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歡迎來到1978

　　水庫閘口圍滿了下工的村民，剛有人在水庫發(fā)現(xiàn)投水的，好不容易拉上岸。

　　“國富叔這人咋辦？”

　　“先抬回去?！表n國富手里還提著鐮刀，剛下工就遇到這岔事。

　　聽著韓國富這么說，幾個年輕人抬起地上躺著大肚子年輕人。

　　“你說說，這娃子，長的挺俊，咋的想不開啊?！?p>　　“可不咋的？”

　　“估計回不了城了吧。”

　　最近公社那邊傳來不少消息，城里娃為了回去鬧了不少事！

　　李棟迷迷糊糊的聽到耳邊的聲音一時間有些鬧不明白剛自己捉魚，不小心摔倒劃破了手掌，誰想眼前一黑好像摔倒了。

　　這是村里的人發(fā)現(xiàn)了自己，李棟暗暗慶幸，幸好被發(fā)現(xiàn)了，要不小水洼也能淹死人啊。

　　慶幸之余，李棟想要抬起左手看看傷口誰知全身無力酸軟，根本動不了只是微微動了動手指。

　　“咦，動了，動了。“

　　“隊長，快看，手指動了?！?p>　　“活過來了，這娃造化大啊。”

　　好家伙，李棟覺著好一些手按著自己胸口，想要說話卻開不了口。

　　咳咳咳，李棟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狀態(tài)極差，咳嗽好幾聲，滿嘴的泥水味，這味道太熟悉了，水庫水就是這味道，想要抬頭張嘴說快送我去醫(yī)院可咕嚕咕嚕噴出全是泥水。

　　“小伙子，別亂動，啥事過不去想開點?！?p>　　李棟一臉疑惑看著眼前老人，想開點，難道當(dāng)自己自殺啊，別開玩笑，雖說離婚，可主要兩人性格和生活態(tài)度不合，最終兩人選擇和平離婚。

　　再說，現(xiàn)在離婚多著，還鬧自殺，不是開玩笑嘛，李棟想要解釋一番，可這會整個一說話就噴水，沒錯，滿肚子全是水，鼓著老高了。

　　真是喝了一肚子水啊，難怪感覺漲的難受呢，為了一條大胖頭，自己可算虧大發(fā)了，不知道手掌傷口大不，流多少血啊。

　　韓家大隊的一群男女看著睜開眼的李棟，一時間都是犯難了，這人一看就是城里來的知青，還扣著一眼鏡呢。

　　“隊長，這娃送哪？”

　　救人的時候沒多想，現(xiàn)在人醒了，眾人有些難辦了，這娃八成是回不去的知青，不定是那個村子，跑韓家村投水庫來了。

　　“先放我家，回頭再問問那村子的知青?！?p>　　“好嘞?！?p>　　幾個莊稼漢子一人提腳，一人拉手，殺豬一般抬著李棟醒了沒那么講究了，李棟本來就虛的很，這會又來一空水抬豬，哪里受得了啊。

　　李棟眼一黑又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棟意識恢復(fù)，只覺著全身酸軟的難受，別說起來了，動動手都難。

　　“小黑哥？”

　　屋里一三四歲小女孩，托著小下巴眼睛不眨的盯著木架床上躺著李棟，邊上一七八歲的男孩，正在劈著竹篾，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床上躺著的人。

　　“咋了？”

　　“他動了?！?p>　　“動了?！?p>　　小黑男孩，扔下柴刀，瞪大眼珠看著床上睜開眼的李棟，轉(zhuǎn)頭撒腿就跑，邊跑邊叫。“爺，爺，大個子，醒了?！?p>　　“醒了？”

　　“這下好了?！?p>　　“你說說，多好一后生，投啥河啊，我瞅著可俊了?！?p>　　“可不咋的，老大個子，好把式。”

　　一時間倒是李棟有點懵逼，吃力的轉(zhuǎn)動脖子，小女孩見著李棟動彈，如同小貓咪一樣被嚇到怕跑了出去，好一會才趴著門框邊瞅著屋里李棟。

　　李棟努力對著小丫頭笑笑，這會才慢慢恢復(fù)意識，打量起來屋里，黑乎乎墻壁一邊貼著些報紙，土坯墻，窗戶貼著貼著一些年畫。

　　“這是誰家的老房子啊?！?p>　　李棟嘀咕，還以為被送去醫(yī)院，這是抬到老房子里來了。

　　“醒了，好了。”

　　“快去泡一碗紅糖水。”

