(fēng)塵的往前走著,背著一大包東西,看來遇見了真的背包客了。
他們擦肩而過,管靈光有點羨慕背包客,他們自由自在著,而自己身負(fù)使命!等到了工廠,已經(jīng)是下午了,管靈光在門口看見唐子蘭在門衛(wèi)室里拿快遞,唐子蘭問管靈光:“你怎么來了?”
管靈光坐在門衛(wèi)室里的椅子上,說:“要處理一些事情,特地來這里!”
唐子蘭手捧快遞盒,笑著說:“蘇三姐估計在嘀咕你呢,說你好久不來了?!?p> 管靈光問:“有沒有看見蕭詩詩?我的意思是,蕭詩詩在工廠里嗎?”
唐子蘭指著后面的辦公樓,說:“估計在自己房間里睡覺吧?!?p> 管靈光不顧疲憊,進了辦公樓,上到四樓,來到蕭詩詩的房間。
蕭詩詩正在睡覺,房門開著,她也沒聽見。管靈光抽出刀,砍下去前,他再仔細看著蕭詩詩的臉龐。蕭詩詩多少還有點明月的樣子,但是畢竟太稚嫩了點,還有眼下有大黑眼圈,一定平時沒睡好覺,而且跟練習(xí)魔功有關(guān)。管靈光低聲說道:“對不起!”刀一下子下去,沖著蕭詩詩的脖子砍去。
但是,蕭詩詩的體內(nèi)一股黑色的氣體突然出來,接住了刀。管靈光砍不下去,他再使力氣!蕭詩詩體內(nèi)的黑氣猛地漲開,管靈光連人帶刀飛了出去。蕭詩詩依舊在睡覺。管靈光再次拾起刀,他必須快點下手,魔功看來有點實力,起碼快要大成!管靈光再次靠近蕭詩詩,這回用盡全力使出,一刀砍下!
蕭詩詩睜開眼睛,看見管靈光揮刀,她猛地嚇翻,掉下床。蕭詩詩質(zhì)問管靈光:“你瘋了?想殺人啊!”
管靈光冷冷道:“你在練習(xí)魔功是吧?”
蕭詩詩冷冷道:“那有怎樣!你管不著!”
“你誤入歧途,我要殺了你!”管靈光提刀準(zhǔn)備一刀捅死蕭詩詩。但是蕭詩詩拿起一個水杯,嘴里念咒,一個人形水怪出現(xiàn)在他們之間。水怪抓住管靈光的刀身,讓管靈光不得不放下刀,出掌攻擊蕭詩詩的面門,準(zhǔn)備一擊必殺!
蕭詩詩冷笑一聲,迅速閃身,管靈光的那掌撲空,但是管靈光畢竟是刀圣的徒弟,掌化成手刀橫掃一片,就快削掉蕭詩詩的腦袋時,他看一眼蕭詩詩驚恐的眼神時,覺得這樣對明月不好,還是要給蕭詩詩一個全尸吧,削掉腦袋太難看了。他收回手刀,再補一拳想用內(nèi)力擊中蕭詩詩的心臟,讓蕭詩詩留給全尸!但是,蕭詩詩在這轉(zhuǎn)瞬之間,立刻明白機會來了,她起高腳踢飛管靈光的那拳。管靈光再補一拳,蕭詩詩已經(jīng)跳窗逃之夭夭了。管靈光看著蕭詩詩飛身遠去,他嘆口氣?;厣砜匆姇鄞舸舻目粗?。他們四目而視,管靈光解釋道:“我來殺蕭詩詩的!畢竟她練魔功了!”
書折卻驚恐的看著管靈光:“小心!”
那個水怪拿著刀,給管靈光一刀,刀從管靈光的左肩砍到他的右腰。管靈光大叫一聲,順著力道往書折跟前鋪撲去,身后都是血!但是水怪沒有繼續(xù)進攻,突然解體了,化成一灘水漬落在地板上。
書折扶起管靈光:“你感覺怎么樣?”她哭著說:“我知道這些事情早晚發(fā)生的。蕭大伯幸好不在工廠,要不然他聽見聲音,絕對會過來,而后他會要了你的命的。畢竟你動了他的女兒!”
書折背著管靈光來到自己的房間,就在同層靠另一邊的房子。書折給管靈光背后上藥,在脫下管靈光的上衣時,她也看見了管靈光的舊傷,管靈光身上都是傷疤。她摸著傷疤,很快緩過神來,拿來止血繃帶來。一番折騰,總算給管靈光安置好了。而后,她拿著洗潔精和水桶還有拖把去清理血漬。
那晚上,管靈光隱隱之中感覺到書折守護著他,一邊念一些經(jīng)文,一邊在哭泣著什么。
第二天,管靈光醒過來,看見書折趴在床沿睡著了。他回憶昨天,蕭詩詩這回是去找她父親去了。看來不能再待在這里,他搖醒書折:“書折,你醒一下。”
“你好了。你打算怎么辦?蕭大伯回來了,你就完了!他那么寵我的表姐的。不管你說什么魔功什么的,蕭大伯一定會站在表姐的那一邊的!”
