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九章:聚焦?jié)竦兀ǘ弦唬?/h1>
奧格瑞瑪?shù)母窳_瑪什堡壘之中,一道傳送門的光輝亮起。
繁星城沒有答應與部落和聯(lián)盟的任何一方建立穩(wěn)定的傳送樞紐,但帶著法師開一個臨時傳送門卻沒問題。
大酋長薩爾從門里走出,作為霜狼的孫子,薩爾很想在外域多待一段時間,在祖母面前盡孝。但他同時還是部落的大酋長。
這份光榮而沉重的責任,令他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尤為珍貴,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陪伴祖母。
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名身材魁偉的年輕獸人。
那是加爾魯什,不過此刻,這位地獄咆哮之子已經(jīng)一掃頹唐,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如同一頭成年雄獅般,散發(fā)著濃厚的侵略性。
在雷神堡壘,薩爾已經(jīng)將他父親的事跡告訴了他。
他的父親不是罪人,是將獸人從嗜血詛咒中解救出來的大英雄。而他自然也不會再沉浸在往日的消沉之中。
看到兩人走出傳送門,伊崔格和納茲格雷爾都長出一口氣。
呼,總算回來了,再不來,他們都打算親自去外域請了。
“大酋長,出大事了?!?p> 見幾位顧問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薩爾心也緊張了起來:“出什么事了?”
“幽暗城被摧毀了!”
“什么?”
薩爾抬眼,額頭上皺起三行抬頭紋,“什么時候的事?”
伊崔格道:“五天前,就在遠征結(jié)束的那一天,我們也是兩天前得到的消息?!?p> 伊崔格一邊將幽暗城的情況和薩爾大致說了一遍,一邊揉了揉糾結(jié)的眉心。
大軍走不快,抵達奧格瑞瑪?shù)臅r候已經(jīng)是兩天前的傍晚,當看到在力量谷擺地攤似的幽暗城難民時,伊崔格是崩潰的。
那里能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里,會發(fā)生這么翻天覆地的便化。
聽完伊崔格的描述,薩爾久久說不出話來。
沉默了片刻,他滿懷希望地問道:“有去看過嗎,還有奪回來的希望嗎?”
伊崔格搖了搖頭:“據(jù)逃回來的被遺忘者反饋,整個地下城已經(jīng)坍圮,光是底下的碎石和瘟疫,清理起來就很麻煩...吉爾尼斯沒打算占領(lǐng)那座城市,他們只想毀掉它?!?p> “吉爾尼斯人怎么突然會......”
“誰知道呢,前些年希爾瓦娜斯也說過讓部落傾全力毀滅吉爾尼斯,當時我們還不以為意......”
薩爾一拍腦袋,想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當時她好像是說什么‘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趁他們現(xiàn)在還沒加入聯(lián)盟,一擊致命...’,‘萬一吉爾尼斯切斷銀松森林的道路,奧特蘭克危矣...’
當時他們沒聽進去,保守頑固的吉爾尼斯會主動出兵?不可能!
若是發(fā)兵吉爾尼斯,豈非更會將他們逼向聯(lián)盟?
女妖之王內(nèi)心陰暗,想誰都陰暗,你進攻欲太強!
如今看來...
一想到這里,薩爾忽然回神:“希爾瓦娜斯人呢?”
“不知道,回程之后,她就和我們失去了聯(lián)絡,逃回來的難民說她把吉爾尼斯給滅了,還遣散了所有被遺忘者,她恐怕...”
“撂挑子不干了唄,有啥不好說的!”
納茲格雷爾對這位女妖之王似乎頗為不屑,她的行事作風,和獸人秉持的榮耀十分不符,但不得不承認,她的某些說法還是很有道理的。
誰都可以質(zhì)疑女妖之王的人品,但是誰都無法質(zhì)疑她的戰(zhàn)略目光!
他頓了頓,又道:“奧特蘭克的戰(zhàn)事全靠幽暗城中轉(zhuǎn),沒有了幽暗城,補給線至少要拉長五倍。諸位,我們得像個辦法,我的意見是,出兵濕地!”
“濕地?”
不光薩爾,就連伊崔格都愣住了,“為何是濕地!”
“幽暗城的陷落已成定局,我們在東部王國最重要的中轉(zhuǎn)站已經(jīng)不復存在,面臨的選項只有兩個:第一,重建中轉(zhuǎn)站;第二,把敵人的中轉(zhuǎn)站也毀掉!”
