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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漢

第三十一章 太子爺潛行

歸漢 左岸偏右 2616 2020-09-07 01:49:19

  李齡命審訊房里沒有中招的兩名中盾騎了快馬去雞鳴山里,尋找被墨者丟在山坳里的原本雞鳴驛的眾人。

  依李齡對墨家的了解,這個陽山老人講的是真的。墨家雖行事乖張,但卻絕不濫殺無辜,而且言出必行。

  待仇吉醒了過來,李齡向仇吉講述了此間經(jīng)過,頓時把仇吉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些惡賊一環(huán)連著一環(huán),步步為營。這也得虧太子早已化裝返京了,否則這伙人業(yè)已得逞。

  “這些惡賊,真是罪該萬死!”仇吉怒罵道,“太子爺水晶一般的人,這些人真是瞎了狗眼了?!?p>  “哎對,你說他們自稱是墨家的?”仇吉突然醒悟過來,疑惑道,“他們也會和上面那位扯上關系?”

  “以我之見,應該不會?!崩铨g老老實實答道,“這伙人另有主使之人?!?p>  “哦?何以見得?”仇吉疑惑道。

  “一來是這伙人皆持泰山、瑯琊口音,二來是墨家素與官府不相往來,更遑宮里了?!崩铨g思索片刻道。

  “那你認為他們的幕后主使之人是誰?”仇吉繼續(xù)問道。

  “這個在下無從得知,本來已撬開了那個叫樊崇的嘴巴,卻被他們的鉅子橫插一杠,前功盡棄了。”李齡實話答道,“不過,依在下拙見,此人應是前朝劉氏子孫,素與墨家交好,久居泰山、瑯琊周邊?!?p>  好個李齡,隨便一猜,竟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書中交代,此事幕后主使正是漢高祖劉邦之孫城陽景王劉章之后、式侯劉憲之孫劉盆子(據(jù)《后漢書》記載,劉盆子約為公元10年生人,按小說中的時間此時應為一歲嬰兒。然因小說創(chuàng)作需要,此時的劉盆子業(yè)已成人,此與史實不符,僅為創(chuàng)作所需,請讀者勿噴,感謝理解)。

  劉盆子父劉萌,參與謀反被當今陛下所殺。劉萌雖出身高貴,但性情寡淡,喜好手工,素與墨家和公輸家常有往來。

  這個劉萌也是一個巧人,竟以公侯之身做了墨家的鉅子。后因被殺,一度造成墨家?guī)妆粶玳T,這才使得上任鉅子陽山老人重新出山,穩(wěn)住了陣腳。

  盆子漸長,欲報殺父之仇,得墨家相助。此便是個中隱情。

  當然李齡自然不會知曉這些,自是無法向仇吉做出客觀回答。

  知曉此中內(nèi)情的,一個是陳牧,另一個是司隸校尉中行現(xiàn)??上н@二人此刻都不在現(xiàn)場,否則順著這些蛛絲馬跡,定能順藤摸瓜將那始作俑者抓捕歸案。

  聽聞在自己郡內(nèi)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弘農(nóng)郡大尹淳于箕直接嚇了個魂飛魄散、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趕到了雞鳴驛,向“太子”殿下負荊請罪來了。

  當時正值隆冬,淳于大人光著膀子背著荊條跪在驛站門口就是不走。

  直到仇吉走出來拿了件外衣笑呵呵的給披上之后,淳于大人才從雪地里爬起來。

  當然“太子”是不愿見他的。見了要穿幫,那還不如不見。

  仇吉已將一份奏疏八百里加急上奏到了朝堂,奏疏里將刺殺“太子”這一過程詳加描述。

  淳于箕也隨后送上了一份內(nèi)容差不多的奏疏,作證了仇吉的奏對。當然,淳于箕的這份奏疏也是出于仇吉之手,淳于箕不過謄抄了一遍而已。

  饒是如此,也是將淳于箕驚得出了好幾身的冷汗,以至于連著感冒了好幾天。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竟然在太子回途當中發(fā)生了這等驚天駭事。陛下震怒,命大司徒廉丹徹查此事。

  天子一怒,天下震動。

  廉丹在司隸校尉中行現(xiàn)的協(xié)助下,經(jīng)過半年的調(diào)查,終于查清來自瑯琊國的周卜中尉及其率眾乃是被人冒名頂替,乃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山賊。

