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就是柳公子之墓吧,”上官秋說道。
忽然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人轉過去一看,見是長廊上走來一個中年婦女。
“這園里還有其他人?”祁浮生滿是詫異。
“十四讓我?guī)銈內バ菹⒌奈葑涌纯矗銈冸S我來吧?!?p> 眾人一愣,隨即跟著徐媽媽走了過去。
“這院子里不是只有十四嗎,為何剛剛我們沒看見你啊,”祁浮生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我是照顧十四起居的,也算她半個親人,你們也可以叫我徐媽媽,”徐媽媽和藹的笑著,方才她正在廚房備著柴火,聽聞十四的話便立即出來迎客了,想著清夢園多少年沒有客人來過,徐媽媽眼底滿是笑意,十四也該多接觸些人才是。
眾人跟著徐媽媽沿著長廊走了回去,各自挑了一間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坐在了剛剛坐過的石凳上。
內院里時不時傳來十四唱戲的聲音,祁浮生覺得這個調挺耳熟的。
“我好像聽過這曲戲,”他撐著腦袋想了想,“是師兄唱過的,對,我以前就是聽師兄唱過的?!?p> 上官秋詫異的看著裴歡,“原來你還會唱戲?!?p> “會一點,不過好幾年沒唱過了。”
“我記得師兄剛來那會,還經常唱戲哄我來著,”祁浮生撓了撓頭,“蘇合你也是聽過的吧?!边呎f他邊將手習慣性的要往蘇合肩上搭。
“是聽過的,”蘇合不忘把即將放上來的爪子一巴掌拍了下去。
祁浮生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搭錯人了,他經常將手搭在裴歡肩上,久而久之就養(yǎng)成了習慣。他迅速縮回被打的手,心里吸著冷氣,忍著痛意,卻還要強顏歡笑,只是那笑容略顯猙獰。
幾人又說了一會話,便傳來徐媽媽讓他們吃飯的聲音。
午膳時,十四也出現(xiàn)在了桌上,但她臉上始終畫著戲妝,就連吃飯也未曾卸下。
忽然祁浮生問道:“這清夢園為何要叫清夢園???”
十四聞言抬頭看了祁浮生一眼,“清夢園以前本是一個四處搭戲臺子唱戲的戲班子,后來是因為遇安的一曲倚年清夢,使其在雷城有了些名氣這才穩(wěn)定了下來,所以就改名叫清夢園了?!?p> 一說到遇安,十四眼中便溢出一絲溫柔,與之前冰冷的模樣完全判若兩人,上官秋突然想起,以前她小的時候,每次母后給她講起父君事跡時,也是這種眼神。
“你問這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好奇,因為這戲叫倚年清夢嘛,我就想著是不是有什么聯(lián)系,”祁浮生嘴里還吃著飯,口齒不清的說道。
“你以前也聽過?”
“對呀,我?guī)熜忠矔模目珊寐犃?,”祁浮生語氣里像是還帶著幾分炫耀。
十四的視線轉向一旁的裴歡,倚年清夢不算太難,但是會唱的人不多,因為這曲戲并不算名曲,雖然遇安曾因這曲戲成名,但也只是一時驚艷,從那以后,遇安除了給她一人唱過之外,再沒在戲臺上唱過了。
裴歡也會,倒是稀奇。
“那你可否能唱一曲?”十四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光亮。
裴歡點點頭,“只是許久沒唱過,可能不太入耳。”
“無妨,”十四笑起來,這還是眾人見到她第一次笑。
用完膳,眾人一同到了內院的戲臺處,裴歡先練了練嗓子,便開始唱了起來。
“閑庭徑花落,鼓瑟綿綿...”
十四看著臺上的一襲白衣,眼前忽然浮現(xiàn)出遇安的身影,他穿著大紅色的戲服,在夜色下只給她一人唱著清夢。
記憶模糊又清晰,讓十四熟悉又陌生。
沒等聽完十四便起身離開了,沒有人看到轉過身去的她眼眶微紅。
臨走前,十四說道:“明日我便把琴給你們?!?p> 身后祁浮生咕噥道:“師兄唱了曲戲就愿意給琴了?”倒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