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季正,唐初甚至有些感激。
當年,若非季正從中幫忙,只怕唐初一家早已被趕盡殺絕,根本沒有活下去可能。
“甜甜是什么人?”季正不像在說謊。
可他這種反應,讓唐初越發(fā)焦慮。
難道真的不是陸家?guī)ё吡颂鹛穑?p> 可除了陸家,還會有誰?
唐初緊蹙眉頭,腦袋沉甸甸的發(fā)暈。
“唐小姐您放心,我會說服少爺,讓他放您離開這兒?!?p> “季管家?!碧瞥跎鷿萄释倌骸爸x謝您?!?p> “用不著謝我。”季正常常嘆口氣:“說起來,當年老爺?shù)淖龇ǎ矊嵲谑怯行┻^分。我?guī)吞菩〗悖膊贿^想為老爺減輕點兒罪孽罷了……好了,我也不能在這兒久留,我會盡快說服少爺,請?zhí)菩〗阍偕晕⒌却?。?p> 唐初抿住唇瓣,輕輕點頭。
季正匆匆離去。
“啊,對了季管家……”
她正要問。
可季正已經(jīng)從倉庫外掩上了門。
唐初望著緊閉的倉庫門,幽幽嘆口氣。
不管怎么看,陸靳南似乎都有些不正常。
他究竟怎么了?在不見的這六年里,他到底又發(fā)生過什么?
腦袋的暈眩,讓她根本沒辦法細細思考。
只能輕輕閉上眸子,期待著,能夠早點離開這里。
要報警,要在最短時間內(nèi)找到甜甜。
不知昏睡多久。
倉庫門再一次被打開。
唐初聽到開門聲,滿懷期待。
以為季管家終于勸服了陸靳南,來放她離開。
可抬眸時,見到褚瑤那張精致卻掛著嘲諷笑的面龐時,心冷了半截。
六年前記憶,頓時沖進唐初腦海中。
讓她心跳加速,血止不住向上涌。
若不是六年前這個女人在陸老爺子面前挑撥是非,陸老爺子也不會把事情做那么絕!
從某種程度而言,褚瑤是罪魁禍首!
“呵?!瘪椰幵谔瞥趺媲罢咀∧_。
環(huán)抱雙臂,居高臨下一臉傲氣凝望著褚瑤:“你可真是,衣衫襤褸,是想要勾引誰?”
唐初抓緊單薄外衣,警惕道:“你來干什么?”
“你忘了?我現(xiàn)在是靳南未婚妻,不久將來,我就是陸家媳婦兒,這里就是我家,當然我想來,就可以來?!瘪椰幇攵紫聛?,輕蔑盯著唐初:“不該出現(xiàn)的人,是你。唐初,你可真是不要臉,難道你忘了六年前,你答應過老爺子什么了?”
唐初咬牙。
不錯,要不是為了甜甜,她也絕對不會回來。
“你還有臉跟我提六年前的事!”
“為什么不能提?”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走!”
“呵?!瘪椰幩坡牭叫υ挵悖е掳?,笑道:“搞笑了,要怪呢,就怪你有個貪污犯爸爸。不過,他死在牢里,也算是天理報應了。”
提及父親,唐初鼻尖兒泛酸。
“我爸爸是被人冤枉!他從來沒有貪過一筆錢!”
“你這么肯定,當年怎么不到法官面前去說?”
唐初話哽住,面頰漲紅。
緊蹙眉頭時,頭暈厲害。
褚瑤板起面孔,語氣凌厲:“唐初,你給我聽好了,馬上給我滾出這座城市!有多遠滾多遠,假若你再不知廉恥出現(xiàn)在靳南面前,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p> 離開這座城市。
離開陸靳南。
那就是讓甜甜去死。
唐初抿著唇瓣,搖頭:“我不走?!?p> 話音剛落。
褚瑤揚手,一記耳光已經(jīng)狠狠落在唐初右頰上。
啪!
耳光聲清脆。
回蕩在倉庫空蕩上空。
嘴唇被打裂,嘴角當即冒出血來。
“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嗎!”褚瑤厲聲喝道。
猙獰的面頰,再無半點兒美感可談。
唐初渾身又痛又冷,也沒半點兒力氣,根本無法反抗。
只能苦笑說:“我不會走。褚瑤,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弄死我?!?p> 為了甜甜一線生機,即便是死,她也不能走。
褚瑤輕蔑笑幾聲道:“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頓了片刻,她挑眉說:“你那個野種,是叫甜甜對吧?”
她知道甜甜!
唐初心猛然繃緊,睜大眸子,直直盯著褚瑤。
“他好像是不太健康的樣子,在我那兒才不過半天功夫,已經(jīng)幾次抽筋?!瘪椰幈еp臂,搖頭,嘖嘖有聲說:“我還真擔心,他會死在我那兒。”
“是你……咳咳咳……”
情緒激動,唐初卻又止不住咳嗽起來。
咽喉仿佛冒出火一般:“是你抓走了甜甜。”
褚瑤淡笑:“只要你離開靳南,和他斷得干干凈凈,我會把你的野種孩子還給你。”
說著,起身,冷傲低頭望著唐初道:“否則,你就等著給你的野孩子收尸吧!”
唐初心跳幾乎驟停。
睜大眸子,呆呆望著褚瑤背影,消失在倉庫門后。
卻什么都無法做。
空蕩倉庫中,遍布了她劇烈咳嗽聲。
唐初努力想要維持意識。
可意識偏偏很快離她而去。
醒來時,鼻尖兒嗅到消毒水味道。
睜開雙眸,見到一片白茫茫。
是在醫(yī)院。
唐初回過神來,心中驚訝,翻身坐起。
“別動?!?p> 耳邊傳來冷冰冰嗓音。
她側(cè)眸見到面色陰沉的陸靳南。
守在病床旁,不知道多久。
唐初這留意到,自己手背上扎著針,正輸液。
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后知后覺的問:“我怎么會這這兒?”
不應該在那個又冷又潮的地下倉庫么?
“出去賣,至少也要身體健康?!标懡献I諷道:“動不動就重感冒,能賺到錢么?”
鼻腔似被什么塞住一般,完全不透氣。
腦袋暈暈沉沉,也的確是感冒癥狀。
大概因為淋了雨,才會這樣。
可現(xiàn)在唐初心中只有甜甜。
伸手要去拔掉輸液管子。
陸靳南眼明手快。
一把抓住她手腕,厲聲問:“你干什么!”
“別管我!”唐初掙扎著。
“給我安靜躺在這兒!”他嗓音不怒自威。
“陸靳南!”腦海中反復回蕩著褚瑤那番話,讓唐初頭腦發(fā)熱,大聲吼著:“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非要跟我過不去!六年前我們已經(jīng)是陌生人了!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一席話。
讓陸靳南面色頓時冰冷。
“沒關系?”他挑眉:“你不會忘了吧?你是小姐?!?p> 唐初愕然,生生吞咽唾沫。
微微垂眸,面頰泛紅:“我不是……”
拒絕得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