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來業(yè)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五十三歲的他居然走到了人生最低谷,今年堪稱運勢最低。
他本來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準備后半夜逃走。藻石被他壓在身子低下,怕它再跑了。然而直到警察進來,他都不清楚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從睡夢中驚醒,也不管警察已經(jīng)進來,而是下意識地摸了摸放藻石的地方,藻石又不見了。
他感到心灰意冷,任憑警察給他帶上手銬,他連一句話也懶得說了。
老謝親自押著他從地下室走出來,剛走到警車旁邊,桂來業(yè)的腳還沒有抬起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一顆子彈從遠處飛來,桂來業(yè)被一槍爆頭。
警察立刻提高警戒,但這明顯是從遠處狙擊,哪里還能尋到影子?
老謝給隊里打電話,請求支援。
槍聲驚動了蒲華市民,又是在深夜最安靜的時候。有人聽到槍聲后被驚醒,有人則是在槍聲響起之前就被驚醒了。
凌會盛給老謝打電話,老謝給他說明了現(xiàn)場情況,并告訴他市局的人已經(jīng)趕來,分析最有可能進行狙擊的位置是位于廠房西側(cè)的廣蒲大酒店樓頂,現(xiàn)在警察正往酒店的方向趕去,并已封鎖了各個路口進行搜尋。
而此時凌會盛剛從廣蒲大酒店的樓頂下來。掛了電話,他立馬回到樓頂,人早就跑了。他不懂現(xiàn)場勘察,又擔心破壞現(xiàn)場,所以先去追那個兇手了。他不可能從頂樓飛下去,電梯最快,但是攝像頭太多,那么他有可能走樓梯。于是他一路從頂樓追下去,追到十層,還沒有看到兇手的影子,但是他卻撞見了耿子旭。
耿子旭本來也在酒店附近,得到消息后,他第一時間趕到酒店,這時警察已經(jīng)到了。帶隊的警察讓人去酒店的監(jiān)控室查看監(jiān)控,并安排人守在六個電梯口和四個樓梯口,他則帶人去樓頂了。
耿子旭從步行梯往上找,看到凌會盛之后,他才知道兇手沒有順著這個口下來。
“剩下的交給警察去查吧!”耿子旭對凌會盛說。
凌會盛點了點頭,“就怕他們查不到什么線索。”
“如果連警察都查不到的線索卻被你查到了,你怎么說?”耿子旭問。他站的地方比凌會盛低兩個臺階,所以一直抬頭看著他。
“這有什么可說的,抓捕兇手,人人有責!而且我認為狙殺桂來業(yè)和藻石有關,我理應盡責?!绷钑⒕痈吲R下,眼神不屑。
“這件事發(fā)生到現(xiàn)在不過十幾分鐘,你居然什么都知道了,真讓耿某驚嘆不已!”耿子旭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樓梯里的燈光雖然有些昏暗,但彼此臉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的也不少。”凌會盛回敬。
耿子旭不再和他糾纏于這個問題,轉(zhuǎn)而問他:“這大半夜的,凌總裁怎么會從三十層高的樓頂下來?”
凌會盛向下走了一個臺階,看著他說道:“減肥。我每天晚上都這樣來回走一趟。”
耿子旭向凌會盛豎起大拇指?!傲杩倢p肥的執(zhí)著讓我佩服。我前兩天還去了減肥中心,也想訂購一套減肥計劃,我指明要‘凌會盛同款’,聽說現(xiàn)在那個很火。遺憾的是,教練可能覺得我付不起那么多錢,把‘武術’那一項給我去掉了。所以,我就沒有訂購?!?p> 凌會盛想起上次見耿子旭時,隨口對他說自己的功夫是在減肥時順便學的,沒想到他還認真了?!肮⒕賹ξ疫@么感興趣?。∪绻闶莻€女的,我會覺得你對我圖謀不軌?!?p> 耿子旭也有了短暫的一怔?!澳阍趺粗赖??”
凌會盛向前探了探身子,向耿子旭的腰間一摸,正好摸到那把槍。
耿子旭想阻止,但是沒有凌會盛手快。他推開他的手,問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差不多整個蒲華市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刻意隱瞞身份是何目的?”凌會盛小聲問他。
“我隱瞞身份自然是為了查案。但是你的身份恐怕有誤吧!”耿子旭非要問出點東西來,否則便不打算放他走。
“你們警察都喜歡用‘審問式’的方式聊天嗎?”凌會盛不高興了,“我的身份能有什么問題?耿警官不妨直言?!?p> 耿子旭向上走了一個臺階,走到凌會盛身邊,看著他說:“在你出車禍之前,沒有任何資料顯示你會功夫。這個怎么解釋?”
凌會盛笑了笑說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感興趣,莫非你真的是……可惜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p> 耿子旭對凌會盛那邪惡的笑容感到不寒而栗,可他并沒有打算放棄?!叭绻愀嬖V我,或許我可以省下更多時間來幫你查找藻石的下落。”
凌會盛本來靠在墻上,聽了耿子旭的話,他站好并走近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不告訴你,你不是也得查找藻石的下落嗎?”說完,他就要走。
“凌會盛,你,你們凌家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耿子旭大聲喊道。
凌會盛回頭看了看他,留下一句“你要是那么感興趣你就去查吧”,然后就走了。
耿子旭沒有去追他,但他確實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不僅僅是因為為凌會盛在他面前露了一手,更因為和凌會盛有關的資料他差不多都有,和現(xiàn)在他所認識的凌會盛根本就是兩個人。
他來蒲華市是為了協(xié)助蒲華市公安局查找藻石的下落。但是兩個月前,他剛到蒲華第一天,就在市局看到另外一件未偵破的案子:杭市著名珠寶設計師高詳今年二月份在蒲華市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他看過所有的監(jiān)控資料,顯示高詳于二月十日從蒲華站出來,上了一輛出租車,監(jiān)控拍到的最后畫面是古街,出租車進了一個小巷子,那一片區(qū)域沒有攝像頭,他就這樣不見了。后來他們找到那輛出租車,司機想起他的這個客人,說送到巷子里,客人就下車了,后來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再往后就沒有人在蒲華市見到過高詳,他的手機通話記錄也被調(diào)了出來,他那段時間打過的所有電話警方都查過,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
高詳二月十日從杭市來到蒲華市,他的家人一直到二月二十五日才報案。而二月二十五日,正是藻石在珠寶大樓展出的第一天。高詳又是珠寶設計師,很難說這其中有什么關聯(lián)。
耿子旭去了趟杭市,見了高詳?shù)募胰?,除了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一絲悲傷,其它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后來藻石失竊,其勁爆性遠超過這個失蹤案,所以這個案子就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