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著重甲的林商,沉默的登記著后續(xù)入城的每一個人。
將入城的商隊,以及他們所攜帶的貨物、數(shù)量,都一一記錄清楚。
城門口再次恢復了原有的秩序。
之前的喧囂,就像風里迷路的煙一般,呼一聲便全都散去。
午時到校尉站退了腰牌,卸掉了一身的重甲,林商沉沉的喘氣。
雖然這些時日,他一直都有利用空閑時間,進入靈魂幻境錘煉身體。
但是相比起獲得‘認可’,直接疊加基礎力量與素質(zhì),自行鍛煉進步還是要慢了許多。
即便如此,林商也并未再主動靠近靈魂幻境中的任何人,去謀求這種高速、高效的力量成長。
在屬于丙六的那個靈魂幻境里,林商再也沒有見過孫財他們。
或許他們真的已經(jīng)與他完完全全的‘活’在了一起,又或者是失去了最后的依憑,徹底的煙消云散。
關于那份契約,還有太多的秘密未曾揭開。
林商自身也知道的太少。
而無論真相是什么,他都不愿為了一己之私,而去做一些挑戰(zhàn)心理底線的事情。
花一個銅板,坐上了環(huán)城的公共馬車。
到家后,林商拖著疲憊的身體,在自家小院里,簡單的鍛煉身體。
雖然在靈魂幻境中鍛煉效果更好。
林商卻并不會因此忽略了現(xiàn)實中的鍛煉,畢竟承載他靈魂的,是現(xiàn)實中的這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軀。
它背負著壓力,與靈魂幻境中有所不同。
林商必須習慣,在不強行引動‘寶庫’的前提下,以常規(guī)的方式戰(zhàn)斗。
林商此刻緊握在手中的,是一桿手腕粗的大鐵槍。
槍是林商在城東鐵匠鋪里找尋常鐵匠打的,不是匠門修行者的手藝,所以要價不高···才十幾兩銀子。
當然,林三是沒有這么些個積蓄的,林商自然也沒有。
用的是孫財藏在棗樹下的二百兩。
雖然答應了孫財,要用這錢去睡花魁。
不過,二百兩應該是遠遠不夠的,所以這錢就相當于做投資了。
林商練槍很簡單。
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式。
刺!
刺出去,然后收回來。
速度要快,用力要猛,收回來的時候不能抖,更不能拖泥帶水。
這一式是丙六教頭劉黑高教的。
看似簡單,但是出力方式,配合的呼吸節(jié)奏,以及槍尖的抖動,旋轉(zhuǎn)的力道,都是要點。
若無人指點,自己琢磨的話,怕是要需要許久才能入門。
劉黑高將丙六的小兵,簡單的分做了槍兵和刀兵兩類。
槍兵練刺,刀兵練砍。
二者配合,組成軍陣時,便遠近皆有攻手。
練兵不是跑江湖賣藝,不用那么多花招。
若是天賦出眾的神箭手,那也不會落到丙六,所以丙六的小兵,只有這兩種選擇。
林商卻成了第三種。
孫財、徐土、王七都是刀兵。
只有吳發(fā)和林商一樣,是槍兵。
所以在林商如今的‘本能’里,那刀法里的一招劈砍,用的比槍法的一招直刺,要好的多。
“要有一招,能將這槍法的一刺與刀法的劈砍結(jié)合在一處,便更好了。”林商端著長槍心想。
“兵器也要做出相應的變化?!?p> “難道改用戟?”林商又想。
手中的長槍雖然不是戟。
林商卻試著揮舞了兩下,始終不得勁。
“你用的是刀招,卻用槍去使,力道不對,動作也不對,瞎費勁?!币粋€聲音從墻頭上傳下來。
又是是上官狄,自從林商從九爺府上又搬出來后,他隔幾日便會來探望一下林商。
有時候也為林商帶一些補身體的丹藥。
林商沒有回頭,而是繼續(xù)端著槍,然后一下下認真往前刺著。
“北蕪人來了,你也是禮部的人,不用忙么?”林商雖然沒有回頭,卻還是開口問道。
上官狄從懷里掏出幾塊栗子糕,一面吃著糕點,一面說道:“我是國禮樂師,只負責祭祀、慶典、新君繼位、故君崩殂等諸多要事,北蕪蠻夷···有那些虛頭巴腦的禮部官員應對便是,與我無關?!?p> “看你的發(fā)力方式,更習慣用刀,怎么想到又要練槍?”
“我雖然不習武,卻也知道如果資質(zhì)一般的話,還是盡量精簡一些,專注一些為好。你們蟻林軍素來崇尚簡單、實用,走的都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你不會是沒人教,就瞎練吧?”
林商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上官狄的問題。
教頭劉黑高說他身高臂長,練習槍法更佳。
上了戰(zhàn)場,只需披上重甲,騎上龍血戰(zhàn)馬,就足以縱橫睥睨。
至于刀法,是那些身材短小,只適合步戰(zhàn)的家伙學的。
“不理我?”
“我倒是有個好想法,你若還不理我,我便也不自討沒趣了?!鄙瞎俚胰齼煽诔缘羰掷镒詈蟮囊唤乩踝痈猓缓笈呐氖终驹趬︻^上說道。
林商收槍,轉(zhuǎn)過身去,看著上官狄。
“說吧!”
上官狄嘿嘿冷笑:“說可以,先叫聲爹聽聽!”
果然每一個你以為是朋友的家伙,背后里都想當你爸爸。
“那天要不是我出手,你兩條腿就沒了,你欠我一個人情?!绷稚桃槐菊?jīng)的嚴肅說道。
上官狄惱怒道:“我那是去救你。”
“我讓你救了嗎?”
“你那是自作多情?!绷稚陶f道。
上官狄活學活用:“我也沒讓你救,你才是自作多情?!?p> “可憐我家大將軍,何等英雄···竟然有你這樣耍無賴的紅顏知己,屬實遺憾···?!绷稚谈袊@道。
“等等,你說什么?”上官狄一愣,緊接著面露喜色。
“屬實遺憾?”林商詫異道。
“不對,上面那個詞?!鄙瞎俚易ザ鷵先?。
“紅顏知己?大將軍的紅顏知己!”林商肯定的說道。
上官狄的嘴角都咧到了腦后根,擺擺手,好像是不好意思,卻又喜不自禁道:“嗨!嗨!別提了!別提了!多不好意思,夠羞人的。算了···告訴你吧!蟻林軍的軍旗,你還留著吧!”
“那玩意雖然不是你們蟻林軍的神契之書,卻也是維系契約的重要物品,神異非凡。等閑神兵利器都傷不到它,并且它還有自行修復、主動隨身的功能。也就是說,誰是旗主,他就認誰做主。現(xiàn)在它沒得挑,也就只能聽你的。”
“你把它套在槍桿子上,化作戰(zhàn)旗使用,旗面為刀,槍身做柄,便可將大旗做刀使,卷起大旗又是不滅之槍?!?p> 林商聞言,雙眼逐漸明亮起來。
隨著這些時日的研究,林商對那面旗子的了解,遠超上官狄。
上官狄說的,只是那旗子最淺顯的兩個功能。
之前林商沒想到,完全是一葉障目,將這旗子看的太重。
反而忽視了它本身其實難以摧毀,以及自行修復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