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消息就是……有人說下了飛舟,要找人教訓我們,讓我們好看!”
說完孟瑤磨了磨牙齒,臉上露出不爽和不解的表情。
顧心舟:“教訓我們?誰?”
“少城主!”
關(guān)小妹:“怎么會?我們又沒得罪他……難道你們有誰得罪他了嗎?”
顧心舟想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在這之前,我甚至根本就不認識他?!?p> 孟瑤:“我也沒有。”
傅瑜目光閃爍了一下,說道:“或許是因為我的原因……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我這就離開,只要我離開,他應(yīng)該就不會再為難你們了?!?p> 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孟瑤一把拉住了他。
傅瑜扭頭:“孟瑤,你……”
孟瑤冷冷道:“你是在侮辱我?”
傅瑜訥訥道:“我……我可什么也沒做?。 ?p> “我是說……你就這么離開,是在侮辱我!看不起我!不管小舟和小妹怎么看,反正我很生氣!”
傅瑜松了一口氣,“我只是不想給你們帶來麻煩而已,并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先別生氣。”
孟瑤面色稍緩:“忘了我們剛才怎么說的了?要相互扶持!相互照顧!”
傅瑜感動道:“好!相互扶持,相互照顧!”說著就要重新坐下來。
“等等!”孟瑤突然開口打斷了他。
看著傅瑜疑惑的表情,孟瑤淡淡道:“你還是說說怎么回事兒吧,要是后果真的很嚴重,你還是別來禍害我們了,有多遠走多遠,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相識過?!?p> “呃……”傅瑜臉色一僵。
“哈哈,開個玩笑!說吧,到底怎么回事兒?”
傅瑜坐了下來,看了看遠處被眾人包圍,如同眾星捧月一般的少城主,眼中閃過一抹仇恨的神色,“這事說來話長,還要從……”
“那就長話短說!”
“呃……好吧?!备佃ず貌蝗菀揍j釀好的情緒頓時消散于無形。
“當年我爹和他爹爭奪城主之位,最后是他爹贏了,然后各種打壓、刁難傅家,直接導致傅家衰落,許多原本和傅家關(guān)系不錯的人也慢慢斷了來往、撇清了關(guān)系,迫于無奈,傅家只好將我們一家三口逐出族譜,后來我爹積勞成疾而死,我娘郁郁而終,最后只剩我一人,他白家倒是沒有派人殺我,不過我也成了一名乞丐,而且那些凡是暗中接濟我的人,最后也都倒了大霉,不敢再與我有任何瓜葛,有些人為了表明態(tài)度,甚至……算了,這個不重要?!?p> 傅瑜說完灼灼的看著顧心舟三人。
“現(xiàn)在基本情況你們也大致了解了,還愿意留我在這里嗎?”
孟瑤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向顧心舟和關(guān)小妹。
“小舟,小妹,你們怎么說?”
顧心舟皺著眉頭思索片刻,然后開口說道:“我無所謂,我并不在乎那個少城主找我麻煩,所以去留由他自己決定?!?p> 他沒有說希望對方留下,只是說他不怕少城主找麻煩,如果是更強大的敵人呢?
那他可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這算不算小麻煩呢?
他陷入思索……
關(guān)小妹:“我也不怕!”
孟瑤一攤手,“聽到了沒?多么偉大的友誼!留下吧,大不了等我們嘗到苦頭,覺得后悔了,你再離開也不遲,你看怎么樣?”
傅瑜有些無語,“好吧……不過這可真是我見過最現(xiàn)實的友誼,希望最后別是你們把我綁起來送給敵人才好?!?p> “怎么會,你要相信我們的人品,更要相信我們之間的友誼!”
“希望吧?!备佃るS口說了一句,才認識一天不到,能有多深的友誼?
他突然若有所指的說道:“孟瑤,其實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在河陽城當陽街那一帶,你可是威名赫赫……”
孟瑤惡狠狠道:“別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不然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接著她強行換了一個話題:“我們四人之中,傅瑜最大,十三歲,小舟最小,十一歲,我和小妹都是十二歲,小妹,你幾月生的?”
“九月?!?p> “我是七月,那正好,我也不用改口了,喊你小妹就行,想不到你比我還小,你這個兒長得可真高!”
孟瑤有些羨慕的說道。
關(guān)小妹澀聲道:“長得高,吃不飽……”
孟瑤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抱著關(guān)小妹的胳膊笑著說道:“沒事兒,等成了修行者,你還怕吃不飽嗎!大不了……我養(yǎng)你!”
“……其實還有一個消息,也是最后一個消息,而且與修行者有關(guān)?!?p> 不等三人發(fā)問,孟瑤便接著說道:
“修行者使用的貨幣,是一種叫做靈石的東西,靈石分為三種面值,分別是下品靈石,中品靈石和上品靈石?!?p> “修行者有一種很神奇的寶貝叫做儲物袋,儲物袋能放進比它大很多倍的東西,而重量卻不增加!”
