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兩天,眼看就到了周末,再隔幾日就放假了,若不是今年開學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學校早放假了,今年的新生放假時間足足推遲了大半個多月,校園內(nèi)哀聲怨道。許沁還沒有動作,其他幾個人坐不住了。
“許沁怎么還不去找那個老男人?”段涵指著洗衣服的許沁,壓低聲音。
“是不是還沒有想好表白臺詞?”孫嬌嬌拿著個小筆記本開始挑選經(jīng)典佳句。“這句怎么樣?”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啥意思?”段涵一臉懵逼!
孫嬌嬌一臉鄙夷,“不懂風情?!彼亮舜撂K雪,“你覺得怎么樣?”
蘇雪看了眼,點頭:“挺好的,咱們要不來個二百八十一封信?”她在許沁桌子上找到一個地址,八成是那個男人的。
“會不會太過老套,現(xiàn)在都不流行寫情書了,都是當面說。”孫嬌嬌不大贊成,再說表白的勇氣也會讓男人動搖,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
“我覺得好,他不是老男人嘛?!倍魏读速澇善?。
“這么想好像有點道理哦。”
孫嬌嬌又開始翻筆記本。
“就這么干!”蘇雪笑著把事情一錘子定音。
“我數(shù)過了,我的名言摘抄,別說二百八十一,三百六十五都不成問題?!睂O嬌嬌一臉驕傲。
蘇雪想,依靠許沁,估計不成,沒事,她可以代勞。
許沁見他們鬼鬼祟祟的,也懶得搭理她們,她們說的那些壓根不靠譜,再說了,她一個姑娘家家為了點錢低三下四欺詐別人感情,這事情她做不來。她寧可少吃點飯,多打點工,也不想那樣。
周末,許沁起床梳洗一番就立馬朝著打工的地方趕去,除了花店的工作,她還找到了一份洗碗的工,兩份工的時間剛好錯開。
把花店收拾干凈,跟老板打了招呼,許沁就立馬往餐廳趕。第一天去,要是遲到,給人留了不好的印象不要她了,那豈不是很虧。
餐廳總管是個年輕的男人,看起來約莫三十歲的年紀,長得端正清秀,是許沁欣賞的類型,她突然就感覺親切了許多。
餐廳白天是賣的正餐,晚上也有宵夜和燒烤。
她看著一堆堆油膩膩的碗,趕緊倒了水洗了起來。
天氣有些濕冷,溫熱的水不一會兒就冷了下來,為了把碗洗干凈又不浪費熱水,她先用少量熱水洗兩遍,又用冷水漂洗消毒。
她干活麻利,沒多久就把小山一樣的碗洗完了。
老板滿臉笑容:“小姑娘干活麻利,以后呀,不管時間,你洗完就可以走?!?p> 許沁立馬點頭,笑道:“那太感謝您了。”
因為第一天來,工資直接日結。拿著那輕飄飄的兩張錢,許沁感覺再苦再累都值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她的羽絨服還沒干,穿著單薄,風一吹,忍不住顫抖,她緊了緊衣服,準備快速回宿舍看一下書,放假前要考試。
考試完,班級召開了班會。
季清晨還是那么漂亮,許沁卻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自己算的是一個污點了吧,她很后悔自己的一時沖動,但世上從沒有后悔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班會都是按照流程開的,上一次班會許沁沒有收到通知,估摸著是學習委員李艷霞故意為難。
等結束了,她才遇到了郭小娟,郭小娟還問她怎么不去,這可是選舉獎助學金的班會。
她笑笑,無所謂了,以她的英雄事跡,和李艷霞一行的添油加醋,她能有才奇怪。果然,李艷霞,關月榜上有名。
她見怪不怪,這些人平時把自己包裝得挺有錢的,一到這時候就各種演技證明自己需要那一筆錢。
許沁稀罕那筆錢,但她壓根不知道這事情,沒去參加班會還被記了一筆。
班會結束后,季清晨讓許沁留了下來,許沁有些忐忑。
李艷霞和關月投來一個“好可憐,活該”的表情,手拉手走了。
“許沁。”季清晨走了過來。
許沁感覺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其實很害怕老師,這種害怕不是恐懼,而是畏懼。
“季老師!”許沁禮貌的站了起來,該來的總會來。
季清晨想了好久才開口:“學校的通報我看了,你還是個學生,有些人不該和他們打交道?!币娫S沁一言不發(fā),一副從容等待發(fā)落的樣子,她又不忍心說的太重,“你是個好學生,老師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下次不要再犯了?!?p> 這件事起先在學校論壇傳的沸沸揚揚,后來帖子被發(fā)帖人刪了,才算慢慢平息下來。
“嗯?!痹S沁心里非常難過,心像是被人捏緊了又捏緊。
“去吧!”季清晨拍了拍許沁的肩膀,小姑娘肩膀旁邊有個小補丁,這年頭,穿補丁衣服的學生已經(jīng)很少了。想到什么,“許沁,你怎么沒有提交獎助學金的申請材料,你的成績也不差呀?”
許沁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難道說“我人品不好,提了大家不會選我”還是“我不知道這件事”,無論哪一種都是坐實了她人品不好。
“那你去吧?!奔厩宄恳膊幌霝殡y學生,許沁這孩子她真不懂。
許沁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莫名的眼睛熱熱的,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熱意。
季清晨回辦公室的路上遇到了喬洛雨,他臉色不大好看,朝著她打了個招呼。
見季清晨要去辦公室,他又跑過去攔住了她?!凹纠蠋煟艿⒄`您幾分鐘嗎?”
季清晨點頭:“有什么事情嗎?”
喬洛雨起先不知道許沁的事情跟他哥有關,昨晚他們一起吃飯,偶然談起這件事,原來許沁是為了哥哥才打的人,他萬分自責。
“就是許沁的事情?!眴搪逵暌膊幌氩刂粗?,季清晨是許沁的班主任有權知道真相,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跟學校領導講了無數(shù)遍了,學校領導一直搪塞他。
季清晨表神情變得有些緊張,又有些哀怨?!罢f吧!”
喬洛雨點頭,把事情的經(jīng)過全部講給季清晨,季清晨聽了,激動道:“事情既然是這樣,那么為什么處罰許沁?”
“我也不知道?!眴搪逵暌灿X得荒唐,許沁這件事,她算不得斗毆,一個小姑娘遇到這種事情,肯定被嚇壞了,感覺自己受到威脅,她才動的手。
季清晨有些自責起來,她剛剛才委婉批評了許沁,這下子事情竟然不是她想那樣,那孩子也是,也不說清楚。
“季老師不必自責,這件事看學校態(tài)度,估計問題出在對方身上?!眴搪逵曛缹Ψ降牡准?,只是沒想到學校竟然那樣處理。
季清晨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皺眉,孩子被記了一筆,瞧她樣子,應該是被孤立了。
“季老師,我先走了。我去找她!”喬洛雨說完,朝著許沁宿舍那邊快速走。
季清晨嘆了口氣,也快速走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