　　嘩啦一下，屋里進來十來個人瞅著李棟靠坐在床沿邊，一個個都挺高興，李棟瞅著眼前的人有些懵逼，一個個臉色干黃干黃不說，一個個穿著衣服還有不少補丁。

　　這是什么情況啊，韓家村雖說算不上富裕村，可沒有誰家孩子，娃子穿補丁啊。

　　懵逼的李棟看起來傻乎乎的，隊長媳婦小聲說道?！爱?dāng)家的，這娃別是腦子有啥病吧，要不聯(lián)系公社吧？”

　　這一說，還真別說，大家打量李棟，這娃眼睛直直的，別真是腦袋不好吧，知青自殺，瘋的不少，別真是傻了。

　　李棟一臉迷惑，公社，大隊，啥東西，這些人都是哪個村的，自己不是水庫抓魚還能漂進長江不成。

　　“大叔，這里是韓家村？”

　　“啥韓家村，咱們韓家大隊?！?p>　　“咦，會說話啊。”

　　“瞎說啥呢。”

　　見著李棟似乎會說話，大家伙松了一口氣，不是傻子就好，要不你說咋辦，扔外邊餓死了，這太殘忍了，留著吧，不能干活，這不是平白多出一份口糧。

　　大家見著李棟緩過來，一個個開始收拾準(zhǔn)備去上工了，這會快二點了。

　　鬧騰了一中午，隊長韓國富吩咐大孫子韓小浩，小名小黑，還有韓小娟，那個三四歲的孩子照看著李棟，其他人都去上工了。

　　下午李棟精神好點，招呼來韓小浩過來，要說李棟當(dāng)過這么多年老師，韓小浩這么七八歲小娃子分分鐘就給收服了。

　　只是韓小浩畢竟人不大，知道東西不多，李棟旁敲側(cè)擊多少問出點東西。

　　“偉人剛剛?cè)ナ罌]幾年？”

　　“這怎么可能？”

　　李棟覺著不可思議，偉人去世是1976年，沒幾年，那不是說現(xiàn)在最多是八十年代？

　　好不容易，李棟站起來身來墻上發(fā)現(xiàn)了掛著日歷，這可是村大隊長家里，要是別家還真沒這東西呢。

　　“1978年8月15日，農(nóng)歷七月十二，宜祭祀，捕捉，取漁，沐浴，忌入宅，結(jié)婚?！?p>　　一下，李棟如同被施了定身術(shù)，整個人定住了，四十年前，這是怎么回事，李棟覺著腦子要炸了。

　　自己只是捉魚的時候被劃破了手，摔了一跤，咋的一下跑四十年前去了。

　　這不是開玩笑嘛，四十年前啊，那時候生活可沒有四十年后舒服，全國吃不飽飯的占著半數(shù)了，農(nóng)村更是難上加難啊。

　　李棟想到剛韓小浩說，韓家大隊也就是以后的韓家村，1978年，這里可是大旱啊，整個皖省幾乎絕收，自己怎么這么倒霉啊。

　　韓小娟拉拉韓小浩，實在李棟樣子太嚇人了，臉一會紅一會紫，一會白，一會哆嗦，一會咬牙切齒。

　　“不怕，不怕，俺保護你。”

　　只是韓小浩說歸說卻一直拉著韓小娟往著門口退去，準(zhǔn)備隨時跑出去。

　　“1978.”

　　李棟苦笑，唉，這事鬧的，唉。

　　晚飯的時候，李棟再次確認(rèn)了一下，真的回到了1978年了，喝著有些割舌頭米渣粥，吃著米餅子，李棟心里合計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來這邊，總要生活，再說自己也算一身輕松，父母在老家，有兩個弟弟照顧，前些天自己離婚寄了五萬塊錢回去。閨女自己完全不擔(dān)心，有她媽媽照顧。

　　算了既來且安之吧，只是沒等著李棟想好這以后怎么生活，這就遇到一件難事晚上睡哪啊，隊長家有三個兒子，一閨女，三兒子二個已經(jīng)成親，兩媳婦也能生，加著一起生了六個孩子。

　　這一家算下來十多口，可沒有床鋪給李棟睡覺。

　　韓國富幾個隊里干部也發(fā)愁，李棟自己搞不清楚哪里來的，這下可咋辦啊，不記得先前事情了。

　　送都送不走，可總不能養(yǎng)著吧，誰家也沒余糧啊，今年又大旱，別說余糧了，口糧都不夠不餓肚子就謝天謝地了。

　　“咋辦？”

　　會計韓國兵瞅著韓國富，這會送又送不走，沒地方找去。

　　“先安排住下，回頭我去公社打聽打聽，那個隊上的知青?！表n國富敲敲煙鍋子，這事鬧的。

　　“住哪?。俊?p>　　“是啊，誰家有地方啊?！?p>　　“大隊東頭不是有間房子嘛。”

　　“東頭，那不是小娟家？”

　　“要不讓他先住著，順便照顧照顧小娟?！表n國兵幾人一商量，先這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