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所見的這兩位書生,應(yīng)該是圓通儒書藝的讀書人,或者是神經(jīng)病。
可不管他們性情如何怪異,卻敢于發(fā)問,敢于記錄,敢于質(zhì)疑,敢于提交研究,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活力無限的讀書人。
也許正是那種‘大腦長肌肉’的讀書人。
而他們的思維也只是天儒大陸無窮書儒中的普通例子,絲毫沒有印象中讀書人的刻板思維。
文東來從破碎的記憶中發(fā)現(xiàn)天儒大陸的人類在數(shù)萬年前就破解了‘蘋果落地’的謎底,著實夸張到了極點。
但這是事實,一切根源于這里的人類對‘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和‘格物致知’的儒學(xué)認同。
這種認同到達了魔怔的地步,變相也催發(fā)了儒門世界的狂猛發(fā)展。
高個子的郝其怪在筆記上記下一句:“普通人如何看穿直儒士的天隱術(shù),待提交研究?!?p> 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文東來的目光很奇怪,非常奇怪。
這小子該不會是看上我的容顏了吧。
郝其怪立刻伸手狠狠搓了搓臉上的黑線。
矮個的鄭年青瞄了一眼他的問題,哈哈大笑。
“其兄,雖然他看穿了我們的天隱術(shù),但你還真記下這個問題,你不怕找不到答案嗎,小心心緒不寧,睡不著覺哦。”
郝其怪卻抱著求學(xué)精神,哈哈大笑。
“古語有言,朝聞道,夕可死矣,書藝教給我們的不僅僅是如何書寫天章,也教了我們?nèi)绾胃裎镏轮鴷⒄f,傳世不朽?!?p> “有問題當(dāng)然要問出來,而且得找到答案,一世不行,那就兩世,兩世不行,生生世世,后人在祭祀我的時候會將答案燒給我的。”
鄭年青暗暗點頭,他無法反駁其兄的想法,事實上天儒大陸的學(xué)問精神超級強壯且固執(zhí),固執(zhí)到曾經(jīng)發(fā)生了一個笑話。
兩位書生也不再交流什么葷段詩詞,轉(zhuǎn)而開始交流學(xué)問,上到天文,下至地理,包羅萬象,無所不盡。
文東來聽在耳中,感到汗顏,自慚形穢。
他總算明白擁有千年儒學(xué)智慧的小文為什么不敢在此妄言了。
就在他們交流學(xué)問的間隙,文東來的瞳孔突然暴睜,身體顫抖如梭,身體內(nèi)外開始噼啪脆響,就好像炒豆子一樣。
“搬天結(jié)束,天力三千斗,知行考驗結(jié)束,換句話說,你的人心可承受三千斗天力之重?!?p> 耳邊的低語伴隨著這一句陷入沉默。
天力三千斗等于天力三百斛,等于天力三十石。
“天力三千斗能做什么?”文東在心里追問。
“可以制造一場小型核爆,毀了苦儒鎮(zhèn)綽綽有余?!毙∥闹苯咏o出了形象的比喻。
文東來的心臟開始乒乓跳動。
老子成了人肉核彈。
“結(jié)束了?”鄭年青跳了起來,警惕地望著文東來。
郝其怪上下打量文東來兩眼,摸了摸自己的兩撇性感小胡子,目光微微一收。
“結(jié)束了。”
“結(jié)束了。”
鄭年青一愣,神色激動地從懷里取出一塊白色帛布條,上面還繡有一個眼球的圖案,圖案旁有一行小字:“我能望穿你”。
有夠逗的。
鄭年青將布條系在額頭上,眼球一轉(zhuǎn),直直地向文東來掃來。
“嘿嘿,讓我看一看你的天力斗數(shù),看看你的人心是否強大?!?p> 文東來的感覺就像活吞了一只癩蛤蟆一樣難受,布條上的眼球猶如活物一樣凌空瞪著他。
雖然沒有什么接觸,但他能感覺到眼球的目光侵略性。
這估計是他平時拿來偷香竊玉的,人渣,文東來惡寒地想到。
郝其怪圈起手臂,右手支撐下顎,疑惑地看著文東來。
雖然他對文東來報以信任,但事實上他內(nèi)心并不是完全有譜兒,他還是有一定擔(dān)心的,因為府儒搬動天力也會出現(xiàn)奇葩或奇跡。
俗稱看臉。
突然,鄭年青向后倒退幾步,右手指著文東來,夸張地跳了起來,暗自罵了自己幾句。
郝其怪見了他的表情,心中定了下來。
自己贏了。
“十斗天力,真的是知行合一,十斗天力,人心強橫至極,這怎么可能,他的儒府尚不具規(guī)模,連斗檐、飛羽都沒有立起,怎么可能容得下十斗天力?!?p> 鄭年青陷入了震驚和迷茫之中,就好像吃了一嘴狗屎一樣難受。
“如此說來,以后他每次與天交流,都可以搬動十斗天力了,確實要超出常人?!?p> 郝其怪看他的目光更顯深邃。
“十斗天力就超出常人了?”
文東來也迷茫了,為什么小文告訴自己搬動了天力三千斗。
十與三千的差距太長了。
而且自己的儒府明明殘破,他怎么說不具規(guī)模,難道他可以看到,或者說他可以看到一個不真實的儒府。
轉(zhuǎn)念一想,文東來當(dāng)即明白這是小文在影響他們的觀察。
看來那布條也不好使嘛。
鄭年青瞅了文東來半晌,突然雙目大放奇光,嘿嘿一笑,掏出了筆記,在上面著重記下了一筆:“儒府不立,如何容得下十斗天力,待提交研究。”
文東來聽了這句話,瞬間感覺自己有了一種‘小白鼠’的命運歸宿感。
嗯…
文東來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渾身青筋暴突,像一條條彎曲的紅色血蟲攀爬在他的皮膚上,乍看之下,無比滲人。
郝其怪見怪不怪地笑道:“天力如流河銀沙,在你的血府、髓府中橫縱游走,無物可擋,的確很難受,但你只要撐過今晚,明天你的儒就會看到一個全新的天地。”
文東來手肘撐地,呼哧喘氣,他可以聽到自己的血流聲,如春雷一樣滾過全身血管,甚至直透骨髓。
脈是血府,骨是髓府,天地是人府,人是儒府。
原來這也是天力流經(jīng)的路線,而最終的歸宿就是儒府。
人是儒府,儒為人生,人為儒亡。
儒搬天力也是人修儒身。
人卻只是人,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