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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漢

第五十八章 呂姑娘相助

歸漢 左岸偏右 3165 2020-09-29 17:54:39

  當(dāng)徐瑯快馬加鞭追上中行現(xiàn)一行人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是到了東郡的白馬縣。

  中行現(xiàn)聽說陳牧在營帳里被人劫走,也是大吃一驚。這可是自新朝建立以來,第一次有地方大員被賊寇擄走。這對于他這個司隸校尉來說,簡直是讓人當(dāng)面扇耳光一樣。

  中行現(xiàn)是什么人,徐瑯剛講完,他就知道這伙人想干什么。思索片刻,他就手書了一封奏報,讓自己的一個隨人西行送去常安,他則押著樊崇調(diào)轉(zhuǎn)車頭向山陽方向趕來。

  但凡被綁的人是除了皇族以外的人,中行現(xiàn)才不會顧及其他人的死活呢。作為司隸校尉,他需要保護(hù)的就是天子和儲君的安全,其他對他而言都是可以犧牲的東西。

  但陳牧是個例外,中行現(xiàn)用河防大業(yè)離不開陳牧的理由說服了自己,但他知道,這其實并不是主因。此刻他甚至開始擔(dān)心陳牧的安危,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奇怪的念頭。

  同樣作為世家子弟,徐瑯是清楚中行現(xiàn)所奉行的標(biāo)準(zhǔn)的。原本他以為自己要頗費一番功夫的,甚至是徐瑯在想自己該拿出什么樣的條件才能跟中行現(xiàn)換來樊崇。但令他詫異的是,中行現(xiàn)僅僅是思索了片刻,就撥轉(zhuǎn)了馬頭,向山陽郡趕來。那種急迫甚至不亞于自己。

  徐瑯胸中升起了一股暖意,讓他的鼻子都有了一絲酸意。徐瑯太清楚他們這些高門世家的勾當(dāng)了,任何東西和任何人都要有對等的利益來交換。否則,一切免談。

  什么時候這種交易在陳巖松這里失效了呢?而且還是從最為冷酷的中行現(xiàn)這里開始。這讓徐瑯訝異,但卻讓他很想伸手擁抱這個世界。

  徐瑯不清楚中行現(xiàn)是什么時候有了這種變化的,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當(dāng)徐瑯第一次見陳牧的時候,陳牧說“我千辛萬苦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想把它一件一件的放好?!边@么多么狂妄自大而又溫暖人心的話語??!他直接就被這句話擊宕到了內(nèi)心。

  在那些世家公子圈里,他徐瑯是個異數(shù)。因為他的侍妾他從不和別人交換,他也從不養(yǎng)孌童,他甚至寧可練劍也不愿去和他們交際。

  時間長了,他們就將自己排除在了京城的圈子里??伤辉诤酰X得他們是一群行走的蛆蟲,是一群會說話的豬玀。人就不該和蛆蟲、和豬玀走在一起。

  而然,每次朝堂舉薦的時候,也是那些人高居榜首,拿著朝廷開出的高額俸祿尸位素餐。而他,依舊是個小小的黃門郎。后來因為太子爺賞識,他才成了一名中郎將。

  和太子在黃泛區(qū)賑災(zāi),他看到了什么叫民間疾苦、什么叫人間慘劇;他用自己的雙眼直觀的看到了什么叫易子而食、什么叫折骨為炊、什么叫人間煉獄、什么叫慘絕人寰。

  太子爺也看到了,他為此幾乎就要流干了眼淚。他也跟著流淚,可是他也只會跟著流淚。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和廢物沒有區(qū)別,他想不出改變的辦法。

  然而,一個小醫(yī)工,一個叫陳牧的小醫(yī)工,這個智計百出的家伙,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希望。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真誠的笑容,他也沒有見過如此智慧的心靈。

  那是他最快樂的時光,因為他第一次覺得做人是如此的酣暢淋漓。所以他揮刀砍向了那該死的哀家,將他們囤積的巨額財富分發(fā)給了無家可歸的百姓。

  多少次他都從夢里驚醒,那個死在媽媽乳.房上的小孩子在沖他咯咯直笑。他痛恨自己沒有早一點趕到那里,他甚至開始痛恨京城里的一切。

  陳牧,我的好兄弟!你一定堅持住,我來救你了,我們大家都來救你了!徐瑯從心里吶喊道。

  而此時的陳牧卻像一只剛爬上岸的彈涂魚,又遇見了兩只等候多時的海鷗。

  陳牧一連殺了兩個人,逃出了關(guān)押自己的柴房。但是,他還是低估了墨家的能力。

  當(dāng)他攀著山崖旁邊的藤條慢慢下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切都白干了。公輸溫叔帶著一個人直直的看著他,嘴角那一絲獰笑散發(fā)出強(qiáng)烈的志得意滿。

  陳牧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兇多吉少了。但是,徒勞的反抗已無實際意義,他丟了撿來的鋼刀,手心向上做了一個認(rèn)輸?shù)谋砬椤?p>  “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會從這里逃出來?”陳牧實在想不通,自己費盡辛苦,不惜手刃兩人,最后竟被人家如此輕松的就捉回去了。

  公輸溫叔冷笑著向上指了指,陳牧抬頭一看,那個第二個被他殺死的人正掛在眼前的一棵大樹上,而樹梢上有墨家匠工早已布好的警示機(jī)關(guān)。那人跌落的時候,不偏不倚就觸碰到了機(jī)關(guān)。那還有什么好說的,這個人還是自己給丟下來的呢。

