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決勝一戰(zhàn)
“第二,你們現(xiàn)在人也不多了,趁早投降,交出糧食和你們?nèi)康腻X財,我們還能饒你們一條生路。否則等我們攻進(jìn)了城堡,我可不敢保證到時有人能生還。”隨軍商人阿維德扭了扭手腕,發(fā)出了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子般的關(guān)節(jié)響聲。
“老爺,村長統(tǒng)計了一下,我們死了七個民兵,兩個弓箭手?!泵桌涨那牡貋淼搅宋髅缮砗螅皆谒呅÷曊f道。
除了被那個可怕的狂戰(zhàn)士一次性殺死了三個民兵和一個弓箭手,剩下的要么是在鎮(zhèn)守云梯時被殺,要么是被堡下的維京矛槍手投槍殺死。
“真是見鬼了。”西蒙眉頭緊皺,腦中不斷思索著破局的方案。自己這邊加上兩個劍技高超的路德維希和石匠萊安,步兵也就只有二十五六人。如果讓那些剩下的維京人突破了最后一道堡門,堡里所有人絕對會落得慘遭屠戮的下場。
“我的主啊,把糧食和錢給他們,讓他們趕快走吧,不然我們所有人到時候連命都沒有了?!币粋€有妻女的年輕民兵說道。
“你這蠢貨簡直是異想天開,如果乖乖打開堡門,交上武器,殺生大權(quán)就掌握在了那群野蠻人手里,到時候要殺要剮還不是他們說得算?”老鮑赫白了一眼那個年輕人。
“沒錯,現(xiàn)在我們堅固的堡墻和最后一道堡門以及大家手里的武器,便是我們談判的最后資本,”西蒙點了點頭,面色凝重,“所以就算是戰(zhàn)到最后一個人,我們也不能放棄抵抗。我們可不能把所有人的性命都賭在那群嗜血的野蠻人講不講信用上面?!?p> 此時,站在堡門下方的阿維德看著堡門上方不斷討論的西蒙眾人,已經(jīng)有些等得不耐煩了:“喂,你們到底投不投降?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不要等到我們快攻破堡門時再說什么投降的鬼話……”
“呸,把那投降的鬼話留給你們自己說吧,”米勒打斷了阿維德狂妄的話語,向堡門下吐了一口濃痰,“弗爾徳人寧死不屈!”
阿維德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挑起自己精美鎖子甲上的那滴泛著青綠的濃痰,眼中燃著無盡的怒火看向堡門上的米勒:“很好,我記住你了,到時候攻進(jìn)城我會親手挖出你的心臟!”
“啊,我,我好害怕,先生,請您寬恕我的罪過。”米勒有些滑稽地用浮夸的動作和表情扮出一副害怕極了的樣子,引得堡墻上的眾人哈哈大笑。
堡墻下的三個維京人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戲耍的癩皮野狗,頓時氣得頭上冒煙,對著堡墻上的眾人大聲咆哮:“你們死定了!”