“還有,修行者也分三六九等,叫做修為、境界,第一個境界好像叫練氣期,練氣期也有很多個層次。”
“對了,我們進入蒼月派后,還要干活。”
“干活?”關(guān)小妹握了握拳頭,“我干活很行的!”
“嗯,名義上叫任務(wù),為門派做貢獻,其實就是干活,不然拿不到每個月的靈石獎勵和丹藥獎勵,相反,還會有懲罰?!?p> “對于這點,其實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蒼月派不可能白養(yǎng)我們,況且,除了爹娘,其他人白養(yǎng)我,我還要提防他有什么圖謀不軌的想法呢!”
顧心舟覺得她說的很對,但是不知道怎么夸獎她。
孟瑤也沒有給他夸獎的機會,繼續(xù)說道:“那少城主還說,他在蒼月派有關(guān)系,能幫他身邊的人弄到一份好差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傅瑜心中了然,恨恨道:“原來是這樣,難怪那些人圍在他身邊,諂媚他巴結(jié)他。”
孟瑤鄙視道:“可惜,他也只是一個三節(jié)靈根的垃圾而已……哦,不好意思,我不是在針對你們兩個?!?p> 孟瑤措辭了一下,解釋道:
“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他是個垃圾,和是不是三節(jié)靈根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們不要介意?!?p> 顧心舟:“沒有?!?p> 傅瑜:“你想多了?!?p> 想了想,傅瑜皺眉繼續(xù)說道:“孟瑤,不要大意,他既然說要教訓我們,讓我們好看,那就別讓他找到機會?!?p> 孟瑤靈動明亮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他既然說下了飛舟再教訓我們,就說明他還不敢在修行者面前放肆,大不了我們天天跟在修行者后面,看他怎么教訓我們。”
顧心舟想了一下,說道:“這樣不好吧,萬一惹惱了修行者,后果恐怕比得罪那個少城主更嚴重!”
他可不想找死。
孟瑤嘻嘻一笑:“廢話,我就說說而已,你竟然還當真了!真是木頭腦袋!”
“你們別擔心了,他離開了河陽城,沒有他父親撐腰,就他身邊那些狗腿子,能拿我們怎樣?也不像是能打的樣子,那些人一起上,說不定連我們家小妹都打不過……小妹,你說是吧,我以后可就交給你來保護了。”
關(guān)小妹連忙搖頭:“我不會打架?!?p> 她還有句話沒說,‘我只會殺人’,當然,也算不上‘會’,她只是知道五個怎么讓人快速躺下、并停止呼吸的方法而已。
第一個方法,擰斷脖子,力氣多的話,最好多扭幾圈。
第二個方法,咬斷喉嚨,傷口越大越好,能咬下整個腦袋當然最好。
第三個方法,砸碎腦袋,不過這個方法要求敵人沒有防備,或者無法進行防備才行。
第四個方法,刺左胸膛,這個方法需要一個又尖又長的工具輔助才行。
打架?保護?她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
傅瑜道:“我們四個人里面,你們兩個都是中等靈根,一個五節(jié),一個四節(jié),我和小舟也是下等靈根中最好的三節(jié)靈根,這樣的靈根組成,在所有隊伍中都是最豪華的那個,進入蒼月派后,肯定有一番大作為?!?p> 傅瑜眼中閃過一絲自豪的神色。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不算五個修行者的話,青舟內(nèi)一共有八十六個人,其中中等靈根只有九個,而他們這個小隊伍就占去了兩個,剩下的兩個成員也是三節(jié)靈根,距離中等靈根只有一節(jié)之差,這確實稱得上是豪華陣容了。
九個中等靈根,分別是一個六節(jié),三個五節(jié),五個四節(jié)。
四個剛認識不久的少男少女漫無邊際的說著一些趣事,時間在緩緩流逝。
外面,太陽已經(jīng)走到天際盡頭,變得通紅如血。它不再有中午時候霸道到不可直視的至高無上,仿佛下一刻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使這個世界重回黑暗本源之中——
世界原本是黑暗的,現(xiàn)在也是,未來也是,一直都是。
只有當太陽升起的時候,這個世界才得以從黑暗中浮現(xiàn)。
然而適應(yīng)了光明,人們便開始抗拒黑暗,卻忘了黑暗才是這個世界本來的樣子。
太陽也在黑暗之中,只是它選擇了燃燒自己,但它從來沒有選擇與黑暗進行對立,只是人們喜歡按照自己的意愿,強行將黑暗與光明對立起來而已……光明,也在黑暗之中。
以天際殘陽為背景的畫布中,一艘青舟緩緩從天空劃過。
大地盡頭,一座雄偉的巨城拔地而起。
青舟的目的地,正是那座巨城——皓月城,蒼月國國都。
曹青第一次睜開雙眼,眼神中有一絲疲憊。
“師弟師妹,皓月城到了?!?p> 何瑛一個激靈,“???!到了嗎?”然后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曹青:“……”
“??!師兄,我可沒有睡著,我一直都在注意天空,可惜一直沒見到有妖禽出沒……好吧,我確實瞇了一會兒,不過我可不相信只有我一個?!?p> 說完,她看著劉長春、常書光還有墨言三個人,示意他們坦白從寬,自覺招來。
常書光一臉疑惑,“師妹你看什么,我臉上有花嗎?”
