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我嘔吐的聲音太大,那人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我,那眼睛上戴著的儀器肉眼可見速度變化著,看來我真是找對人了。
見他轉(zhuǎn)回去,我只得擦了下嘴,“高人,嘔!”我又忍不住吐了,直到我把昨天吃的都快吐完了,空干嘔了。也不怪我,這家伙實在太臭了,就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繼續(xù)灌酒。
我還沒有說話,那老頭道已然是先開了口“你走吧,我不做匠師已經(jīng)有多年!”
我看著他神色微顫,也不知真假,視線卻落在他那雙因喝酒發(fā)抖的手,心里涼了半截。
匠師的手獨具匠心,斷然不該是這樣的,可此刻我卻也沒有其他方法。
“前輩,晚輩誠心來求,早聞前輩獨具匠心,唯有你能幫助家兄數(shù)年腿斷,重獲新生!”
“我說你小子聽不懂人話?我已經(jīng)不做匠師了,你見過哪個匠師手抖成這樣的!”
他語氣明顯的不悅,手還在抖著,我已在他身上找到了希望,他推在發(fā)上機巧還是可以看出新舊的。
“前輩,晚輩來尋你,自然是信你手上有奇跡!更確認你能夠重現(xiàn)當年風采,超越以前的自己!”
“超越以前?!就算如此那也是我的事情,你是聽不出來嗎?我不愿意!”
他嘴角微微上揚,卻還是拒絕了我,奉承話誰都愿意聽,但是事情沒那么容易。
他依舊趴在窗口,咯咯笑著,好像身后根本就沒我這個人,可我怎么能放棄呢?
“前輩,我們大老遠從云煙國過來就是為了見您,肯請您幫我們一回吧!”
我扒拉他下,他回頭看向我,有些生氣,“你還挺搞笑,就因為你大老遠從云煙國過來,我就要幫你?小子,你人不大,想法還挺強盜!”
“若是前輩你愿意,晚輩定竭盡所能完成前輩所愿,畢竟放眼整個西月國,唯有你能助力家兄了?!?p> 老頭看了我?guī)籽?,也不知道想什么,嘴角微微帶笑,“這,你倒是有眼光!不過還不夠!”
不夠?!他這是什么意思?
“前輩你有話直說,就算讓晚輩上刀山,下火海,晚輩也愿意一試!”
“誰要你去刀山火海,那于我有何好處?”
“若前輩愿意,可一同與我回云煙國,盡我云家所能,為前輩所愿所求!”
“不夠!不夠!”
這人到底是幾個意思?還是想看我的誠心?我當下準備跪下,“晚輩在此立誓,我曲云非?!?p> 我這還沒跪下,二哥已經(jīng)來到我身邊阻止下跪的我,“你為何要跪他?!”
我還沒有來得及想好說辭,二哥又繼續(xù)道,“倘若你是為了我,大可不必,不過就一條腿,沒必要受這番羞辱!”
這怎么越說越嚴重了,“二哥,你誤會了,沒有羞辱!”
“你這傻弟弟,我又不是剛沒了腿,這么多年我早已習慣,你若還認我這個哥哥,你就聽我的!”
“聽什么???”
二哥沒說清楚,怎么更加激動了,“你走不走!腿沒了,又沒怎么樣?我還能讓弟弟被欺負了?你不是說我最愛面子,那我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弟弟為我屈辱至此?”
二哥拽著我,不是很方便,但我知道他認真了,我看了一眼前輩,卻也拗不過二哥,只得離開!
反正來日方長!
“哎,怎么這就走了?又不是我讓你跪的!什么情況?不會真放棄了吧?”
身后突然傳來前輩的聲音,我和二哥回過頭看向他。
這老頭生性古怪,莫不是還有機會,“沒,沒,前輩一日不答應(yīng),晚輩一日不離開!”
我這剛說完我二哥護在了我面前,“前輩若只是戲耍我弟弟,這個忙不幫也罷!”
“我何時說要戲耍了?你們想多了吧,我的確不做匠師多年?若是我非要出手,”他打量我們幾眼,“我只能指導(dǎo)你們自己去做,而且這做機巧原料也得你們自己去找!”
“啥我們自己來?”我當下愣住了,我還真不是那塊料。
“前輩可是說話算話?!蔽叶绱丝虆s來了興趣,“既然是我的腿,我來做最適合不過了!不過你這般輕易答應(yīng),倒是讓我看不懂了!”
我連忙看向二哥,都答應(yīng)你了,管他呢,先治腿?。?p> 前輩思考了下,打量了我和二哥幾眼,“許是我看你們兄弟情深,不行?。?!”我和二哥都愣住了,些他叫我們?nèi)绱吮砬?,更加不悅,“再說了,老子愿意!當然你們?nèi)羰遣辉敢?,我還省些時間,過我逍遙日子!”
“愿意!前輩肯幫忙那自然千萬個愿意,那麻煩你指導(dǎo)我二哥,我這就去找你要的材料!”
“急啥,等我看完小雀鶯的表演的!”前輩說完,對著窗臺,那眼上機巧可見變化著。
小雀鶯?臺上人來來去去的,跳著奇怪舞蹈,那么多人,又那么遠,哪里分得清誰是誰?
