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時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那時候的我,性格使然,給一顆糖,勾勾手,我就能跟著你走。
那短短的“冷戰(zhàn)”并沒有影響到我們,比如,我還能像以前一樣,興沖沖的跟陳易清講國慶假期老唐要帶我們爬山的事。
“爬山?整個班都去嗎?”陳易清明顯很心動,但也有一絲的驚訝。
“對啊,自愿的,大家肯定都想去。而且是跟老唐之前帶過的一個班的人一起去。”
“真羨慕~”他故意陰陽怪氣的說話,聽起來是很嫉妒哦~
我很嘚瑟的瞥了他一眼,但還是安慰了他,說:“羨慕啥啊,放假第一天我得起一個大早,我們六點半要集合,在政委附近呢。”
“哈哈哈哈哈哈,六點半?那你豈不是五點多就要起來啊,我平衡了?!闭f完,他還拍了一下我的頭。
對話以我們互相“毆打”結束。
國慶當天,我的的確確是五點多起床,不過這對于我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準備好一切,給陳易清發(fā)了消息,我就被父母送到了政委門口。
離六點半還早,大家都在大巴底下等著。我正準備拿出手機“騷擾”一下陳易清,他的短信就發(fā)過來了。
“傻兔子,回頭?!?p> 我先是一驚,馬上回頭。陳易清就在不遠處看著我。
我一度以為是我的錯覺,直到他向我走過來,彈了一下我的腦門,我才確定這是真實的。
他把我拉到一個人少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怎么了?傻了?還是見到我太激動了?”
如果是以前,這么臭屁的樣子肯定是要被我暴打一頓的,但是今天,我沒有。我還是問了一個很土但是又特別想問的問題:“你怎么來了?”
他先是笑了一下,說:“終于知道說話了,看你愣了半天我以為你傻了?!闭f完,他幫我整理了一下背被風吹亂的頭發(fā),說:“我家就在政委旁邊,就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個東西?!?p> 他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圓柱形的東西,塞到了我手里。
我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是啥,他看著我疑惑的表情說:“這是伸縮拐杖。”
“拐杖?你給我拐杖干嘛?”我打了他一下。
“你傻唄,放心,你絕對能用到。”說完,他繞到我身后,把拐杖裝到我的書包里。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回來了跟我說?!?p> “好?!?p> 是什么感覺呢?我想了很久,大概,就是心被輕輕的撓了一下吧。
大巴上,我跟陳子潔坐在一起,手里拿著陳易清給我裝的伸縮拐杖,目不轉睛的盯著看,心里隱隱的有一絲甜蜜。
大概是我的表情收不住了,陳子潔說:“哎喲,這都看了一路了,你能理理我不,你知道你身邊還坐著一個大活人嗎大姐!”
我有點不太好意思,趕緊把東西裝到包里,攬住了陳子潔的手臂,說:“不看了不看了,陪你陪你?!?p> 陳子潔無奈的搖搖頭,說:“默然啊,你跟陳易清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啊,說是情侶吧,差點意思。說是朋友吧,說實話有點過了?!?p> “就······朋友吧,他可能就是對我挺好的。”我很沒有底氣的回答了她。
“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他嗎?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確實,我很享受我跟他的關系,為彼此付出真心,把對方當做最知心的朋友,我不知道如果越界了,我們的關系會不會變質。就像池友,如果我沒有動心,我跟他還不至于像陌生人一樣。
“默然,我跟你說啊,你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曖昧,這很危險的,曖昧這種東西最委屈了,雖然沒有挑明,但是一旦失去了你連難過的資格都沒有,兩個人彼此不用負責,這種關系不會很持久的,一定會有一個人受傷的,明白嗎?”
陳子潔的話仿佛點醒了我,原來我跟陳易清的狀態(tài)是曖昧,這是用在我跟他身上合適的詞了吧。
“我知道了子潔,我會好好考慮,謝謝你啊?!?p> 陳子潔的每一句話我都聽進去了,但是我不敢喜歡陳易清,我怕最后我連這份友情都沒有了。
有人說,想不通的事就放一放,或許,某一瞬間,豁然開朗。
爬山的過程很順利,沿途的風景特別美,我拍了好多照片,都發(fā)給了陳易清,不知道為什么,我特別想跟他分享這些風景,就好像,他在我身邊一樣。
快到山頂?shù)臅r候有一段路特別難走,我突然想到了陳易清給我的折疊拐杖,果然派上了用途。
到了最陡峭的地方,大家就開始配合著走了,男生先上去,然后拉著女生一個一個的上。
登上山頂?shù)哪且豢蹋蠹叶冀钇AΡM,圍坐在一起看著風景,靜靜的感受風的吹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我一直在跟陳易清“現(xiàn)場直播”爬山的過程,山上信號不太好,我給他講到男生拉女生那一段的時候,就一直發(fā)不出去。
往回走的時候大概五點多了,大約六點半左右能到政委。
我拿出手機,看到在山頂?shù)南l(fā)出去了,陳易清沒有回,我給他發(fā)了到達時間就睡過去了。
大巴在六點三十五到了政委門口,爸媽有點事要晚點來接我。下車后我看見陳易清已經在等我了,我趕緊跑到他身邊。
“玩的開心嗎?”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很開心的樣子。
“開心啊,就是有點累,我跟你說,你那個拐杖可是幫了我大忙!”我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還在興沖沖的回答他的問題。
“對了,你怎么沒回我啊,你不知道那段路超級驚險,我都差點掉下去,幸好那個男生拉住了我······”
“用手拉的嗎?”他打斷了我的話。
“當然啊,不用手難道用腳???”我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你!我問是拉的你的手嗎!”陳易清突然暴躁,我有點懵。
“不····不是啊,拉別人是手,我拿著你給我的拐杖,他拉的拐杖啊·····你怎么了?”我還是處于蒙圈的狀態(tài)。
眼看著陳易清從眉頭緊皺到眉頭舒展,然后臉上有了隱隱的笑容,我不禁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這是······吃醋了?
陳易清有些不自然,看了看四周,說:“你爸媽呢?怎么還沒來?”
我被我的猜想嚇到了,也有些不自然,說:“啊······他們有點事,得耽誤一會兒。”
“我送你回去吧,我騎了電動車。”陳易清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后退出來一輛電動車。
我有點猶豫,因為胖……,我一般不會做別人的車。
陳易清看到了我的猶豫,說:“放心!我不會把你摔了,我上次帶著倆人都可以?!?p> 我笑了笑,稍微輕松了一些。
我給爸媽發(fā)了消息,說有同學送我之后,就坐上了他的電動車后座。
“攬著我的腰,抓緊了,我們走嘍!”
我剛開始還是小心翼翼的抓著他的衣服,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騎得特別快,我下意識的摟緊了他,他看到我整個人都快貼上去之后,才慢了下來,但是我沒有松手。
傍晚的空氣很清新,伴著微微的涼風還有他身上好聞的洗衣液的味道,那種感覺真的治愈,仿佛一天的疲憊都被沖洗掉了。
那是我唯一一次坐他的后座,也許未來我會忘掉那次爬山,忘掉那個伸縮拐杖,但我不會忘掉那天晚上,那個時刻,那份安心,是陳易清帶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