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靜秋猛得打了個激靈,趙裕這個王八蛋什么時候過來的?
可惡,她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
本想給這個狗眼看人低的鐘渠一點教訓(xùn)的,畢竟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他的破綻,這種機會太難得了,但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她還是把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然后身體往后一挪松開了壓制住的鐘渠,很快就站直了身體,轉(zhuǎn)身,看向臉色陰沉的趙裕,她笑嘻嘻地朝趙裕行了一禮,道,“殿下,草民正與這位公子切磋呢?!?p> “切磋?”趙裕微瞇著眼重復(fù)了這倆個字眼,擺明了就是懷疑的態(tài)度。
鐘渠在被容十七壓制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失神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對于容十七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他根本就不在意,容十七沒有機會殺他,畢竟兩人在身手上就不是一個等級的,若不是那股香味讓他失了失神,他根本就不會給容十七翻盤的機會。
只是,在他要采取行動反制的時候,趙裕突然殺到,一切戛然而止。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瞥了眼容十七這小子假模假樣說切磋的樣子,心里冷哼一聲,身體卻是拱手道,“九殿下,我確實與容公子在切磋,容公子身手不錯。”
“那是公子承讓。”容靜秋轉(zhuǎn)頭朝鐘渠笑道,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眼里卻是警告的意味,如果他出言不遜,她立即就告狀。
鐘渠輕嗤一聲,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打不贏要找大人出頭,況且他家中長輩都在京城,輪不到趙裕一個跟他年紀(jì)差不多的皇子來充當(dāng)長輩,他還丟不起那個人。
“有機會再與容公子切磋?!毕麓嗡欢〞虻盟麧M地找牙。
“好說好說,在下一定奉陪。”誰怕誰?指不定還是她贏呢。
容靜秋絲毫不慫地與鐘渠對視著,她是半點也不會退讓的,就他一個人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嗎?她好歹也是堂堂公侯千金,出身不比他差。
兩人對視的眼中幾乎要擦出火花來,正噼哩嘩啦斗得如烏眼雞似的時候,突然,趙裕一個箭步插到兩人對視的中間,阻止了兩人對視中的火花四濺。
鐘渠的臉色沉了下來,趙裕才不吃他這一套,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年輕人不要這么心浮氣躁?!?p> 他呸!
鐘渠很想罵趙裕不要臉,他跟他年紀(jì)相當(dāng),在他面前充什么長輩?因而臉色更加難看,若不是礙于他皇子的身份,他一定把他的手給擰斷了。
趙裕對他眼里的怒意視而不見,只要這天下還姓趙,鐘渠就不敢放肆。他轉(zhuǎn)而一把抓住怔愣的容靜秋的手腕,“晚宴要開始了,你隨我一塊兒進(jìn)去吧?!?p> “?。俊比蒽o秋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怎么就說到了晚宴?
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趙裕拉著走了好一段距離,可惡,這趙裕怎么又動手動腳的?
鐘渠站在原地,對周圍的下人視而不見,眼里只看到趙裕抓握著容靜秋手腕拖走她的一幕,袖下的拳頭緊緊地握著,好半晌,方才放開握緊的拳頭,此時,他已經(jīng)能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準(zhǔn)備赴宴。
等他趕到舉辦晚宴的廳堂時,這次前來皇莊打獵的公子哥兒都大多來齊了,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脧巡著容十七那小子所在的位置,只一眼,他就找到容十七了。
金三看到鐘渠傻站著太過突兀,念在兩人私交不錯的份上,遂趕緊起身上前拉他到坐位上,“你這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鐘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坐在趙裕右手邊矮桌后的容十七,趙裕是不是跟容十七有仇,給他安排了這么一個座位?
不管在哪里都是要按身份地位來排座位,容十七再如何得趙裕的青眼也還只是容家旁支族人,在這宴會廳里只配敬陪末座,可趙裕卻讓他坐到了十一皇子的對面,這是想將容十七放在火上烤嗎?
金三也鬧心得很,有時候太過于抬舉也不是件好事,他自然也看到容靜秋坐的位置不太妥,“真不知道九殿下在想什么?給容十七安排了這么個位置成為眾矢之的?!?p> 本來容十七憑著精準(zhǔn)的箭術(shù)算是為自己證名了,其他人總算也不再誹議他的突然出現(xiàn),可現(xiàn)在這一過份抬舉,一切就又回到了原點。
鐘渠沒有回應(yīng)金三發(fā)出來的牢騷,他的鼻尖似乎還能聞到那股清幽的香味,容十七一個大男人在身上熏這種像女子的香味,他本來應(yīng)該狠狠鄙視一番才對,可不知道為何,他就是對這股味道揮之不去。
不行,他不能再想了,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用手背擦干嘴邊沾到的酒液,他對一個娘娘腔才沒有興趣呢。
容靜秋坐在趙裕的右邊下首位,對面坐的是笑得如狐貍一般的十一皇子,這位置讓她如坐針氈,周圍的目光比下午之時更不懷好意,她不想拉仇恨,可趙裕偏偏要她出這種沒意義的風(fēng)頭,真想打爆他的狗頭出口惡氣。
“怎么?酒菜不合味口?”趙裕喝了口十一皇子帶來的汾酒,轉(zhuǎn)頭笑看著容靜秋。
容靜秋扯了扯嘴角,“皇家酒菜,怎么會不合味口?草民今兒個是大開眼界了……”
“十七,大家都不算陌生人了,本皇子這樣喚你可否?”十一皇子突然道。
容靜秋愣了愣,隨后大方的回應(yīng),“自然可以,十一殿下。”
“好,爽快,本皇子就喜歡你這樣的人?!笔换首优e起手中的酒杯朝容靜秋道,“來,我們干了這杯酒?!?p> 容靜秋看了眼手中的杯中物,很想不喝,但還是順勢舉起酒杯回應(yīng)道,“十一殿下看得起草民,草民豈有不應(yīng)之理?”退一步海闊天空,她沒必要爭這一時之長短。
“好,痛快?!笔换首涌此坪浪匦Φ?。
容靜秋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未達(dá)眼底。
趙裕只是安靜地看著這兩人又喝了一輪酒,十一弟沒有壞心就是玩心重,他輕轉(zhuǎn)了轉(zhuǎn)杯中物,沒有出言給容靜秋解圍。
容靜秋連喝三杯酒,覺得肚腹中如火燒一般,不敢再托大,忙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菜墊墊肚子,空腹喝酒最是傷身。
“容公子,這是剛做好的鹵鴨舌頭,用來配酒最妥當(dāng)不過?!毙Φ孟褡饛浝辗鸬鸟T得保一面命人上菜一面看著容靜秋。
這容公子的來歷他已經(jīng)弄明白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到底哪里讓殿下看中了?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公公說得是?!比蒽o秋這才發(fā)現(xiàn)馮得保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自己的身邊,因為突然,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馮得保在皇宮勉強算是排得上號的太監(jiān),一雙眼睛早就練就了看人的本事,所以容靜秋的反應(yīng)根本就逃不過他的眼睛,心里對這年輕人就有了先入為主的不喜。
“我們殿下還為容公子準(zhǔn)備了換洗的衣物,容公子怎么不換就跑了?搞得那倆侍候你的丫頭一臉焦急的到處好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