“重建需要大量的時間,聯(lián)盟不會給我們這樣的機會,但毀滅...”
毀滅,往往只需幾天時間,比重建可高效得多!
大戰(zhàn)一起,雷矛矮人600增援到位,霜狼這邊可能才100多增援,那還怎么打?
簡單,讓雷矛的矮子也只有100增援就行了!
“那...為何是濕地?南海鎮(zhèn)豈非更重要?”
納茲格雷爾在沙盤一指:“丹奧加茲有一條小路直通洛克莫丹地國王谷,過了國王谷,就是丹莫羅,雷矛矮人從這條小路來到濕地,然后走水路可以從米奈希爾港直達南海鎮(zhèn),走陸路可以從薩爾多大橋到阿拉希?!?p> “解決南海鎮(zhèn)只能堵住水路增援,堵不住陸路,而且他們完全可以開辟一個新的登陸點,只有解決了米奈希爾港...以前希爾瓦娜斯也說過要出兵濕地之類的話,可惜...”
“可那樣的話,丹莫羅就危險了,聯(lián)盟勢必無法坐視不理?!?p> “你是部落大酋長,管聯(lián)盟好不好過干什么?”
納茲格雷爾訝然,說完后,似乎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過重,又語重心長道,“大酋長,我知道你渴望和平,我們同樣如此。但部落的存續(xù),更在和平之上。”
“聯(lián)盟一旦控制了整個東部王國,我們的勢力范圍就會被限制在杜隆塔爾和雷霆崖這小小的一片地方。屆時,和平就只能寄希望于聯(lián)盟的慈悲了?!?p> 而聯(lián)盟,不會大發(fā)慈悲。
“我明白,只是這樣一來,就又要和聯(lián)盟重啟戰(zhàn)端了!”
薩爾憂心忡忡,道理他都懂,只是有點累。
打仗就要燒錢,打仗就要死人,可這樣的戰(zhàn)爭到底有何意義?
打來打去,人死了一大堆,錢燒了一大堆,唯獨領(lǐng)地,五年前是怎么樣的,現(xiàn)在依舊是怎么樣的。
誰也沒占便宜!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聯(lián)盟不會放棄奧特蘭克,我們也一樣。如果不想輸,米奈希爾港和薩爾多大橋必須拿下......”
納茲格雷爾的聲音沉重,和薩爾不同,他是經(jīng)歷過二次戰(zhàn)爭的。
薩爾是被人類當成奴隸養(yǎng)大的,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只感受過人類對獸人的囚禁、關(guān)押和奴役,并不能切身體會獸人曾給聯(lián)盟帶來過何等苦難。
對和平的向往,讓大酋長變得有些軟弱。
而他們這些顧問存在的意義,就是讓大酋長在關(guān)鍵的時刻支棱起來。
和平固然值得向往,但若因此而畏避戰(zhàn)爭,部落將失去她的靈魂,那也是她最寶貴的東西
——頑強不屈的抗爭精神。
就在此時,門口忽然一暗,一個窈窕的身影將光芒擋住。
“不用這么麻煩,辛多雷已經(jīng)宣布薩爾多大橋以北皆為奎爾薩拉斯的領(lǐng)土,聯(lián)盟和部落皆不得染指?!?p> “希爾瓦娜斯?”
薩爾一愣,“你回來了?幽暗城那邊...”
“幽暗城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我來與諸位道個別。順便,這也算是我給部落最后的贈禮了?!?p> 希爾瓦娜斯說完,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薩爾趕忙喊道:“希爾瓦娜斯,你并不需要這樣,我們完全可以重建幽暗城...部落是一家人?!?p> 希爾瓦娜斯轉(zhuǎn)過身,目光從沃金、納茲格雷爾等人身上逐一掃過。
許久之后,她毅然轉(zhuǎn)身,消失在了門口。
“唉!”
許久之后,薩爾一聲長嘆,又重復了一具:“她本可不必如此...”
納茲格雷爾不以為然,重建幽暗城并不能解決女妖之王的困境,真正令她無法立足的,是人。
被遺忘者無法生育,死一個就少一個,幽暗城可以重建,但沒有人守衛(wèi),難道讓她一個光桿司令獨自守衛(wèi)嗎?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對我們倒的確是一件好事!”
