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為了夫人
陸尋翊上班離開之后,慕言言便開始擺弄起她前幾天網(wǎng)購的板繪工具。
她前世最多是在紙上畫畫,面對略顯繁雜的板繪,極為生疏,隨手畫的小人也盡不如人意。
看著有些慘不忍睹的小人,慕言言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美術(shù)天賦,她好歹也算得上被專業(yè)人士夸過有靈氣的非專業(yè)人士。
翻車過后,她只好又潛心研究了半天,也漸漸摸索出一個還算像模像樣的作品。
只不過畫的不是上次的小人,而是蛋蛋這條狗的可愛漫畫版。
慕言言滿意地點點頭,順手抱起臥在她腳邊的蠢柯基。
“蛋蛋,你快看,這小短腿像不像你啊?!?p> 蛋蛋本來懶洋洋地躺在舒適的鵝黃色地毯上,正昏昏欲睡,被女主人抱起來懸在半空時,無助地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樣子別提有多可愛了。
不知是不是蛋蛋聽懂了來自慕言言的嘲諷,立馬吠起來,仿佛在反駁自己是個長腿柯基!
蛋蛋長得肥,但年齡不大,體型偏小。慕言言將它放在電腦旁,與自己新鮮出爐的作品來了一個同框合影。
心滿意足地又將蛋蛋放在地毯上任它亂竄,慕言言想了半天,發(fā)現(xiàn)能和她分享這個喜悅的人只有陸尋翊了。
她和陸尋翊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一個星期前,陸尋翊給她的轉(zhuǎn)賬記錄。
慕言言:“看我的作品~”
隨手附贈她剛剛拍下的照片。
慕言言也沒期待大忙人的陸尋翊能秒回她的消息,愉快開心地分享完后就放下手機,投入自己的新工作之中了。
等王媽來喊慕言言吃午飯時,她才意猶未盡地將自己的半成品作品保存。
蛋蛋早已耐不住性子,地毯上不見它臥倒的蹤跡,不過她倒是從不擔(dān)心蛋蛋跑丟,別墅的安保系統(tǒng)還是不錯的。
午飯豐盛卻份量不多。
慕言言打量著餐桌就已經(jīng)推斷出陸尋翊今天中午又是窩在公司里處理工作,她倒不覺得一個閑職能忙成這樣。
恐怕也是為暗中計劃的順利實施奔波,慕言言不能阻止,也不想阻止。
不僅僅是她有可能討不著便宜還落得一個悲慘結(jié)局,更多原因是她認(rèn)同陸尋翊的做法。
陸家的人并不無辜,陸亦銘亦是如此。他對陸尋翊的尊重是有條件限制的,那就是陸尋翊這個哥哥對他沒有絲毫威脅。
小說中陸亦銘處理路上絆腳的石子的手段比起陸尋翊是不惶三分的,同樣心狠手辣,手段強硬,不然也不會年紀(jì)輕輕讓陸父輕而易舉地讓位于他。
如果陸尋翊不戴上平庸的面具,恐怕他也不會這么安穩(wěn)地在陸氏還有一閑職。
利益家族,向來親情淡薄。
陸尋翊只不過將當(dāng)年自己和親生母親承受的痛苦返還給他們罷了,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替他說原諒。
整篇小說唯一稱得上是無辜的角色,也就是女主溫漪,可惜她看上的男人比起陸尋翊還是差上幾分。
所以才會在陸亦銘死后,知曉自己的結(jié)局也不會好過的那一刻,本就漂泊無依的她毅然決然地選擇自殺。
又想到了每個人的結(jié)局,慕言言眉頭緊鎖,細(xì)嚼慢咽著口中的食物。
那么她的結(jié)局又會是什么樣子呢?
更何況連她這個提早領(lǐng)了便當(dāng)?shù)膼憾九涠蓟盍讼聛?,那陸尋翊的棋局真的也會像小說中一樣萬無一失地走到最后呢?