劉長春不動聲色的擦了擦夢口水,“我聽不懂師妹在說什么,可能是我太疲憊了吧?!?p> 墨言淡淡道:“雖然我在打坐修練,不過靈識可一直都有留意外面的情況?!?p> 何瑛撇了撇嘴:“呵呵!”
然后看向青舟內(nèi)不少已經(jīng)睡著的孩子們。
“小家伙們,都別睡了!”這句話她用上了一絲真元,并且用了一種特殊的聲音技巧,所以完全不愁叫不醒那些睡著的小家伙。
“咚!”
“啪!”
“哎喲!”
……
不少睡著的人被這道不大的聲響驚醒,有的撞在了墻壁上,有的撞到了甲板上……
顧心舟只覺得心臟猛然一緊,渾身一個激靈,就像睡覺時,有時候身體會突然抽一下,仿佛掉到了地上的那種感覺,頓時就精神起來。
已經(jīng)到了么?
他看了看頭頂,光罩依然存在,看不到外面的天空。
“還有幾分鐘就要降落了,你們出去了不要亂跑,會有人來接你們?nèi)コ燥埡托菹⒌牡胤??!?p> “你們要乖哦,千萬不要惹是生非,不然的話,姐姐可是要找他談話的呢……”
常書光吐槽了一句:“師妹,你是在教唆他們?nèi)堑渾??好好說話,拿出你筑基前輩的威嚴出來!讓這些小家伙見識見識你音瑛仙子的手段!還有,你已經(jīng)快六十歲的人了,自稱姐姐有些不妥吧,要我說,你應(yīng)該自稱奶奶,姑奶奶也行……”
何瑛目光森寒,一字一句說道:“常書光,你,找,死!”
常書光只覺得眼皮一跳,連忙解釋道:“開,開個玩笑,師妹在我常書光眼中,永遠都是十八,不,永遠都是十六!十六!”
何瑛咬著牙齒:“是……么!”
“師兄,救命?。煹?,替我說說話!”
墨言和劉長春同時扭過頭,裝作沒看到——
常書光只好苦著臉說道:“好吧,下次我去丹顏派給師妹換一枚不老長春丹總行了吧,饒了我吧,師妹!”
何瑛怒氣值停了下來,“不老長春丹?這個我已經(jīng)吃過了……”
她摸了摸自己光滑瑩潤的臉頰。
“那定顏丹呢?”
“也吃過了?!?p> “駐顏丹?”
“吃過了?!?p> “青春丸?”
“別想拿那種低級丹藥來敷衍我!……也吃過了?!?p> 常書光試探著問道:“呃,那玉肌丹……?”
何瑛頓時眉開眼笑:“這個沒!好了,你就賠我玉肌丹,不然你可要對我的聲譽負責!什么奶奶,不會說話以后就少說點話,難怪至今也找不到道侶……”
常書光險些吐血。
先不說那價格高達一百塊中品靈石的玉肌丹,就說那個“找不到道侶”和“會不會說話”,這和他常書光有什么關(guān)系嗎?而且兩者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
他沒有道侶是因為找不到嗎?那完全是他看不上那些庸俗的女修而已!
而且他不會說話嗎?笑話!要是他不會說話,那為什么有人稱贊他口吐芬芳,小嘴像抹了蜜一樣?
簡直胡扯!
一派胡言!
胡說八道!
胡言亂語!
胡……信口雌黃!
沒多久,顧心舟便感覺身體有一種微微前傾的感覺,同時,腳下有一種很輕的踩空的奇怪感覺……直到整個青舟震動了一下,一切才恢復(fù)正常。
然后,他覺得光線一暗,一陣涼風吹來,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青舟上方的光罩已經(jīng)消失,露出布滿碎片云彩的絢麗的天空……已經(jīng)是黃昏了。
“有序出去,別擠,出去后,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別亂跑,別惹事!”
何瑛的聲音認真起來。
“好了,位于懸梯的先出去?!?p> 隨著孩子們陸續(xù)走出青舟,顧心舟也踏上了懸梯。
他心中隱隱有些期待,外面會是什么樣子呢?
寡人名孤
對了,忘了說了,孤兒并不一定要父母雙亡,父亡也叫孤兒——這不是教你們,而是怕你們記性不好忘了。 父母祭天,法力無邊?不存在的。 這是一本歌頌真善美(是吧?)的書,怎么可能父母祭天呢……最多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