“來吧來吧,我可不怕你們?!币粋€堡墻上的老民兵脫下了他的褲子,站在堡墻上對著三個離去的維京人背影射出了一道細(xì)黃的尿柱。
西蒙并沒有阻止手下們的挑釁行為。既然大家都選擇了破釜沉舟,那就得發(fā)泄心中的恐懼,來保持良好的心態(tài)和士氣,即便這樣會使維京人的進(jìn)攻來得更加猛烈。
“好吧,現(xiàn)在都下去好好修整,下午是一場決定我們命運的對決?!蔽髅扇嗔巳辔⑽l(fā)酸的太陽穴,走下堡墻的樓梯。
此時是午飯時間,很多昨晚并未休息好的村民帶著黑眼圈,就著冷水,將硬邦邦的黑面包泡軟,麻木地放入口中咀嚼著。
好在這時雨水已經(jīng)停了,久違的陽光撒在了這片氣氛略為壓抑的木堡里,給予這群迷茫的人們一絲溫暖。
“村長,去糧倉里拿一些大麥和燕麥,煮一大鍋麥糊,分給村民們?!蔽髅晌⑽櫭?,最后還是嘆了一口氣。
“就算木堡被攻破了,大家要死也得做個飽死鬼吧?!蔽髅蓳u頭苦笑。
“我的老爺,感謝您的仁慈和慷慨!”一邊幾個聽到西蒙對村長吩咐到村民紛紛向西蒙道謝。
此時木堡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多種氣味混合起來的臭味。除了如此之多的村民身上散發(fā)的汗酸味和狐臭味,更多的是來自木堡角落一個新建的此時已經(jīng)堆滿糞便的簡易茅廁。
西蒙在村民們進(jìn)木堡避難時便已經(jīng)料到了如此多人的排泄問題。為了不讓自己的木堡變得如同伊賽爾堡一般到處都是糞便,西蒙讓村長緊急組織了農(nóng)奴們搭建了這個簡易的茅坑。
不過此時的茅坑已經(jīng)容不下那么多糞便了,一些村民開始在堡墻下或者糧倉旁邊的角落隨意大小便。即便有村長的大聲呵斥,也無濟(jì)于事。
“嗚嗚嗚……”
這時,西蒙注意到一些戰(zhàn)死士兵的親屬圍在清理出來后整齊地擺放在堡前空地上的尸體前號啕大哭。
“爸爸,你怎么成這副模樣了,你不是答應(yīng)我過兩個月要帶我去多爾斯滕堡的集市嗎?”一個小女孩用她稚幼的,悲痛欲絕的聲音說道。
西蒙張望過去,那個小女孩的父親是被那個馬尾辮狂戰(zhàn)士殺死的民兵之一,此時他的上半身殘破不堪,各種器官和骨骼裸露在外,看上去甚是嚇人。
“唉?!蔽髅捎行┎蝗痰貏e過頭去。戰(zhàn)爭是殘酷的,除了會帶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同時還會造就一批批可憐無助的孤兒寡女。
………
與此同時,在木堡下弗爾徳村里修整的維京人們氣氛稍顯壓抑。
“簡直難以置信,這次出征納特父子都死在了這個鬼地方?!币粋€維京人略顯失神地喝著酒壺里的蜂蜜酒,淡淡地說道。
“沒錯,納特死前還把祭司特制的狂暴藥劑給喝了,結(jié)果就要從內(nèi)部攻破他們堡門時被一個小屁孩一標(biāo)槍給殺了?!币粋€在堡墻下目睹了當(dāng)時全過程的維京戰(zhàn)士嘆息地?fù)u搖頭。
“那就是說,納特家的農(nóng)場只剩下他的妻子伊安和他的小女兒索莉雅了?!币粋€和納特同村的中年壯漢倚靠著一間屋子的墻壁,吃著魚干,饒有興趣地說道。
“哦?托比亞斯,你難道在打那個寡婦的主意?”擦拭著自己的維京劍的隨軍商人阿維德抬起了頭,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聚焦在了那個吃魚干的壯漢臉上。
“哈,失去丈夫的女人總是十分悲傷,這就需要一個強(qiáng)壯且會安慰女人的男人來慰籍她,比如說我?!敝心陦褲h將整條魚干放入嘴中咀嚼,擰開臟兮兮滿是油漬的水壺喝了一大口水。
“你可別忘了伊安是個難以馴服的盾女,你可能連她的肩膀都沒碰到,下面都已經(jīng)被她打得這輩子再也硬不起來了?!卑⒕S德收起拭劍的布,笑著對那個中年壯漢打趣道。
“哈哈哈哈,就你還想擁有伊安,先從下午的戰(zhàn)斗里活下去再說吧!”周圍的維京人們紛紛大笑。
