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如飾閣很快又恢復(fù)往常一般,來客經(jīng)久不斷。
劉妍跟著錢掌柜去往內(nèi)堂,那里也有樓梯,她們上了二樓層,走進(jìn)右手邊的第一間房。
紅木案桌上擺放著一盞香爐,香薰裊裊飄滿整個室內(nèi)。屋內(nèi)中間,擺放著畫有一池碧波上漂浮著幾朵荷花的屏風(fēng)。
屏風(fēng)后面,一男子臉上戴著遮去半張面容的銀面具,雙唇微抿。他那三千墨絲垂于肩上,身著一襲水湖色的長袍,隨著泡茶的動作,袍子上若有若無的泛著水紋。
他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卻又是溫文爾雅。
進(jìn)來的劉妍,看呆了。
她見過他一次,只是隔著屏風(fēng)。這次,是近距離的面對面。
“公子,劉姑娘來了?!卞X掌柜的聲音不大不小,足以拉回劉妍的心神。
已稟,錢掌柜恭敬的退了出去。
面具男子只專注著泡茶,似乎沒曾去注意眼前之人。劉妍端著教養(yǎng)不作聲,也沒私自坐下,就看著他斯里慢條的按著步驟泡茶。
兩人一室,一室寧靜,唯有劉妍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茶好了,面具男子置放好茶杯才抬眸看向,一臉平靜且掛著淡淡笑意的劉妍,說:“抱歉,請坐?!?p> 低沉且磁性十足的嗓音再次拉回,看的入神的劉妍。
她大方得體的坐上蒲團(tuán),在他的請示下,捧起茶杯,看了一眼杯里漂浮在茶上的一片綠葉,先聞后嘗:“入口甘而后清甜,還有一股淡淡的梅香?”
“劉姑娘沒喝過此茶?”
“第一次喝?!?p> 面具男子似是想到什么,笑著搖頭:“那姑娘今日真是幸運(yùn)?!?p> 劉妍雙眼疑惑:“何故幸運(yùn)?”
“這是在下收藏的最后一罐雪茶,恐怕以后再也喝不到了?!?p> 雪茶是什么茶,劉妍知道,只是面上裝著不知:“雪茶?名字倒也別致?!?p> 曾經(jīng),自己的表姑母劉淑蘭對雪茶‘瘋狂’了一段時間,就為了讓自己有如梅花香的體香。喝的茶、沐浴、熏香,都是用的雪茶。
結(jié)果,弄來弄去就只是茶香味。
面具男子淺嘗一口:“我能喝,還是托了一個朋友的福,飲了一口,便愛不釋口了?!?p> “天下好茶,名茶何其多,公子卻唯獨(dú)愛這平平無奇的雪茶,可見公子是比較喜歡懷舊吧?”
“我姓梅。”
劉妍聽著面具男子突然說出自己的姓氏,很明顯的轉(zhuǎn)移話題,她尷尬而得體一笑:“梅公子姓氏很特別,愛好也如此與眾不同?!?p> 梅如殤神色淡淡的看著劉妍,眼眸深邃,沒有答話的意思。
饒是有較好教養(yǎng)的劉妍被一個男子盯得久了,臉也會紅如蘋果。她微垂下頭,不經(jīng)意間看見茶幾小腳處刻有一個‘如’字,倒讓她想起,今日來此的真正目的。
她在心底暗暗笑了笑自己,莫不是被這位梅公子的氣質(zhì)和似有若無的威嚴(yán)嚇住了?竟這般忘事。
劉妍捋了捋心緒,抬眸又是一笑:“小女子來此見公子是有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答允?”
梅如殤態(tài)度不明,但也沒有拒絕。
“梅公子能在我爺爺手里拿過如飾閣,經(jīng)營的比以往還要出色,所以小女子斗膽請問,梅公子可否讓出如飾閣,讓小女子來經(jīng)營?”劉妍又道。
梅如殤單薄雙唇一勾,似笑非笑:“你感興趣?”
