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一點一點燃盡,江目塵屏著呼吸將香爐中的香料換掉之后,這才轉(zhuǎn)身進了密室。
程璟裕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此刻正倚靠在床上,目光淡淡的看著他。
“她人呢?”
江目塵自然知道程璟裕說的是誰,將手中蠟燭放在一旁,江目塵這才開口。
“我已經(jīng)讓第四把她送回去了,你放心吧?!?p> 第四乃是程璟裕的暗衛(wèi),輕功極好。
“那就好?!背汰Z裕點點頭,這才放下心。
江目塵拿起早就熬好的湯藥,擺在程璟裕的面前,語氣很是惡劣。
“你還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今天出去是真的不想要自己這條命了嗎?”
遇到不配合嫌命長的病人,江目塵也很是頭疼。
程璟裕也不介意,端起湯藥自己喝了起來,眼神直直地看著他,語氣堅定道。
“你知道的,為了這一切,我什么都豁得出去?!?p> 江目塵終于忍不住說道。
“瘋子!”
程璟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這句話有人也對他說過,眼中劃過淡淡笑容,拿起湯藥自顧自喝了起來,并未理會江目塵。
——
等到她在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第二天傍晚了,頭疼的厲害,就好像宿醉一般,陸晚妍從床上坐起來,終究是忍不住低聲罵道。
“江目塵這個混蛋!”
她昏睡過去,肯定是江目塵偷偷換了香爐的香料。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與火光,似乎是朝著她的院落走來的,就在此時青瓷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慌亂。
“小姐!”
陸晚妍從床上起來,隨便穿了件外衫,看著青瓷道。
“怎么了?”
“大理寺來人,說小姐殺了人,要將小姐緝拿歸案?!?p> 聽青瓷說完,陸晚妍眸光一沉,但是并不似青瓷那般慌亂,壓低聲音對著青瓷說道。
“去找程璟裕。”
這件事情定是有人陷害,而且那人還生了讓她必死的念頭,現(xiàn)在能救她的也就只有程璟裕,青瓷點點頭。
“小姐一定要當(dāng)心?!?p> 目送青瓷離開,隨后房門就被人在外面重重踹開。
“陸晚妍何在?”
一眾身穿官府的官兵沖了進來,手中的火光照亮了這個昏暗的屋子,屋內(nèi)只有陸晚妍一眼,一雙銀眸沒有其余的色彩,不卑不亢道。
“我是?!?p> 來人一身官服,手上拿著大理寺派發(fā)下來的抓捕證,但是考慮到陸晚妍眼盲,那人輕咳一聲,念了出來。
“相府之女陸晚妍,涉嫌殺人,本官依律逮捕,還望四小姐配合。”
陸晚妍依舊站在那里,神情自若。
“大人有何證據(jù)證明?”
顧大人似乎料到了陸晚呀會這么問,從懷中取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塊碧綠的翡翠玉佩,其上還刻著妍字。
“四小姐,可識得此物?這是我們在尸體上找到的?!?p> 看見這塊玉佩,本來毫無波動的銀眸終于是起了點點波瀾,這是她的玉佩,但是那次去清心寺的時候,不小心遺落了,沒想到竟是被人偷去,栽贓陷害與她。
“既然大理寺下了抓捕令,四妹妹還是快些跟顧大人離開,省得耽誤了顧大人的時間。”陸蘭心趕來,看向她眼中滿是恨意,還有著點點得意。
那玉佩確實是她的,這一點無可否認,她現(xiàn)在只能跟著顧大人離開,眾人帶著陸晚妍往外走去,就在此時,陸輕陽得到消息趕來,攔在了眾人面前。
“顧大人,這件事情定是有誤會,妍兒她天生眼盲,怎么可能殺人?!?p> 顧大人皺眉,看著陸輕陽。
“本官也只是奉命拿人,還望二少爺不要阻擾。”
陸輕陽還想說些什么,陸晚妍淡淡的聲音傳來。
“二哥,既然有誤會,去說清楚就好了,就不要為難這位大人了?!?p> 顧大人帶人繞過陸輕陽,帶著陸晚妍離開,看著眾人的背影,陸輕陽眼中滿是擔(dān)憂,陸憐心在一旁,握緊手中帕子,焦急道。
“二哥,怎么辦?。俊?p> 想起上次在捧月樓,陸輕陽突然想到了什么,對著陸憐心道。
“你放心,我不會讓妍兒出事的?!?p> 大理寺的人剛剛帶著陸晚妍離開相府,陸輕陽隨后就策馬出了府,與大理寺的方向恰恰相反。
從上次在捧月樓,他就瞧出陸晚妍和五皇子之間不簡單,希望這一次妍兒有難,五皇子肯搭救。
——
從陸輕陽那處得到了消息,程逸之立刻便出宮去了大理寺,陸晚妍已經(jīng)被帶去了審訊室,擔(dān)心陸晚妍會在獄中吃苦頭,他加快腳步,然后剛剛走進去,便瞧見了一個最不想看見的人。
“皇叔,來的還真早。”
程逸之出聲諷刺,程璟裕也不介意,頭上戴著發(fā)冠,一身墨色衣衫,襯得他華貴俊逸,看向程逸之,語氣淡淡的。
“大理寺歸本王掌管,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p> 程璟裕的表情再自然不過了,但是程逸之明白,程璟裕可不是為了什么職責(zé)。
先皇駕崩之前,下旨將云啟國大半的權(quán)利都交到了程璟裕的手上,使得他成為了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除了沒有皇位那個虛名之外,程璟裕才是整個云啟國真正的權(quán)利掌管者。
著急陸晚妍的事情,程逸之并未過多理會程璟裕,程璟裕也沒有和他嘮家常的意思,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審訊室。
“翎……你沒事吧?”
見到陸晚妍被關(guān)在牢中,程逸之擔(dān)憂之下幾乎是下意識喊出口,但是察覺不對,立馬止住了話語。
陸晚妍只是看了程逸之一眼,隨后對著后面跟進來的程璟裕道。
“我沒有殺人,這件事情是有人陷害?!?p> 程璟裕并未及時回答,對著一旁的官兵道:“先退下吧。”
等到屏退了閑雜人等,程璟裕坐在一旁的審訊椅上,眸中幽暗不明,開口詢問。
“你都知道什么?最好一五一十說出來?!?p> 陸晚妍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yán)重性,皺眉回想片刻。
“我見到那玉佩的最后一眼是在清心寺,玉佩也是在清心寺丟的,你們可以去清心寺調(diào)查一下,或許會有線索。”
程璟裕微微挑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你放心?!?p> 程璟裕抬步就打算離開,可是看到程逸之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又再次退了回來。
“你站在這里也沒用,你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是去找證據(jù),證明人不是她殺的?!?p> 程逸之眼中擔(dān)憂濃烈的化不開,但是他也明白,站在這里毫無用處。
“翎兒,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