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夜的心漸漸平靜下來，知道自己是尷尬的源泉，趕緊把自己收拾了幾下。
門從外面關(guān)的聲音響起，其他人悄咪咪的紛紛抬起頭看了一下，才敢呼吸。
一開門，就看見靳星塵在外面站著。
“你不收拾一下”
褚夜靜靜的看著他。
“我收拾完了”
“哦”
兩個人邊走，默契的沉默不言。
還是靳星塵覺得該說些什么，然后就開了口。
“要不你找個人去看看她。”
“沒有人”聲音很淡，
“那我讓蕭老師去看一看吧！”
“算了?！?p> 褚夜害怕那人會多想。
“我和她……”
“我知道”
舒一熟練的給自己包扎傷口，看著白色的繃帶把手腕纏了一道又一道。
未免也太傻了，太不值了。
舒一給自己隨便弄點吃的，便窩在自己的小房間里。
褚夜坐在考場上，心不靜，這對于語文考試是致命的一擊。
好不容易才捱過了兩個小時半。
褚夜在考場外面等靳星塵。
“要不去五樓散下心”
褚夜這才發(fā)現(xiàn)人都不知道在他面前站了好半天。
“好”
冬天的天，沒有太陽，昏沉沉的，正如此刻的心情一樣。
“靳星塵”
靳星塵停下腳步，又看了看右后方的人
“怎么了”
“沒什么?！?p> 到了五樓，空蕩蕩的。兩個人看起來格外明顯。
就一起來回走，一個有耐心的陪著，一個失神的走著。
褚夜靠在欄桿上，兩個胳膊也放在最上面一根的欄桿，時不時起著支撐作用。
靳星塵不近不遠(yuǎn)站在一旁。
也不急，就這樣站著。
他在等，等一個過往的故事。
靠著欄桿的少年，聲音不疾不徐。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yǎng)不良，明明才只有四歲而已。
我們剛搬過去，就常常聽到對面的辱罵聲，我媽看不過去，會去說兩句，可是那對夫婦的態(tài)度真的很差。
我媽那個時候就像是個偷孩子的人，耐心的哄騙，騙不過來，就使小性子，非要把舒一弄到我們家才罷手。
其實開始是死活都不收我們的東西的，我媽便不厭耐煩的每去天堵她，塞給她東西。
聽說，她父母那個時候又有了一個小兒子，重男輕女9。
所以她來我家吃飯了很多次，從沒見過她父母來找過。
那時候，我媽總當(dāng)著我的面罵那對夫婦不是人。
私下又花時間去研究吃的。我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才慢慢把她身體養(yǎng)的看起來不那么營養(yǎng)不良。
后來她父母知道了，就不讓她來，不過我媽還是會偷偷給她送。
具體幾歲，我好像記不太清楚了。
她那個弟弟突然生病了，
是器官方面的問題，那對夫婦第一個就是打舒一的算盤。
“舒一做過手術(shù)？”
沒有，他們一家的配型都不成功。
發(fā)病比較急，然后立急轉(zhuǎn)到漢市那邊。
轉(zhuǎn)院那天，她父母回來收拾東西，不知道因為什么，突然又是一陣吵，然后就聽見摔門的聲音。
舒家的爺爺奶奶也是老思想，聽旁邊的人講過，他們發(fā)現(xiàn)是個女孩子，就聯(lián)絡(luò)了人，要把孩子給別人，所以那段時間，自然也沒人去照顧舒一。
長巷那個地方，有點冷血，各管各的，生害怕讓自己利益受損。
還專門有人告訴我媽，不讓她多管閑事。
可是我媽就不是那種性格。
有一天早上，我媽沒堵到她，總感覺不太對勁，就偷偷把人家門撬開了。
趕緊把她送到醫(yī)院去。
那是她第一次自殺。
醫(yī)生說：“小小年紀(jì)，下手那么狠”
她醒后，我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所以連我到現(xiàn)在也不清楚她是咋想的。
我媽性子也犟，她父母沒回來的時候，我媽就把她拉在我們家住。
后來，慢慢熟了，但她也是不太主動說，全靠我們猜。
她父母那次回來的時候，也一點都沒察覺到。
她也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反正就是很偏心，很差勁的父母。
靳星塵聲音比以往都要柔和。
“還好，她遇見了你們。”
褚夜搖了搖頭。
“可是我和我媽還是怕?！?p> 褚夜聽了片刻，又繼續(xù)說。
“我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我曾經(jīng)見她自殘過，就在胳膊上劃了一道又一道，有的甚至就在手腕上，可是她眼睛都不帶眨的?！?p> “也是從那次，我才跟著她，跟個跟蹤狂一樣，天天盯著他”
“其實每次回家，她都不開心，偏偏她也不是那種會說的人，也沒人說。估計又害怕身邊僅有的幾個人擔(dān)心，有的事就藏在心里，藏的緊緊的。”
靳星塵不知道該說什么
拍了拍褚夜的左肩。
褚夜轉(zhuǎn)身，望向?qū)γ妗?p> “星塵，我害怕有天再也見不她了”
“我們都要相信她?！?p> “說起她，我有的時候是話到口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懂”
褚夜抬起頭，也不知道再看些什么。