劉妍點(diǎn)頭:“之前梅公子還沒收走如飾閣時,我已經(jīng)從爺爺手里接過來了。誰知,卻在第二日被告知,被別人收走了。后來打聽是梅公子,故來相求。”
梅如殤將劉妍的茶杯續(xù)滿,輕輕瞟了她一眼,那一眼盡是冷漠:“沒想到劉姑娘一個小小的閨閣女子,竟這么厚著臉皮的和我相爭如飾閣。項王沒有和你提過,他是怎樣輸于在下?在交出如飾閣之時,又是向在下保證了什么,原來劉姑娘一點(diǎn)都不知啊???”
“算了,時候不早,姑娘請回,在下不奉陪了?!痹捖?,梅如殤起身,頭也不回的踱步離開了此屋。
劉妍被嘲的滿臉通紅,又委屈又惱的用力攪著手中的手帕,心里衡量著,自己想要收回如飾閣有錯嗎?想要經(jīng)營這里的生意有錯嗎?
怎么就說自己臉皮厚,明明,明明自己多么的完美,他怎么就看不見?
不行,她一定要再和他見一面!
思來想去,她的反省居然只有這些!
緩慢行至于大街上的馬車?yán)铮{蘭微泠垂眸看著春霜為自己的傷口涂抹藥,那張?zhí)耢o的小臉沒有出現(xiàn)過一絲褶皺。
心底卻亂如麻,要是剛才慢離開一步,或許她就會失去知覺的倒下去。這病,真的弱不禁風(fēng),只是接觸生人和受點(diǎn)傷的刺激而已,就如此。
要是以后上戰(zhàn)場...
想到這里,她嘲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姑娘疼的話就喊出來。”春霜拾起紗布,開始用紗布慢慢遮住那條,如扭曲的蚯蚓般的傷口“這傷口一看就不是指甲劃傷,那劉妙真是毒心腸,留了這么一手!”
納蘭微泠回過神,淡淡道:“是我自己的疏忽?!?p> “也是奴婢的錯,竟然被手無縛雞之力的劉妍拉住了。不過,好在那如飾閣的掌柜會做,臨走時送些紗布和藥?!?p> 納蘭微泠沒回應(yīng),心底在想著這個如飾閣的錢掌柜。
“姑娘?!贝核⌒囊硪砗傲艘宦暎娝蜃约?,猶豫了一會,才問:“這會是您故意受傷的嗎?”
納蘭微泠搖頭:“怎么‘搞事’我都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博,我知道疼我的你們會擔(dān)心的。”
春霜如搗蒜般點(diǎn)頭:“我就知道姑娘不會亂來,可小人就是多,總來招惹姑娘。這傷口一定要好好處理,留疤就不好了。”
“沒事?!奔{蘭微泠無所謂的淡淡道:“留疤也沒什么,反正有衣袖遮著?!?p> “姑娘是姑娘家,身體不能有疤?!?p> “我又不進(jìn)皇宮?!?p> 春霜抿緊雙唇,不說話了,只怕自己越說越多,多的錯多。
納蘭微泠看了一眼春霜無奈一笑。
要是自己告訴她,本來是想來一回滾樓梯的,受點(diǎn)內(nèi)傷眼睛看不見,誰知卻演變成受傷流血。
計劃到底趕不上變化。
不過,接觸過劉妍和劉妙兩姐妹,以后要是又碰上了,至少知道怎么應(yīng)對。
“東席。”納蘭微泠忽然問向難得安靜的東席:“那個為劉妍‘吶喊’的傾慕者是不是你?”
“姑娘英明?!毙¢T外傳來東席爽朗的嗓音:“看馬車太無聊了,總想著進(jìn)去能幫姑娘一些小忙。巧了,還真有機(jī)會?!?p> “沒讓人瞧見你的真面目吧?”
“姑娘放心,東席輕功雖然比不上您,但也不差,腿力更是牛?!?p> 納蘭微泠吃味的撫了撫鼻子,少了東席暗里明里的責(zé)備,她倒有些不自在了。要不是有小門遮擋,這會該看見東席那張充滿殺氣的陰冷皮相了。
Lu笑笑
今日份更新,新男子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