許是他眼睛上的機巧有奇效,所以也不奇怪。
我和二哥只得坐在臺階上等著,看著排著隊朝著里面擠著人,挺不理解的。
等待是漫長的,但難得高人愿意,又怎能錯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前輩中午挪開了位置,眼上機巧已經(jīng)戴在了頭上,伸了個懶腰。
被他睡過的地方印了灘水印,我和二哥剛站起來又坐了下去,腿都麻了,好半天才緩過來。
二哥本來就一條腿,差點跌了,好在我眼疾手快,要不然還得摔倒,得趕緊給二哥搞條腿,也不知道他這十六年怎么過的。
這一回頭,發(fā)現(xiàn)那前輩不見了,不會被耍了吧!
馬叫了一聲,那前輩站在馬的旁邊,摸著他的鬃毛。
我本來是勸他的,卻發(fā)現(xiàn)馬異常的溫順,回想我被馬踹的日子,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前輩見我們過來,直接上了馬車,我盯著馬看了會兒,又看向眼前的這位前輩,改天也請教請教怎么對付這匹馬。
“西街第8號,便是我的家?!鼻拜呎f完就躺在馬車上,那秒睡的功能還真不把我們當外人。
打呼嚕的聲音吵個不停,好在一路上倒是暢行無阻的。只是經(jīng)過酒都時候,這個酒鬼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好酒!”
西街大大小小院子不少,8號院落倒也不小,門掉了半邊,也沒有人修繕,看外形是個三進院落,就是多少有點荒廢了,但是大戶人家的影子還在。
那酒鬼跌跌撞撞,搖搖晃晃的就進去了,差點撞到門后磚雕。
院落很大,只是許久沒有人居住,院子里的雜草都都快趕上人了。草從稀稀疏疏的聲音,想來還有不少不明生物。
十幾年了,倒是在中間踩出了一條路,老頭進入路盡頭的房間,回頭朝著我們笑了笑,“都隨意,別把自己當外人,我先睡一會兒!”
房門關(guān)閉的瞬間,我和二哥面面相覷,老馬倒是歡快的很,這半截高的草夠他吃好久了。
如今這房子倒也不愁了,等他睡醒,才能繼續(xù)下一步。
閑著也是閑著,二哥直接擼起袖子,找了把刀,磨了幾下就開始割草,我自然不能看著,主動攬活,可我哪里做過這些事情,草沒割掉,手上弄得不是泡就是口子。
也不知道多久,這院子才不顯得荒涼,我還徒手逮了幾只大老鼠,這西月國的水土還真是養(yǎng)人,這老鼠都快趕上貓了。
我本來還想扔了,二哥竟然要吃,這些玩意也不怕有毒?!俺源┯枚榷家缅X,這該省點就省點。”
“也不能如此省著啊,弟弟有錢?!便y兩雖然所剩無幾,但是銀票我還有很多。我都用竹筒裹著,不怕哪些賊人搜去,也不怕這雨水侵襲?!拔业葧腿ュX莊換些通用的銀票,到時候我?guī)愠韵愕模壤钡?。?p> 下傍晚,老頭終于醒來了,看著我兄弟二人,又看了看收拾好的院子,眉眼多了幾分笑意。遞給了我一張紙,“給,上面羅列的就是所需要材料?!?p> “我這就去找!”我接過紙張就朝外跑。
老頭直接叫住了我,“你知道去哪里找嗎?”
我直接愣住了,“去哪里?”
“你啊,不要那么急躁,上面真需要你去找的也就是晶玄鐵和烈炎火種!其他的鐵匠鋪就有?!?p> “那沒有的兩樣要去哪里去找?”
“恩。有兩個地方有!”老頭思索了下便繼續(xù)道,“一是西月皇宮機巧大殿,如果得到當年我做的那個機巧,不出三日,老頭看了眼二哥,恩,七日就一定可以制作個新的腿!”
“西月皇宮!這進去就難了,還得拿出個機巧,恩,難上加難!”
“還有個地方,在西月國大荒漠中心,有個地下城名為幻城,城底下有晶玄鐵,烈炎火種,玄鐵倒是不難,但烈焰火種不容易帶出來,烈焰火種在烈焰火內(nèi),就你這身手,許是去皇宮簡單些。”
“我也覺得!”別火種沒取到,自己再先沒了。
“要不然還是算了吧,反正我都習慣了,若是因為我的腿,讓弟弟身臨險境,我”
“二哥,你放心,你弟弟命大著呢,不是幻城,我云家郎沒在怕的!”
“可以可以云家郎兒勇氣可嘉啊,不過你大可放心,這幻城安全的很,里面機關(guān)早在當年都被我和,”前輩嘴動了下。但沒說出口,頓了頓拍了拍我的肩膀,”總之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喏,這是我畫的地圖,進去保證萬無一失?!?p> “前輩你這是要嚇死我??!”前輩剛才嘴型像是在說曲?“早拿出來嘛,對了前輩這火種我得如何拿回來?。俊蹦峭嬉鉄F的,拿回來不是它滅了,就是我滅了。
“說起來就地鍛鐵是最好的方式!”老頭突然的話又讓我愣住了,半天說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