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夢初醒(二)
薛文遠嘗了一口小米粥,砸吧砸吧嘴,“嗯。。。。。。有點熬糊了。”他心里想到,不過并沒有說出來,畢竟廚師應(yīng)該很少熬小米粥,掌握不好火候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這份晚餐的重點不在吃上,而在大人的一片心意上,所以不管好吃不好吃,都應(yīng)該說好吃,這樣才能不辜負大人的一片良苦用心。
這也是一個人情商高的體現(xiàn),俗話說得好,做事之前先做人,只有把人做好了,才能把事做好。
想到這兒,薛文遠又拿起饅頭撕下一塊放進嘴里,“嗯。。。。。。有點發(fā)酸,估計是酵母放多了?!毖ξ倪h心里想著,腦海中回憶起小時候媽媽蒸饅頭的場景。
90年代蒸饅頭還不像現(xiàn)在用的是電磁爐,而是蜂窩煤爐,籠屜也比現(xiàn)在的電飯鍋用的籠屜大很多?;\屜下面的小孔也很大,每次蒸饅頭,由于受熱膨脹,饅頭都會從籠屜下面的小孔里面鉆出一部分來,每次薛文遠都喜歡把這突出來的一部分撕下來吃掉,那種幸福溫馨的感覺是童年美好的回憶。
睡了一天一夜,薛文遠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晚飯吃干凈了,還幸福的打了一個飽嗝。
“嗝。。。。。。”
仆人們把桌子收拾完后,端上來一杯清茶,薛文遠揭開蓋子一聞,是綠茶的香味,那種濃郁芬芳的味道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什么茶?”薛文遠問道。
“回先生的話,這是咱們祁門本地的綠茶。”仆人甲回答道。
“祁門是個好地方,這兒出產(chǎn)的紅茶非常有名,下次一定要嘗嘗?!毖ξ倪h說道。
“據(jù)小人了解,祁門這里只出產(chǎn)綠茶,不出產(chǎn)紅茶,先生您是不是記錯了?”仆人甲問道。
“小人也沒有聽說過。”仆人乙說道。
“不可能啊,祁門紅茶聞名海內(nèi)外,暢銷歐美各國,你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薛文遠疑惑道,心想祁門紅茶可是非常出名的,這兩個人怎么會不知道呢。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薛文遠的腦海,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今年是幾幾年?”薛文遠問道。
“幾幾年是什么意思?”仆人甲問道。
“哦,我說錯了,是咸豐幾年?”薛文遠糾正道,心想得趕快把表述改過來,既然來到了清朝,一切就得按照這個時候的規(guī)矩來,不然遲早露餡兒。
“看來先生受的沖擊真是不小,今年是咸豐十年?!逼腿思渍f道。
“要不喊郎中先生過來看看吧?”仆人乙關(guān)心道。
“我的天,換算一下時間,今年是1860年,而祁門紅茶誕生的時間是1875年,整整早了15年,怪不得他們沒聽說過祁門紅茶,因為它還沒誕生呢!”薛文遠激動地想到,感覺發(fā)現(xiàn)了一個發(fā)財致富的大好機會。
正在暗暗高興的時候,仆人乙?guī)е芍邢壬M來了。
“先生您終于醒了,可把老朽著急壞嘍!”郎中高興地說道。
“這幾天有勞老先生了,多虧了您的治療,我才撿回一條命啊?!毖ξ倪h說著,站起來向郎中抱拳道。
“快坐下,快坐下,先生大病初愈,要多多靜養(yǎng),”郎中先生說著,趕快扶薛文遠坐下,“先生言重了,您是大帥的救命恩人,大帥也特別交代過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治您,我自當(dāng)竭盡全力,這是老朽的本分。”
“老先生說的極是,全靠大帥關(guān)心和您的高超醫(yī)術(shù)了。”薛文遠附和道,心想全是扯淡,要不是哥穿越過來,附身在這個叫“趙慶之”的人身上,縱使你們再怎么努力,也恐怕是回天乏力了。
“為了保險起見,讓老朽再為您把把脈吧?!崩芍姓f著,便從隨身布包里取出一個脈枕,將茶杯移開,放在了桌子上。
薛文遠配合的挽起袖子,將一只手腕搭了上去,深呼吸幾下,放空腦中思緒,平復(fù)一下心情,靜靜地看著白皙的手腕,心想這個“趙慶之”的皮膚比我白多了,看來果然是個文弱書生。
郎中捋著山羊胡,搖頭晃腦了一會兒,才將手移開,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開口說道:“恭喜趙先生,您的傷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老朽從醫(y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夠在受傷這么嚴重的情況下,恢復(fù)的這么快,不得不說是個奇跡啊!”
