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內心也在計數(shù):“三分是轉折點…只有當苦儒野狼隊先得三分后,他們才會使出驅狼殺儒之藝…”
他相信自己眼中所見。
他更加相信自己耳中所聽。
他將目光轉向陌龍勝,眼角余光也看到了苦竹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只是不知她到底在為誰喜悅。
因苦儒野狼隊先得分,獲得了開腳權。
趙無斜早早站在距離水區(qū)最近的距離,并特意安排一位水平最扎實的隊員去開球。
我主天下隊似乎早早就洞察了他們的意圖,也安排了三位隊員去水區(qū)夾擊趙無斜。
其他人成箭頭陣勢排開在趙無斜進攻的路徑上。
當開球之后,趙無斜如期搶到病鬼,腳底一點。
水漫病鬼,火勢迅速消失,只留下薄薄火衣。
病鬼的紫色雷電如攀附墻根的爬山虎一樣向趙無斜的四肢和頭顱爬去。
趙無斜卻不驚也不慌,腳下用力一鏟,病鬼如重錘一樣砸向在水區(qū)阻截自己的三位對手。
也不知她從哪得來的血肉力量。
這一腳直接撞開了一人,縱使對方讓儒搬用天力,也是猝不及防。
這一人摔倒在地,三人合圍之勢立刻告破。
她如疾風一樣帶著病鬼朝對手的大本營沖去,身后跟著所有隊友。
每一個人都瞄準了一位對手,勢要與其糾纏,為趙無斜爭取移動空間。
毫無疑問,隊友的配合加上趙無斜游刃有余的操作,最終她還是帶著病鬼輕車熟路地直逼對方門線。
但面前仍有阻礙,對方的隊長。
他胸前的四號直刺雙眼,讓趙無斜心中犯了猶豫。
可誰知對方竟然是虛晃一腳,讓趙無斜輕松過路,她射沖府門的機會再次降臨。
沒有任何猶豫,她把握時機,臨門一腳。
病鬼如疾風徹電一樣沖向府門,穩(wěn)當當?shù)卦伊诉M去。
群民更是嘩然。
實力的對比如天地之別,我主天下隊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苦儒野狼隊梅開二度…得二分…”陌龍勝的話總是那么賞心悅目。
文東來心中愈加焦急,嘴里一直念叨著一句與趙無斜一樣的話。
“還差一分…一分…”
……
“哈哈,雪落三分賽猶香,苦儒野狼隊得三分…”
陌龍勝聲色并茂地嚎出了這一句。
三分是小勝,六分是大勝,九分是決勝。
苦儒野狼隊先得三分是小勝。
幕布投影的現(xiàn)場鏡頭全部轉向了沸騰歡呼的觀眾,卻沒有給狼原上留下一個鏡頭。
但對于文東來來說,三分卻是決勝。
文東來不再蹲著,他迅速站起,走到了最接近狼原邊線的位置,渴望用自己的肉眼看清狼原內的境況。
站在狼原正中心,俯瞰局勢的裁判立刻伸手指向了他,示意他即刻退去,不要干擾比賽。
文東來面色一尬,立刻退去。
他輕揉眼角,眼界所見立刻進去氣的世界。
他凝神靜氣地盯著趙無斜,將所有氣感放于她的身上。
他的視角立刻轉變?yōu)橼w無斜的視角。
此時的趙無斜好像失去了眨眼的能力,縱使眼角發(fā)酸,也死勾勾地盯著對面的我主天下隊。
其他苦儒野狼隊的隊員卻是興奮地相互擁抱。
單憑有限的人力竟然真的搶在對方之前獲得小勝。
此時他們的心都有些虛飄起來了。
對面那位身著四號競技服的隊長給左右使了眼色。
我主天下隊的所有人開始以隊長為中心靠攏起來。
“咦,他們在干什么?”
“輸了三分,也許是在改變策略吧?!?p> “怕什么,我們以人力對抗他們的天力都能得三分,若是向儒借用天力,豈不是可以將他們按在地上摩擦?!?p> 趙無斜也搞不清他們在做什么。
但狼原外的文東來的面色卻猛然大變,嘴上喃喃著一句話:“變了…變了…”
在氣的世界里,我主天下隊所有隊員頭頂上懸浮如巨神一樣的地氣隨著本尊靠攏在一起也糾纏在一起。
遠看就好像在相互吞噬一樣。
眨眼之間就化為一尊遮蔽半個狼原的巨大氣團,這個氣團飄出一縷氣勾起了地上的病鬼。
病鬼身上的紫、紅兩色地氣像被打了雞血一樣復蘇起來。
開始瘋狂吸食那個巨大氣團,身體的輪廓在眨眼間竟然漲大了一倍,從足球大小變成了臉盆大小。
“以儒搬天力血祭天狼…哼…該來的還是來了?!?p> 文東來幽幽一嘆:“為了逃出苦儒鎮(zhèn)的囚籠,做出如此犧牲,值得嗎?”
這已經(jīng)失去了一場競技比賽的公平精神和取樂目的。
這完全是以命相搏。
突然,一道甜糯的聲音傳入耳中:“良君,儒怪誕正在形成…形成中,暫時無法確定類別序列。”
文東來目光微微一縮,愕然道:“你是指他們?”
他是深知儒怪誕的恐怖的,聞言正準備詢問如何打斷形成。
御心樞卻道:“不,在觀眾席上?!?p> 文東來剛剛提起的心又被強行提了幾寸。
他在御心樞的提示下轉頭看向觀眾席,目光恰巧凝聚在陌龍勝身周。
他看到了站在陌龍勝身后的苦竹在對他微笑,笑得無比甜美。
他回以微笑,可他嘴角剛剛扯出一絲笑意,整張臉上的所有肌肉線條就僵住了。
“血線!”他的表情就像吃了一坨翔一樣難受。
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血線從苦竹的腳底伸出。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沿著大地棋盤上的宮格線向狼原爬去,然后與病鬼身體周圍的紫、紅兩色地氣糾纏在一起。
文東來心口一痛,六神無主地看著苦竹。
可苦竹依然微笑地看著他,也許在她以為,文東來什么都不知道。
“傻子,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
君輕狠狠用龍尾掃了一下文東來的皮股,他一個踉蹌,若不是下盤夠穩(wěn),差點點就要五體投地。
“對,阻止她。”
文東來驚醒過來,也不再關注狼原內的事態(tài)發(fā)展,發(fā)瘋了一樣沖向觀眾席。
苦竹見他向觀眾席沖來,神色一變,身子竟慢慢向后退去,最終沒入人群中。
文東來距離觀眾席不過百米之遙,沖上去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她的身影。
他內心焦急,也知道此時斷不能亂了自己的陣腳。
“還有線索,血線…”
他目光游移,緊盯大地,依靠大地棋盤上的血線去搜索苦竹的行蹤。
狼原之上,兩只隊伍最終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