“你們都吃完了,休息好了?”小頭領(lǐng)弗洛基帶著兩個自己的侍衛(wèi)從旁邊的樹林里走了出來。
“快點進(jìn)攻吧,我都快無聊死了。”一個粗壯,裸露著上半身的維京戰(zhàn)士舉起手里鋒利的短斧,大聲嚷嚷道。
“很好,這次我們集中所有人都力量,專門對付那該死的堡門,”弗洛基拍了拍手,隨后從背后取下了盾牌,“把你們的盾都取下來,組成盾墻。矛槍手注意,到了堡門里后,要時刻注意那個殺人孔。”
………
“老爺,那群該死的維京人又開始集結(jié),準(zhǔn)備進(jìn)攻了!”一個戴著從堡墻上的維京人尸體上扒拉下來的破損諾曼盔的民兵對著堡內(nèi)的西蒙大聲喊道。
“什么?”西蒙放下裝有熱騰騰的麥肉粥的木碗,抹了抹嘴,拿上裝備快步跑向上堡墻的樓梯。
“所有人,集結(jié)!”米勒對著幾個后知后覺仍在內(nèi)堡門旁邊吃著午飯的士兵們喊道。
“比爾,你有沒有辦法把箭射進(jìn)那些盾墻上時隱時現(xiàn)的小裂縫里?”西蒙看著維京人的大圓盾墻正在緩緩行進(jìn)在上丘的泥路上,問向旁邊面色凝重的獵人比爾。
“很有難度,不過我試試?!北葼柖挷徽f抬手搭弓,瞇起眼睛看著維京人看似密不透風(fēng)的盾陣。
“嗖!”“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箭矢插在了一面圓盾的邊緣,并沒有給前進(jìn)的維京人們造成絲毫影響。
“老爺,他們提高警惕了?!彪S著比爾的聲音,西蒙的目光再次望去,
只見維京人們將速度放得更緩慢了些。不過同時,他們圓盾擺動的幅度也大大降低,幾乎是一面毫無破綻的木墻。
“不要緊,”西蒙對著不遠(yuǎn)處的米勒揮了揮手,大聲說道,“米勒,帶幾個人拿好石塊去到堡門,等那面盾墻到堡門下時,砸散他們!”
“好的老爺?!苯拥矫畹拿桌樟⒖膛苋グ才湃耸帧?p> ………
“穩(wěn)步前進(jìn),掩護(hù)好扛著攻城錘的兄弟們!”小頭領(lǐng)弗蘭基此時也是蹲著身子,舉著圓盾,隨著大部隊一起前進(jìn)。
他們在撤退時舍棄了云梯,卻不顧付出兩個戰(zhàn)士生命的代價將攻城錘抬了回來。他們怕把攻城錘就丟堡門那,會被弗爾徳人打開堡門拖進(jìn)堡里去,那樣他們就得再做一個新的攻城錘了。
“矛槍手預(yù)備?!笨斓奖らT時,小頭領(lǐng)弗洛基側(cè)過頭對著盾墻最后面的幾個戰(zhàn)士大聲說道。
“啊啊啊??!”幾個弗爾徳村的民兵在堡門上的墻垛上抬起了舉著石塊的手,準(zhǔn)備向下面狠狠砸去。
不過就在這時,盾墻后面出現(xiàn)了好幾個臉上帶著得逞奸笑的手持短矛的維京大漢,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堡墻上的民兵們,仿佛一只餓狼盯上了自己的獵物肥羊似的。
“嗖嗖嗖!”一支支矛槍快速飛向了堡墻上面帶驚恐的民兵們。
“哼呀!”一個民兵被一支矛槍貫穿了胸膛,被強(qiáng)大的勢能帶著后退了幾步,在胸前血花的噴涌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垂下頭無神地抽搐著。
雖然有兩個民兵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還是有一顆石塊砸中了維京人的盾墻。這讓本來上午手就受了沸水燙傷的維京人難以招架,盾墻瞬間出現(xiàn)了一個稍大的破綻。
“就是現(xiàn)在,射死他們!”比爾在箭塔上大聲招呼著弓箭手們,放出了手里的箭矢。
“呃!”幾個露出破綻的維京人在眾多箭矢的覆蓋打擊下紛紛中箭,三個被射中要害的維京人痛苦地倒下了地上。
“快,補(bǔ)上空缺!!”小頭領(lǐng)弗洛基沒時間悲傷,他能做的是從整體上把控整個盾陣,讓更多的同伴存活,安全抵達(dá)堡門內(nèi)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