伊崔格也點了點頭:“不錯,德雷克塔爾畢竟年紀大了,最多不出三年,我們就不得不放棄奧特蘭克了,如果由血精靈接手,聯(lián)盟的目標就會轉(zhuǎn)移到他們身上,有他們替我們牽制聯(lián)盟,我們就能從東部王國抽身,專注卡利姆多?!?p> 而且...說不定還能漁翁得利。
“這大概就是她說送給部落最后的禮物?!?p> ......
與此同時,風暴要塞之中,聯(lián)盟的諸位領(lǐng)袖同樣齊聚一堂,一場慶功宴正在進行之中。
聯(lián)盟的諸位領(lǐng)袖列坐兩邊,這既是慶功宴,也是給圖拉揚和庫德蘭,以及遠征軍的接風宴。
值得慶幸的是,昔日遠征德拉諾的洛薩五子都還活著。但可惜的是,目下只有兩位到場。
奧蕾莉亞和達納斯留在了外域,卡德加則早早回了達拉然。
宴會的氣氛略有些尷尬,尷尬的點在于大家都不熟,也都不怎么善于活躍氣氛。
泰蘭德和瓦里安其實不太熟,麥格尼和圖拉揚不熟,梅卡托克和庫德蘭......
一時間,就連尬聊都有點找不到話題。
美食很精致,但眾人都有些食不知味,這令他們不禁想起在外域的兩場宴會。
一場慶功宴,一場戎軍宴。
菜肴美味得令人現(xiàn)在想來還忍不住流口水,現(xiàn)場的氣氛也...不說好,至少不尷尬。
一想到這個問題,瓦里安有些驚了,那么多亂七八糟的種族在那個城市里,氣氛竟然不尷尬,而聯(lián)盟的首領(lǐng)們卻坐在這里用腳摳別墅......
在一段漫長的沉默之后,宴會的主人干咳了一聲,勉強找了個話題。
“諸位,對于這位血精靈王,大家都有什么看法?”
山丘之王張了張嘴,卻沒出聲,其他人同樣皺眉沉默著,似乎都在竭盡全力想要尋找一個合適的詞匯去形容這位新的外域之主。
凱爾薩斯是個什么樣的人?
圖拉楊的心里也忍不住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澤拉說他是天命之墮落者,瑪格漢獸人說他是外域的救星,德萊尼人則兩極分化,有人說他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有人說他是殘暴的屠夫......
他的妻子,奧蕾莉亞說他是薩拉斯之光,虛空中唯一的太陽!
他不明白如此矛盾的評價,為何會出現(xiàn)在同一個人身上。
“他對聯(lián)盟和部落好像都沒什么好感?!?p> 圖拉楊說完,便覺得自己好像說了句廢話,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問題拋還給瓦里安:
“你把安度因留在了外域,你覺得他是個什么樣的人?!?p> 聽到這個問題,瓦里安低眉沉思著,手指在長桌上一下一下輕扣著:“一個優(yōu)秀的王者,比我更優(yōu)秀的王者,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年輕時的泰瑞納斯!”
年輕時的泰瑞納斯?
這評價就不低了!
圖拉楊聞言,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一個頭戴王冠的老者形象。
對于泰瑞納斯國王,歷史評價同樣褒貶不一。
晚年時期,他變得有些專橫獨斷,精力和能力也大不如前,無力維持搖搖欲墜的聯(lián)盟局勢,最后更是死在了自己的親兒子手中。
但早年的泰瑞納斯,是一位無可爭議的賢王,威嚴與仁愛并舉。
這也是瓦里安把安度因留在外域的原因。
吉安娜聞言,有些不太認同的挑了挑眉:“他曾經(jīng)屠殺過德萊尼人?!?p> 聽到這話,泰蘭德眉頭微跳,感覺心跳漏了一拍。
“可他也收留了那些無家可歸的沙塔斯人?!?p> 瓦里安點了點頭:“這也正是我想問的,他為何要這樣做?泰瑞納斯當年修建了敦霍爾德收容所,結(jié)果給聯(lián)盟留下了一群勁敵,他難道不擔心養(yǎng)虎遺患嗎?”
一直低頭狂吃的麥格尼·銅須終于開口了:“他當然擔心,所有血精靈都擔心,但正是因為擔心才這樣做?!?p> “這話怎說?”
“瓦里安提醒了我,你們還記得泰瑞納斯當初為何沒有處決那些獸人囚犯嗎?”
