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箋二人并肩走回營帳的時候,秦墨北眼里的驚異擋都擋不住。他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少年,心思全擺在臉上,一眼就被秦箋看穿了。
“你過來?!?p> 秦箋聲音冷沉,幽黑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秦墨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姐姐不會是知道了吧。
可是......謝蘊明明說天衣無縫,只要把謝輒送進去,其他的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秦墨北顫巍巍地小聲辯解:“姐姐,我......不是我?!?p> “我還沒說什么呢?!鼻毓{漫不經(jīng)心瞥過他,“不是你什么?”
“不是你把你姐夫引進去的?不是你想要害人?秦墨北我原以為你只是幼稚,沒想到你是真的蠢?!?p> 蠢鈍如豬。
被這樣不帶感情的語調(diào)責(zé)罵,秦墨北差點兒崩不住哭出來。這還是寵他慣他的長姐嗎?怎么感覺一瞬間,什么都變了。之前他還能騙自己說是姐姐偶爾的小懲小戒,可是這一回,她是真的生氣了,想要殺掉他的那種生氣。
但是他不過是想......想給這個未來姐夫一個小小的下馬威。謝蘊說了,他這個哥哥性子極其古怪,他自己平日里也有所耳聞。尚書家的長公子為人倨傲,不喜交際,據(jù)說他居住的院子除了他一個人也不許進,身邊一個小侍使女都不留,獨來獨往,孤僻得很。這樣不懂規(guī)矩的人要是嫁進他們鎮(zhèn)北王府,那還不翻了天。
再說了,姐姐也不會真的喜歡上這樣古怪的人,不過是一時被迷了心智,說不定還是那怪人給姐姐下了什么迷魂藥!
秦墨北很篤定地想著。
連帶著語氣都軟下來,撒嬌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啊,你別護著他,這個男人才不是什么好東西,他都是裝出來騙你的!”
瞧見謝輒兩只手都環(huán)在秦箋腰間,動也不動。明明在長姐面前一副溫順的樣子,看向他時眸子里全然是陰暗暴戾,這時的謝輒在他眼里就是心機深沉的壞胚子,是大魔王。秦墨北越發(fā)覺得好友說的沒錯,他就是壞人,只要把他那張臉毀了,看他拿什么勾引姐姐!
只是可惜了偷偷放入林子的那一頭兇獸,沒直接取了他的命也就罷了,居然臉上連個劃痕都沒有。簡直廢物!
秦箋安撫地拍了拍謝輒扶在她傷口上的手,示意自己已經(jīng)沒事了,不用太擔(dān)心。她神情不變,幽暗的瞳孔里是與謝輒如出一轍的郁色,道:“你若是這般不待見他,我也不強求你......”
秦墨北臉上剛帶點喜色,他就知道姐姐心里還是看重他的。
只是下一句一出口,秦墨北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不敢置信的打著冷顫。
秦箋道:“畢竟......整個鎮(zhèn)北王府,愿意喊姐夫的大有人在?!?p> 秦箋一句話,意思是他既然不愿叫姐夫,以后也不用認她這個姐姐了。
但更讓他心驚的是,姐姐為了一個謝輒懲罰他,放棄他,甚至有意抬舉秦宜霖、秦宜染兩個庶子。這意味著以后,他在府里雖占著嫡公子的名頭,卻再無嫡子之實了。
今日之事一旦暴露,姐姐不再護他,母親爹親那邊該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