“太好了,老先生的話讓我終于放心了!”薛文遠高興地說道,說著便喚仆人趕快給郎中倒茶,“您看,都怪我,坐了這么久都忘了給您上茶了?!?p> “不了不了,夜色已深,老朽這就回去了,您現(xiàn)在氣血還有些虛弱,等明天讓廚房燉點補品滋補幾天,就好利索了?!崩芍姓酒鹕韥恚蜓ξ倪h告退道。
“小的記下了,明天我就吩咐廚房燉只雞給趙先生補身子?!逼腿思赘胶偷?。
郎中剛走到門外,只聽門外高喊道:”輔山,大帥來看你了!“
薛文遠趕快出門,原來是鮑超陪著曾大人進來了。
“哈哈,輔山哪,你終于醒過來了!”曾大人高興地說道。
“是啊,可把我們著急壞了,大帥都來看了好幾次了!”鮑超補充道。
薛文遠趕快下拜道:”承蒙大帥關(guān)懷備至,小人才能死里逃生,大帥的恩情小人一輩子都報答不完?。 ?p> “快起來,快起來,你大病初愈,這套虛禮就免了?!痹笕擞H自扶起薛文運,拉著他回到房間里坐下。
“輔山哪,你這樣說可就折煞老夫了,是你在關(guān)鍵時刻救了老夫一命,怎么反倒成了你欠我的情了。以后你再這樣說,本帥可要生氣嘍?!霸笕斯室獍逑履榿碚f道。
“大帥息怒,小人以后謹記,專撿大帥愛聽的說?!毖ξ倪h說著吐了吐舌頭。
“輔山,你這受了一刀,怎么還變幽默了。”鮑超撓著頭說道。
“哈哈哈哈。。。。。。”大家頓時哄堂大笑,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身體感覺怎么樣,還有哪兒不舒服,盡管說,咱們營里的軍醫(yī)隨你調(diào)用,一定給你治的好好的,小伙子還年輕,可千萬別留下什么后遺癥?!痹笕岁P(guān)切的說道。
“回大帥,剛才郎中先生給我號了脈,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再調(diào)理幾天就可以痊愈了。”薛文遠回答道。
”那就好,這幾天你就好好養(yǎng)傷,等徹底好了再來大帳議事?!霸笕苏f道。
“大人,我已經(jīng)沒什么大問題了,請您準(zhǔn)許我立即回到崗位?!毖ξ倪h懇求道,心想剛剛穿越過來,必須趕快多多接觸周圍的人,才能盡可能多的搜集到這個叫“趙慶之”的人的信息,要是天天憋在這里不出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回到未來。
“真的可以嗎?千瓦別勉強啊?!痹笕藛柕?。
“大人放心,郎中先生說了,小人恢復(fù)的非常好,已經(jīng)完全沒問題了。”薛文遠說道。
“那太好了,不瞞你說,現(xiàn)在包圍祁門的敵軍雖然撤了,但是還有大批敵軍在周邊活動,咱們現(xiàn)在的處境依然不容樂觀。”曾大人說道。
”哦原來如此,需要趕快研究出一個萬全之策,不能再讓大人深陷險境了。“薛文遠說道。
薛文遠心想祁門之戰(zhàn)作為安慶之戰(zhàn)的一部分,對于曾國藩來說,具有非常重要的轉(zhuǎn)折意義。在這里,曾大人差點就被太平軍擒獲,不得不說是驚險萬分。
幸虧自己熟讀歷史,能夠準(zhǔn)確預(yù)判歷史走向,看來有用武之地了。
“大人放心,我的霆軍個個以一當(dāng)十,確保大人萬無一失?!滨U超拍著胸脯說道。
“這次多虧了春霆及時趕到,不然我老命休矣,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哪?!痹笕思拥卣f道。
“大人言重了,鮑軍門跟我幸得大人賞識,才有機會給朝廷效力,這些都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毖ξ倪h說道。
“輔山說得對,俺也是這個意思?!滨U超說道。
“不說這些了,輔山,希望你趕快恢復(fù),前面還有很多大事等著我們?nèi)プ?。”曾國藩滿懷豪情的說道。
薛文遠看著曾國藩深邃的眼神,心想從現(xiàn)在起,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在機場上班的毛頭小子了,而是在湘軍幕府中的“趙慶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