瓦里安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奧格瑞姆雖被俘虜,但耐奧祖和古爾丹卻還逍遙在外,他想研究獸人,了解獸人,只有對他們足夠了解,才能徹底擊敗獸人......你是說他收留德萊尼人也是為了了解他們?”
“不,”
矮人之王搖了搖頭,“敦霍爾德的確給我們留下了巨大的隱患,但你們不妨想想,如果沒有獸人,沒有部落,如今的聯(lián)盟會是什么樣的?”
瓦里安一愣:“內(nèi)亂、內(nèi)斗...分崩離析,一盤散沙,就和第一次戰(zhàn)爭之前那樣!”
“不錯!部落給我們的人民帶來了無可磨滅的災難,可也正因他們的存在,才促使我們團結(jié)在一起,促使我們?nèi)ヌ剿魑覀冞^去數(shù)千年都不曾踏足的領(lǐng)域。”
說到這里,矮人之王又道:“他接納了德萊尼人,你覺得血精靈怎么想,他們難道不擔心有一天德萊尼人變強了,會反客為主,向他們復仇嗎?”
原沙塔斯的將軍薩提拉蘭聞言,有些不認同:“我們德萊尼人可不是獸人,我們既然承諾往日恩怨一筆勾銷,就絕不會反悔。”
他帶領(lǐng)的這支部隊雖然因為仇視血精靈,沒有選擇留在外域,但既然納魯和女祭司伊莎娜都決定了,他們也不會再執(zhí)著于仇恨。
而且血精靈也不是誰都收留的,有一部分想要留下伺機報復的人,全都被他們剔了出來。
真不知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山丘之王擺了擺手:“我并沒有懷疑你們的意思,這個問題的關(guān)鍵就在血精靈會怎么想,怎么做!”
瓦里安明白了:“他們會進步,會不斷變強,就像聯(lián)盟和部落一樣,即便能和平共處,但部落的存在,本身就會促進聯(lián)盟的團結(jié)和進步?!?p> “同理,德萊尼人的存在,也會促進血精靈的進步?!?p> “他把他們放在了自己眼前,用他們來磨礪自己的人民...他不介意展露仁愛,可也并非一味仁愛。一旦德萊尼人威脅到他們,他會在第一時間將他們滅殺...他甚至都不用費力地去找他們。”
“他做到了泰瑞納斯想做而沒做到的事情!”
瓦里安越說,心里就越通透。
他覺得自己看透了事情的本質(zhì),同時,也更堅定了將安度因留在外域是個正確的選擇,在那里他將學著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王者。
專橫自有專橫的力量,就如仁慈亦有仁慈的無能。
暴風城的國王,可以仁愛子民,但不能一味仁愛。
“不說這事,庫德蘭回來了,有了鷹巢山的幫助,我們在奧特蘭克的......”
“咻!”
瓦里安話音未落,一支黑色箭羽從門外射入,而后篤的一聲,釘在了眾人眼前的長桌上。
箭矢震顫,尾羽上綁著個小竹筒,里面發(fā)出嗡嗡之聲,久久不息。
“有刺客,抓刺客!”
“快,保護陛下!”
......
暴風城騎士瞬間就位,盾牌撐起鐵墻,守護在諸位領(lǐng)袖身前。
瓦里安拔出箭矢,屈指一捏,將竹筒捏碎,里面掉出一封信來。
拿起信讀完之后,他的臉色就變了。
泰蘭德見他神色有異,忍不住開口詢問:“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瓦里安將信遞了過去,于是,泰蘭德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
“你們怎么看?”
等所有人都傳閱完信上內(nèi)容,瓦里安開口詢問道。
吉安娜有些義憤:“他都有外域了,為何還要來摻和艾澤拉斯的事?好不容易迎來了短暫的和平,現(xiàn)在又要再起爭端!”
泰蘭德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你怕是忘了我們也謀劃過他的城市。
“看來我們對這位血精靈的王還是不夠了解?!?p> 見眾人說不到重點,山丘之王急了:“諸位,還是先想一想怎么應對啊...”
“怎么說?”
“血精靈占據(jù)了阿拉希以北,可是把鷹巢山和奧特蘭克也端走了...而且就算他們現(xiàn)在沒有顯露敵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聽到這話,所有人的臉色都凝重起來。
“你的意思是...”
“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