“后來，我心一慌，我就害怕是她”
褚夜又轉(zhuǎn)身。
“我的故事不太正面，可是我想了想，還是想讓你知道。為了她也為了我?！?p> 靳星塵心有領(lǐng)會。
“我知道?！?p> “靳星塵”
“在”
“靳星塵”
“我在”
“謝謝你”
“不客氣”
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了解到了你的世界。
“靳星塵，我告訴你，我覺得她對自己估計又下手了，多虧了我及時，她肯定也已經(jīng)被我拉了回來。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
少年走在前面，背影挺拔如松，語氣恣意快活。
靳星塵他看著眼前的少年。
“是的”
中間空了一段時間。
“褚夜，你快點，還可以給她打個電話?！?p> 褚夜回頭，瞅著他看，然后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跑。
“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聊，記住時間。”
“好”
褚夜站在電話亭前，有些局促。
舒一的電話響起，她側(cè)了側(cè)頭，看一眼，趕緊接聽。
“哥”
“小阿一，你好點了嗎？”
舒一聽著從聽筒里穿出的聲音就可以想象到褚夜此刻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褚夜聽到笑聲，不禁也笑出了聲。
【我沒那么脆弱】
【你敢不敢再說一句】
【額，有沒有好好考試??！】
【你說呢？】
【對不起啦！】
【這還差不多?！?p> 褚夜去教室的時候，臉上??！是明晃晃的快樂。
舒一看著電話。
傻哥哥。
褚夜考完試，沒著急回去，先順便把某個人送到地方。
才回去。
一到地方，自己家門都不進，直接敲了對門。
舒一不開門就知道是褚夜那只狗。
“褚狗，就來了，就在給你開”
無疑，迎來了褚夜一個響亮的扣腦門。
“你行，你非常優(yōu)秀”
下午兩個人買東西，然后直接把東西放在了褚夜的家，兩個人的新年，也都懶得過。
不過還是預(yù)備了很多吃的，免得餓死一雙可憐的兄妹。
晚上，褚夜直接走到沙發(fā)面前。
看著追劇的某個人。
言語非常兇。
“手，拿來”
舒一眼珠轉(zhuǎn)啊轉(zhuǎn)啊，偷偷瞧一眼，居高臨下的某個人可沒好臉色。
舒一微微一笑，慢吞吞伸起了手。
褚夜拆紗布的時候，格外的溫柔，沒錯，舒一絕對沒有看錯，就是溫柔。
舒一大氣不敢出。
時不時還要遭受褚夜的眼神攻擊。
“嘶”
“呵”白眼
“輕點”
又是一個白眼
舒一也不敢出聲了，格外的乖。
不過感覺的出來，力度又小了幾分。
弄完手，收拾東西，還不忘來損一句。
“還知道疼??！”
“當(dāng)然，下次不會了”
褚夜低頭，盯著舒一。
舒一連忙捂住頭
“我口誤，就不會出現(xiàn)下次”
褚夜一臉這還差不多的表情去扔垃圾。
晚上，舒一在床上睡，褚夜睡在地板上。
對于褚夜而言，對于不放心的人，要想放心，辦法就只有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
舒一是真的格外無可奈何。
“哥，我15了”
“所以呢”
“男女授受不親”
“你覺得我可能嗎？”
“不可能”
舒一快速躺著，有被子死死蓋住自己頭。
“小心悶死”
氣的舒一把頭上的被子翻了下來。
不知不覺，褚夜再看的時候，舒一已經(jīng)睡著了。
房間里，開了合適的溫度，女孩的臉有了氣色，可是眼下一片青色此刻顯得格外突兀。
一看就知道怕是這幾天都沒消息好。
褚夜躡手躡腳把床頭燈關(guān)的更小一點，但沒有徹底關(guān)掉。
第二天，舒一醒來，地板上已經(jīng)沒人了。
舒一這一晚睡得格外的踏實。
剛打開門。
“去收拾，然后吃飯”
“好的”
早餐，一如褚夜的風(fēng)格，什么都有。
高中寒假大概就十幾天，挺短的。
闔家團圓之際，舒一，褚夜兩個留守兒童小日子卻過得非常逍遙自在。
大年三十，舒一一早打開手機，便開心的直接行了。
木晨發(fā)了個紅包，一個消息
‘送我一句祝福，敢發(fā)紅包，你就完了’
可是木晨卻發(fā)了舒一一個紅包，看著上面專屬的文字，舒一眼里有了光。
褚姨也發(fā)了一個紅包，‘新的一年，一一快樂成長，健健康康?！?p> 舒一連忙回復(fù)他們。
一個回頭，就看見床前桌放著一個紅色的紅包，一看字，就知道誰的。
褚夜這時候進來。
“好了，小財迷，別笑了?！?p> “就笑，我的”
褚夜默默看著。
“新年快樂，舒一”
舒一聽到聲音。
“褚夜，也祝你新年快樂，脫單快樂”
舒一挑了挑眉，眼睛彎成月牙狀。
不知道為什么，褚夜看著女孩這個樣子，千言萬語都匯成了一句話。
“舒一，你這個小流氓。”
褚夜看著舒一還開心的搖著腦袋。
“得，小流氓還不知道悔改?！?
傅也
不知道后面該怎么來寫了，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