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啪!”戒尺落在沈云舒的掌心,她淚如雨下。
一旁的沈母與嬤嬤一直抹著淚,十分的失望。
“我養(yǎng)你這么大?。。?!書都白讀了?!懂什么禮義廉恥?!真是有辱我沈家門楣!”沈禮拍案大罵,周圍哭倒一片。
“啪!”戒尺狠狠地再次落在沈云舒的手上。
“嗚嗚嗚!”沈云舒小聲抽泣著。
“誰家的孩子不好,偏偏是那生性風(fēng)流的浪子!你女兒家的清白不要了?名聲不要了?若是讓人傳了去,我看你往后怎么嫁人!”說罷,沈禮再次打了她一尺子。
“老爺,別打了?!毖劭粗蛟剖媸中睦镆绯鲅獊恚蚰高B忙上前阻攔。
“你瞧瞧她!瞧瞧自個(gè)生的好女兒?。。 鄙蚨Y這次是真的動(dòng)怒了,他平日一個(gè)文質(zhì)彬彬的人,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女兒竟如此放蕩!一下子怒火中燒!
“我就是心....心....儀他,別人怎樣...看他...不重要?!鄙蛟剖娉槠f道。
“啪!”這次戒尺狠狠地落在沈云舒身上。
“你快別說了!”沈母罵道,她連忙攙扶著被氣得不輕的沈禮。
“嬤嬤,快帶她回房,今日之后,哪都不能去!直到婚嫁為止!”沈母大聲喊道。
“阿娘?。。。。 鄙蛟剖娲罂拗傲艘宦?,嬤嬤趕緊拉她回東邊的院子。
沈云舒哭得臉都花了,秋濃在幫她上藥,一旁的老嬤嬤急得眼睛都紅了,也是氣得不輕。
“你真是!平日里如何教你的!竟私會(huì)男子,還是個(gè)風(fēng)流浪子!”說完,老嬤嬤哭了,氣自己沒教好,氣沈云舒毀掉了自己的前程,以她的姿色與身世,什么好男人挑不了,偏偏找那功名沒有,家世沒有,還聲名狼藉的臨安浪子!
“他什么都好,就是聲名不好,家世不好罷了?!鄙蛟剖娲罂蘖似饋?,光是這幾點(diǎn),他們就要被迫分離嗎?家世重要嗎?聲名重要嗎?
“無功名在身,無好的身世,名聲敗壞,光是這三點(diǎn)不好,你說說他哪里好?”嬤嬤反問她。
沈云舒看著她說道,“他有才情,心地純良。”
“且別說臨安,普天之下,有才情的男子眾多,心地純良之人更是多不勝數(shù)?!眿邒叻瘩g道。
“可男子不光要有這些,若無好的身世背景,你嫁過去難免吃苦,你不曾想想,你自幼無憂無慮,身份尊貴受人敬仰,無論去何處、做何事,別人都得禮讓三分,若你跟了他......”老嬤嬤開始義正辭嚴(yán)地說道,“往后被人戳著脊梁骨地嘲諷與謾罵,你可曾受得了?!一輩子都如此,你受得了?!”
沈云舒搖了搖頭,她不在乎這些。
“一個(gè)作俗詞的浪子,往后如何科考?春闈在即,他卻流連煙花柳巷,沉浸于蘇杭的繁華與熱鬧之中,他絕不是值得托付的好兒郎,望姑娘不要一時(shí)沉迷,而毀了自身的好前程。”老嬤嬤苦口婆心地勸道。
說罷,嬤嬤便去了主屋安慰沈母。
翌日。
沈云舒醒來,見屋子里的婢女多了好幾個(gè),秋濃扶她起來梳洗,一時(shí)間,氣氛很是低沉,大家都緘口不言。
屋外寒風(fēng)刺骨,屋內(nèi)燒著木炭,很是暖和。
他冷嗎?氣候越發(fā)的冷,上元節(jié)過后,北風(fēng)呼呼,不知他如今過得怎樣了?
“姑娘,外頭下初雪了?!鼻餄馔崎_了門,看見鵝毛細(xì)雪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沈云舒看了一眼門外,她沒什么心情,沈父不讓她出去,側(cè)門鎖得死死的,還讓仆人嚴(yán)守著。
一連過去了好幾日,大雪紛飛,沈云舒踏出屋子時(shí),積雪已很厚了,腳踩進(jìn)去留下個(gè)不深不淺的印子。
難得沈云舒有了興致出房門,秋濃幫她披上件厚厚的披肩,又讓她抱著個(gè)暖爐,生怕她凍著。
沈云舒思念他,發(fā)瘋似的想要見他,于是她走到那歪脖子樹下,看見那里頭有張紙條!她趕緊抽了出來。
紙條上面寫著: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p> 她的淚再次奪眶而出。
“叩叩叩。”輕輕的三聲敲墻聲。
沈云舒受寵若驚,她環(huán)顧四周,只有秋濃與幾個(gè)婢女在。她連忙走過去,也輕輕地敲了三次墻。
“冷嗎?”低沉的聲音從墻外傳來。
沈云舒往那小小的洞口處看去,說道,“不冷,你呢?”
“我也不冷?!绷惹渎曇粲行┥硢?,隨后他咳嗽了幾聲。
“切勿著涼了,你快快回去?!鄙蛟剖嬗行┬奶?。
“那......往后日落酉時(shí),我們約在此處如何?”柳耆卿說道。
“好?!鄙蛟剖嬲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