也許這也是擁有劇情金手指的迷茫之處,明明知道故事的結(jié)局,卻無法保證絲毫的偏差所帶來的不同。
換做是剛來的慕言言,一定會陷入茫茫焦慮之中。但如今她卻可以坦然面對劇情發(fā)展中的偏差,只要走好自己的每一步就好。
沒有陸尋翊在一旁吃飯的束縛,慕言言獨自吃飯時便速度快了許多,畢竟她實在是難以做到吃飯,幾乎一絲聲響都沒有,動作也沒有一絲差錯。
想到這里,她內(nèi)心啞然失笑。她覺得自己就像闖入貴族圈子的暴發(fā)戶,沒有什么底蘊,也要強撐著裝出來幾分,只為融入進(jìn)去。
翻開手機,卻見陸尋翊給她回了消息。
陸尋翊:“我看了半天才辨認(rèn)出這是那只柯基,你這水平還要當(dāng)漫畫作者,基本功不太扎實,陰影也有問題……如果你只是畫著玩,那還不錯。”
……
慕言言拿著手機的手都握緊了幾分才勉強壓住心中的怒氣,這和她前世的班主任有區(qū)別嗎?天天沒事找她,不是這有問題,就是那有問題。
總結(jié)一句,就是看她不順眼。
把她的畫先貶低的一無是處,后面還仿佛有求生欲一樣,加了一句不痛不癢的夸獎。
先給巴掌,又給個蜜棗?
可這巴掌挺疼的,蜜棗也不甜啊。
慕言言:“我隨手畫的,我覺得挺好的?!?p> 又附著一個“你懂什么的?!钡谋砬榘?,陸尋翊這個狗男人的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隔著屏幕,慕言言膽子也變大了似的,反正現(xiàn)在陸尋翊也不可能順著網(wǎng)線找她。
幾乎是秒回,慕言言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
陸尋翊:“我是不如內(nèi)行人懂,但我一個外行人都看出來的毛病,你如果畫出來發(fā)表作品,只會有更多人發(fā)現(xiàn)?!?p> 可他們也不會像你一樣眼光那么高,容不下半分瑕疵,慕言言暗自吐槽著,卻不敢將這句話發(fā)出去。
她企圖轉(zhuǎn)移視線。
慕言言:“陸總?cè)绽砣f機,連午飯都在公司倉促解決,怎么這么有閑心批判我的作品,真是我的萬分榮幸。”
換句話說,就是你這么忙,還能擠出時間評論她,恐怕是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
陸尋翊:“為了我的夫人,我自然是不勝榮幸地幫助你進(jìn)步。”
慕言言呼吸一滯,耳朵微紅。
誰是他夫人?陸尋翊這個狗男人為什么總是借機調(diào)戲她,還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可她卻忘了,從法律層面來說,他倆確實是真正的夫妻。
慕言言打算不理他,正準(zhǔn)備關(guān)了手機,專心致志地練習(xí),卻見陸尋翊給她推了一個人。
陸尋翊:“這是我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名字叫王櫟。在美術(shù)領(lǐng)域還是有一番成就的,有什么問題可以去詢問他?!?p> 慕言言眨了眨眼睛,滿腹懷疑地點開百度,在搜索欄中輸入“王櫟”兩個字,滿屏的內(nèi)容讓她不禁咋舌。
年紀(jì)輕輕便有幾幅作品在圈子里出了名,還獲得了世界級的美術(shù)獎項。
這哪是殺雞焉用牛刀,簡直就是殺蚊子用牛刀。
她這個業(yè)余愛好者可不敢在專業(yè)領(lǐng)域的佼佼者面前造次,灰溜溜地關(guān)閉了大佬的搜索網(wǎng)頁。
陸尋翊是嫌棄她不夠丟人嗎,讓她去問這種級別的人。慕言言氣呼呼地將手機扔在桌上的一邊,拿起數(shù)位筆又練習(xí)了起來。
當(dāng)然慕言言也不是兩耳不聞地埋頭苦練,這種效率不夠高,她翻看了好多其他人的教程或作品,多番參考選擇了適合自己的畫風(fēng)。
陸尋翊其實也沒說錯,她確實有很多小問題,如果她就這樣畫出一個作品來,雖然不會有人像他一樣直白地指責(zé),但是作品也不會有什么水花濺起。
但慕言言就是覺得陸尋翊嘴巴毒到不行,在別人面前還裝的平易近人,到自己面前就非要高要求對待她。
情商低,嘴巴毒,這種人注孤生。慕言言小聲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