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會盛已經(jīng)吃過宋盈盈親手準(zhǔn)備的早餐了。不過他知道耿子旭給他打電話不是為了吃飯，所以就去赴約了。
時間將近九點，吃早餐的人已經(jīng)不多，耿子旭選的包子鋪此刻只有他一個人。
凌會盛坐到他對面，第一句話就是告訴耿子旭他已經(jīng)吃過早飯了。
“再吃點兒唄！你昨天晚上救了我的命，我總得表示一下感謝吧！”耿子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確實像是在對他傳遞謝意。
“救你一命，就只換來一頓早餐？”凌會盛搖了搖頭，表示不能接受。
“看來你沒有打算隱瞞此事？”耿子旭確實有些吃驚，他原以為凌會盛不會承認。
凌會盛笑了笑說道：“本來是想做好事不留名，可是你偏要顯示出自己非常聰明的樣子，我怎么能不配合呢！”
“那就先描述一下你救我時的情景吧！”耿子旭說完就開始吃包子，準(zhǔn)備邊吃邊聽。
“我當(dāng)時就在山下！”凌會盛說，“我覺得馬優(yōu)優(yōu)的死十分蹊蹺，就想晚上去她被拋尸的地方看看。結(jié)果我剛到山下，就看到一個人背著另一個人從那邊走來。我還以為又有一個無頭尸體要出現(xiàn)了，便跟了過去，沒想到那人背的是你。我看他掏出手槍準(zhǔn)備對你開槍，就沖上去救了你。事后為了不被人發(fā)現(xiàn)，我就先走了?！?p> 耿子旭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吃了一籠包子。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然后坐好看著凌會盛?！艾F(xiàn)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最好對我說實話?！?p> “難道那個黑衣人什么也沒跟你說嗎？”凌會盛感到很好奇。
“他死了！”耿子旭說，“我醒來時他還活著，等我打電話叫人過來的時候，他就死了，死因是中毒。”
凌會盛知道耿子旭不會拿這種事情和他開玩笑，所以原本還帶著一絲笑容的臉上突然陰沉下來?！坝袥]有查到怎么中的毒？”
耿子旭把法醫(yī)的查驗結(jié)果告訴他了，然后又說道：“我們假設(shè)有這么一種‘冰針’，它在進入人的體內(nèi)后便融化了，那么這件事才能解釋得通?！?p> “這不是不可能！”凌會盛首先肯定了他的想法，“雖然它的發(fā)射裝置有待查證，但它一定是存在的。而且根據(jù)毒液的性質(zhì)來看，毒針應(yīng)該是在你打電話之后才進入他的體內(nèi)，瞬間要了他的命?！?p> 凌會盛分析的正是耿子旭心中所想的，黑衣人的同伙發(fā)現(xiàn)他失手了，便處置了他，以絕后患?！暗沁@件事仍有諸多疑點，你難道不打算再解釋一下嗎？”
“疑點有什么要緊的，要看“重點”是什么?！绷钑⒆有裾f，“當(dāng)時明明只有他一個人，我離開之前在周圍查探過，沒發(fā)現(xiàn)他的同伙。從我離開到警察趕來，不過半個多小時，他的同伙是如何知道他失手并迅速趕到現(xiàn)場的呢？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結(jié)束他的性命，你感覺到這伙人的厲害之處了嗎？”
“是‘老大’，一定是他們?！惫⒆有裾f，“他們從暗處走出來了！他們知道我在查他們，所以想讓我消失?！?p> “不只是你，小院早就被他們監(jiān)視了。我們?nèi)齻€人為什么總是查不到他們根部？為什么每次查到一點線索馬上就中斷？因為他們對我們非常了解?！绷钑⒁蚕朊靼琢?。
耿子旭一拳捶在桌子上，把柜臺里的店老板嚇了一跳。
“你現(xiàn)在知道‘老大’的人為什么從來不搞聚會，不打電話，甚至互不相識了吧！像我們這樣經(jīng)常在一起商量事情，不暴露才怪！”凌會盛又提醒了他一下。
“所以說，我們現(xiàn)在就像傻子一樣，被他們吊著打？”耿子旭問。
凌會盛笑了笑，說道：“也沒那么慘。雖然他們能通過自己的手段掌握到我們的信息，但最后丟失的都是他們自己的棋子。而你一個人，加上十幾個人的‘掃黑專項組’，到現(xiàn)在都毫發(fā)未損，還一步步接近真相。誰更厲害一些，還看不出來嗎？”
“怎么就成了我一個人了？你和老宋不算嗎？剛才還是三個人呢！”耿子旭又把重點聽岔了。
得到耿子旭的重視，凌會盛深感榮幸。“你是主力，我們打下手。你在明，我們在暗?！?p> “口口聲聲‘我們’，原來只是指你們兩個人？”耿子旭鼻子里都冒著不屑的氣息?！白蛱焱砩?，你原本可以不走，或者等警察來了你再走，可是為了回家陪老婆，才著急回去了吧！”
凌會盛竟然被他問得無話可說。
“老弟，現(xiàn)在是關(guān)鍵時期，每天都有新的‘驚喜’，你呢，再辛苦幾天，等事情結(jié)束了再忙自己的事，行不？”
“警官，你這樣要求一個普通市民，不妥吧！”凌會盛不得不反擊。
“行了，別在我面前謙虛了！”耿子旭笑著說道，“我知道你當(dāng)初因為藻石才愿意出手相助，但是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為了正義而戰(zhàn)，對吧？”
“什么？”凌會盛可不愿意戴這頂高帽，“我當(dāng)然還是為了藻石，等藻石找到后，我希望你徹底忘掉‘凌會盛’這個名字。”
耿子旭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對他說：“行了，去忙吧！我這邊好幾個案子，只是不知道哪件案子和藻石有關(guān)，也許都沒有，但我還得查。”
“那些案子要查，因為都和‘老大’有關(guān)。施大山這邊，我們會盯緊，需要你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你自己注意安全！”凌會盛說完就先離開了。
耿子旭先回了趟局里，讓人把代衛(wèi)國提出來繼續(xù)審訊?？纱l(wèi)國做為一名老邢警，早就見慣了這種架勢。他知道害他的人是誰，而他面前這幫警察手里除了那把槍，根本沒有其它證據(jù)。所以他只要一口咬定槍被偷了，耗上些時日，事情也就過去了。
害他的人絕對沒有想到，耿子旭還能活著回來，如果耿子旭死了，又是用他的槍打死的，那他才是難辭其咎?，F(xiàn)在好了，事情不上不下，卡住了。他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審訊他的耿子旭，反而擔(dān)心偷他槍的那個人。那個人太熟悉他了，他能偷他的槍，也能在暗中把他殺掉。所以他只對耿子旭說了一句話：“你要保證我的安全！”
耿子旭面對這個比他資歷要深的前公安局副局長，知道他不會輕易招供，也知道他在向自己傳遞什么信息。他現(xiàn)在需要證據(jù)，能讓代衛(wèi)國無話可說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