這時,管靈光的手機響了,是蕭大伯打來的。
蕭大伯聲音沉悶:“管靈光,你沒事吧?”管靈光有點意外:“你知道了?”
蕭大伯說:“都知道了。我女兒的事情,我知道她在練魔功,但是你不要插手,我們的家事,由我自己解決。你不要插手。但是,你出手傷了蕭詩詩,我不會怪你的。我已經(jīng)帶著蕭詩詩出去游玩幾天,你就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工廠也可以來,但是不要再傷害蕭詩詩了。有些事情,我會解決的。相信我。我會解決的?!?p> “可是蕭大伯,魔功是大事情??!要快點解決!”
“你不如我成熟,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插手就是了?!笔挻蟛畳炝穗娫?。
管靈光問書折:“蕭大伯沒有怪我的意思,怎么回事?”
“其實,他知道了一切事情了。”書折說:“他很寵表姐的。他在拖延時間罷了。我一開始就知道了。他想拖延時間,多陪陪表姐。不管將來表姐會入魔,他只想多陪陪女兒,可憐的男人,守護不住妻子,也守護不了女兒。只能靠陪伴!現(xiàn)實太殘忍了?!?p> 管靈光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唉,我有一次跟我表姐鬧矛盾時,蕭大伯特意過來向我道歉,跟我說了很多,希望我讓著我表姐,讓她度過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書折又看了下管靈光的傷勢,又解釋道:“我不敢告訴你。因為,你會心軟。蕭大伯還說,能解決問題的人,是你,管靈光。你會解決這個問題。蕭大伯估計猜到將來是你殺了蕭詩詩。他在拖延時間,多陪陪女兒?!?p> “搞的我好像不是人一樣!”
“這時空會被吸入黑洞的。我們都知道了。。蕭大伯只是想多陪陪女兒,他已經(jīng)對不起他的妻子,現(xiàn)在不能對不起女兒了。”
管靈光嘆氣道:“我能怎么辦呢?壞人還是我來做??!”
“你又不是壞人!使命所在!”書折說:“你知道我為什么看好你嗎?因為你有時會心軟,但是不敢違背大道,哪怕自己受傷,也要完成使命!怎么說呢?一種感覺,你是個好人,但是不是那種濫好人。所謂濫好人,就是那種小恩小惠,卻改變不了大環(huán)境的那種。”
“那一切都朝著一種悲劇方向發(fā)展!”管靈光低頭看著地板上的陽光,他再看向書折:“書折,你知道很多!”
“我只記得美好的畫面。比如小時候我趴在你的背后玩,而后呼呼睡去,你也不打攪我。那種畫面太好了。我真想一直在你背后睡覺,那種安穩(wěn),我一輩子就那么一回。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子啊!還有,就是蕭大伯對表姐的好,我也記得,因為我的父母沒有這么對我好過??赡芪覜]有鬧出什么大事吧。他們覺得一切安安靜靜,理所當(dāng)然起來了?!睍坌难酆Φ溃骸拔移鋵嵾€想再背后睡覺,但是我現(xiàn)在太胖了,怕壓住你了。”
“你不胖,真的?!惫莒`光笑了。
“現(xiàn)在也不行,你背上有傷?!睍弁蝗粐@氣道:“你的身上傷疤真多,一定執(zhí)行了很多任務(wù)吧?”
“很多吧,我也記不清楚了?!?p> “我很少聽見你講你家里的事情,為什么不談呢?”
“沒什么可談的?!惫莒`光微笑著說:“沒什么可講的,就不講了。”
“聽說,你父親是個嚴(yán)肅的人?!?p> “嚴(yán)肅的厲害!”
“討厭他?”
“沒想法的那種,互不干涉的人生?!?p> “想的挺透徹的!”
窗外,一群麻雀停在電線上,密密麻麻的,嘰嘰喳喳的。河水溫柔的流淌著,靜悄悄的。管靈光能清晰的聽到蘇三姐又再嚷著叫著在河邊的蘆葦蕩里捕魚。蘇三姐總是那么開心。
書折的臉龐在陽光下,清晰的能看見她的金色汗毛,她不笑時,眼睛已經(jīng)是瞇瞇眼了,現(xiàn)在笑起來眼睛更小,但是像弦月一樣美麗一彎,她其實也挺美麗的。管靈光看著她,她也看著管靈光。相視而笑起來。書折笑了:“感覺氣氛不對!”
管靈光搖搖頭說:“也許,是錯覺吧!”
“說說你的女友吧!我都聽說了一些。家境殷實的金陵人士?!?p> “可愛的女子,我只能這么說?!惫莒`光解釋道。
書折吃吃笑了起來:“戀愛中的女子都是可愛的!她肯定要可愛起來?!?p> 管靈光說:“也許一切都是真實的!”
書折說:“一切美好的事物的集合,就是真實。我對真實的定義如此!不可辯駁的真實。存在或者存在過,即永恒!”
管靈光釋懷一笑:“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