  真正的周卜中尉和率下抽調(diào)護送太子的二百名軍士皆死于非命。

  函谷關守將武讓賊心不死、自絕于天下,剝其祿位,下海捕文書全國緝拿;魏都郡都尉謝燦忠君愛國、舍生忘死,其子入羽林郎,其母封誥命夫人,當為天下表率。當然,這都是后話。

  依據(jù)計劃,李齡和仇吉依舊還得將全套戲本演完。在雞鳴驛略作休整后,他們依舊旌旗高展,持太子殿下令節(jié),繼續(xù)向常安挺進。

  從弘農(nóng)郡到常安,已不到五日的路程。李齡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太子早已平安到達了宮里。只不過,等他們大張旗鼓的到了常安,太子才會出來拋頭露面、上朝面圣。

  至于在后宮里,太子爺見沒見陛下,這就不是李齡他們所操心的了。

  再說太子一行,其實一路也不算太順利。

  事關太子安危,中行現(xiàn)和陳牧經(jīng)過認真的謀劃,制訂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謀。而且,在太子儀仗出發(fā)前的半個月,真正的太子王臨就從河間出發(fā)了。

  保護王臨的除了貼身的十幾個中盾侍衛(wèi),其余人全是陳牧從河間郡兵里挑選的可靠之人。

  其實這些人都是原來公孫敖和黃鼠的鐵桿部下,皆是一群老山賊。外加除去黃萱之外的十一個少年。

  這支隊伍的總指揮官由中行現(xiàn)親自擔任。在中行現(xiàn)見識了公孫敖和黃鼠的手段之后,他親命二人做了衛(wèi)率。那十一個少年連同太子統(tǒng)一著裝,扮作侍童。

  他們一行人扮作渤海的馬商,趕著二百來匹駿馬去常安販賣,這些駿馬保證了他們?nèi)司T。如果不是擔心太子爺身嬌肉貴,中行現(xiàn)恨不得日行二百。

  為了保險起見,中行現(xiàn)一般不走直線,臨出發(fā)才告知下一站點。

  饒是如此謹慎,太子他們在途徑馮翔郡的時候,就突遇了一伙剪徑的強盜。

  中行現(xiàn)自幼軍中長大,公孫敖亦是行伍出身,黃鼠為積年的山賊。他們一致發(fā)現(xiàn),這伙剪徑的強盜,根本就不是真正強盜,而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軍人。

  沒有哪個山頭的強盜會有那股氣勢,一種視人命如螻蟻的神氣。這是拿敵人的鮮血和朝廷的供養(yǎng)養(yǎng)起來的一種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氣。

  這種氣勢讓那些積年老賊不禁膽氣外泄,公孫敖和黃鼠暗叫不妙,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這些人居然配了只有羽林軍專配的強弓。

  只有中行現(xiàn)氣定神閑,掏出了幾錠黃金,連同一封拜山的文書一并交給了那個“強盜”頭子。

  令人吃驚的是,那個“強盜”頭子居然收下了禮物,隨即帶著百十號手下呼嘯著打馬離開了。

  眾人皆驚詫不已,只有中行現(xiàn)和太子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個“強盜”頭子不是別人,正是中行現(xiàn)的一母同胞兄弟中行玨。而這個中行玨,正是羽林衛(wèi)郎中令。

  過了馮翔便是華陰,過了華陰便到了常安。此時此地,出現(xiàn)了羽林軍,其目的不言而喻。

  中行現(xiàn)也是暗自慶幸,這次全憑命大是遇上了自家親兄弟,可后面就不可能再有這般運氣了。

  可自己是如此謹慎,竟也走漏了風聲。這根本就不用猜,隊伍里有奸細。

  中行現(xiàn)略一思索,便斷定問題出在那十二個太子貼身中盾侍衛(wèi)的身上。

  河間郡兵都是陳牧親手挑選,皆為當?shù)啬急瑪酂o要害太子的理由。更何況要能跟羽林衛(wèi)接上頭,不是地方這些泥腿子能干的了的事。遑論能調(diào)動羽林衛(wèi)的那位,已是成妖一樣的存在,更無勾結(jié)地方的必要。

  反過來說,那位要在太子身邊安插一個釘子,就易如反掌了。這些中盾,皆是世家子弟。

  可再大的世家,怎么可能大過人家。中行現(xiàn)不禁怒火中燒,大罵道:“老而不死謂之賊,誠不欺也!”

  作為司隸校尉,中行現(xiàn)只信任一條:奸細必死!

  出賣太子的奸細,必須死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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