  公輸溫叔拿出了繩索,緊緊的將陳牧捆了起來。繩子直勒入肉中,疼的陳牧直哼哼?,F(xiàn)在可不是裝英雄的時候,該叫喚就得叫喚。

  這幾天陳牧一直處于高度緊張之中,又是殺人又是放火,還沒吃飽。陳牧是又餓又渴,幾乎都走不動路了。

  公輸溫叔和另外一個人一前一后夾著陳牧,公輸溫叔走在后面,不停呵斥著陳牧快走,不要再?;^。

  陳牧氣得在心里大罵,去你娘的個魯老三,老子兩天吃的東西還沒狗吃的多,是真他媽的走不動啊。

  正在陳牧腹誹的時候,路旁“嗖”的一聲射出一只弩箭,只聽得“啊”的一聲,前面那人抱著腦袋就栽倒在地上了,那人眼睛里赫然插著一根弩箭,箭尾還在顫巍巍的抖動。

  公輸溫叔“滄啷”一聲拔出刀,喝問道:“什么人!”

  “師兄,是我?!眳文灯蕉酥话彦髾C(jī),對準(zhǔn)公輸溫叔平靜道。

  “吆,是呂師妹啊,來救你的小情郎了?”公輸溫叔出口譏笑道。

  “嗖”一聲,公輸溫叔頭頂?shù)拿惫诰捅簧涞貌恢ハ?,嚇得他一個縮脖。

  “公輸師兄最好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否則下一次小妹可不敢保證射中的只是你的帽冠?!眳文道浜叩?。

  “你想干什么!”他質(zhì)問道。

  “師父和你的主公不打算拿陳大人換回我的相公,我只好自己動手了?!眳文道湫Φ馈?p>  “哪有此事,你從哪里聽說的?”公輸溫叔喝道。

  “你別管我從哪里聽說的,這中間恐怕也有你公輸溫叔的功勞吧。你是不是想讓我相公死了,我好再嫁給你呢?”呂牡繼續(xù)冷笑道。

  “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公輸溫叔斷然否認(rèn)道。

  “有沒有不重要,就算是我丈夫死了,我也不會嫁給你的。”呂牡冷冷道,“現(xiàn)在我想請師兄幫我一個忙,如果師兄自忖要是不能躲開我的弩箭,那就把陳大人的繩子解開吧。”

  公輸溫叔沒敢再言語,他知道自己的陰謀已經(jīng)敗露,多說也是無益,就乖乖的解開了陳牧身上的繩子。

  這可真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陳牧沒想到事情居然在這里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

  “呂姑娘,你盯死這個惡賊,我好把他綁了,否則你我還是走不脫?!标惸羶?nèi)心如開花般笑道。

  呂牡自然也是深知這個道理,上前一步,用弩機(jī)頂在了公輸溫叔的頭上。陳牧急忙扯過剛才綁自己的繩索,將公輸溫叔捆扎起來。

  由于三人靠的太近,陳牧在抽動繩索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呂牡的弩機(jī)。就在弩機(jī)一歪斜的功夫,公輸溫叔猛的一低頭,向一側(cè)逃去。

  糟糕!陳牧驚道。都怪自己笨手笨腳,連個人都綁不好。

  呂牡見公輸溫書要逃,立即扣動弩機(jī),可惜還是慢了半拍,弩箭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只劃出一道血痕,卻未能將其置于死地。

  公輸溫叔死里逃生,哈哈大笑道:“呂師妹,你不知道你的弩機(jī)里最多只能裝三支箭嗎?沒了弩箭我看你還怎么跟我斗?”

  陳牧眼見逃生的希望瞬間因為自己的不慎而喪失殆盡,覺得自己對不住呂牡,便向公輸溫叔道:“魯老三,你要是個爺們兒的話,就當(dāng)眼前這事兒沒發(fā)生。你讓呂牡姑娘離開,我跟你上山,任殺任剮隨你們的便,如何?”

  “哈哈哈!”公輸溫叔又是仰天一陣狂笑,“我可真沒想到,你陳大人還真是個情種??晌覟槭裁匆犇愕哪??”

  “嗖!”一只弩箭直挺挺射在了正洋洋得意的公輸溫叔的大腿上,頓時疼得他慘叫起來。

  “公輸師兄,我弩機(jī)里的箭是射完了,可我還有另一只弩機(jī)呀?!眳文嫡f著搖晃著手里的弩機(jī)微笑著向公輸溫叔展示道。

  “哎吆!”陳牧高興的就要蹦起來了。用句星爺電影里的老臺詞來說,就是“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搞得我都想尿尿了?!?p>  這下輪到陳牧得意忘形了,上前一腳踢在箭尾上,那箭桿直接沒入了大腿,箭頭從另一端鉆了出來。公孫溫叔疼得差點暈過去,狠狠的咬著后槽牙像一只發(fā)狠地老狗。

  “孫子哎,這是你應(yīng)得的?!标惸列Σ[瞇的說道。

  呂牡上前,在公輸溫叔的頸部一掌,這個癟三一樣的人就轟然倒地了。呂牡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捆在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陳牧從他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塊布把嘴給堵上了。

  兩人合力將公輸溫叔拖進(jìn)了道旁的草叢里隱藏了起來,眼見天色將晚,陳牧就在呂姑娘的帶領(lǐng)下,向山下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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