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想跟我回家嗎?”
田江超笑著問。
陳菲愣了一下問:“你要回家?”
“嗯,我出來一個多月也該回家一趟了,而且,我哥也有東西要我捎回去,你去不去?”
田江超解釋。
“名不正言不順的,不去!”
陳菲低下了頭雙手玩弄著兩個衣角。
兩人口頭上確認戀人關系但也僅限如此。
況且,田江超也就是開個玩笑告知她自己要回家罷了。
“那行,再等等,等名正言順以后咱們再一起回去?!?p> 田江超抓起她的手說。
“滾!”
陳菲給他開了個白眼。
瞎說啥呢還有這么多人呢!
“明天回去?回去幾天?”
“就明天一天,早上去,晚上回?!?p> 田江超道。
“早上幾點的車?我去送送你!”
陳菲反握著田江超的手說。
“不用,去我們那里的車,早上八點半出發(fā)時間上來不及!
我也沒有多少東西自己拿的了,你安心上班就行!”
田江超笑著搖搖頭。
“那行吧!”
陳菲聽話的點點頭。
“丑媳婦遲早都是見公婆的不差這幾天!”
一旁的王蕾陰陽怪氣的道。
這倆人,成天不當她存在,沒事兒就拉拉小手你儂我儂的,也不覺得膩得慌。
她現(xiàn)在是巴不得兩人早點結婚,趕緊膩完了恢復正常。
“蕾姐,不理你了!”
陳菲扭頭。
……
第二天一早,田江超收拾好哥哥留下的東西,登上了回家的長途車。
回來也有一個多月了,在家里也就呆了一早上,還沒好好反應過來就被趕上了車。
結果,這一個月的時間里,自己在這期間竟然做出了好幾件“大事”又不敢回去。
騙學費、兼職掙錢、炒股、找工作,每一件單獨拿出來對家人來說都是一件大事了。
要不是哥哥前兩天分配工作他沒有了后顧之憂,他都不敢回去的。
就這,回去后也得先裝孫子,當他的好孩子不能露出什么馬腳。
昨天下午已經(jīng)給家里打了電話,通知大致時間來鎮(zhèn)上接他。
經(jīng)過近三個小時的昏昏欲睡,田江超在鎮(zhèn)上的碼頭大橋下了車。
這時候還沒有修建東邊那坐新橋,人車都是從這座幾十年的老橋上通過的。
下了車,就看到了已經(jīng)算好時間在附近等待的老父親。
上次時間比較趕沒怎么細看,今天才發(fā)現(xiàn)老父親額頭上的皺紋已經(jīng)很深,白頭發(fā)也有了不少。
仔細一算,爸爸今年已經(jīng)有五十出頭了。
“上車吧,這都十一點多了趕緊回去吃飯!”
看田江超有些愣神田金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哦哦!”
田江超回過神來提著東西跳上自行車的后座。
是的,他家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車!
當別人家都在想著該蓋什么樣式的二層樓的時候,他們家里連個摩托車都沒有。
家里唯一值錢的,就是前兩年才買的拖拉機,價值八千塊。
家里距離鎮(zhèn)上有五公里,每次回家都是騎著自行車過來。
就算以后生活好點也只是買了輛電動三輪車而已。
那時候他們老兩口年齡也大了,自己和哥哥也是常年不在家,買汽車就是個面子的裝飾品老兩口也不會開。
所以,直到田江超回來家里也沒有添置一輛汽車。
“在那邊學了咋樣???好學不好學?”
路上田金木詢問他的學習狀況。
“還行,這才剛開始,都是入門知識,不算難!”
田江超回答。
“那中,你這一回可得好好學,兩年可是交了五千多學費,不能讓白交了!”
田金木叮囑。
“嗯!”
一路上父子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基本上是爸爸在說他在聽。
五公里的路彎彎曲曲,磕磕絆絆的騎了有二十多分鐘。
回到家時梁家梅已經(jīng)做好飯,就等他們爺倆回來了。
“真香!”
田江超聞著廚房里飄出來的味道很是懷念。
“我哥上班了,這是我哥用不上的東西給捎回來了。”
“分配過了?在哪呀?啥活呀?”
老兩口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俺哥沒有給恁打電話說?”
田江超對老兩口的反應有些意外。
看來,哥哥不僅沒給自己細說,連家里都沒有打招呼。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當時一起走的有二十多個人?!?p> 田金木想想說:“那估計是想安置住以后再說!”
“有可能!”
田江超點點頭。
或許哥哥就是過去干幾天看看怎么樣,若是不好說不定會聯(lián)系學校給更換工作,也就沒有必要先通知家里。
“先吃飯吧,一會兒都涼了!”
梁家梅提醒后去廚房去盛飯。
“媽,我自己來吧!”
田江超當即自己動手。
“爸,你這會兒沒出去是家里有啥事?”
吃飯的時候他詢問道。
往常過完年,村里人也都聯(lián)系好了工地一起出門干活了。
“恁五叔要蓋房!”
梁家梅告訴了他答案,只是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善。
“少說兩句!”
田金木馬上變了臉色。
“把咱后院占了?”
田江超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回事兒。
田江超現(xiàn)在家后面,是一片空地,這片十三米左右長寬的空地西邊是他二大爺家,東邊是一個坐西朝東的街坊家。
而這片空地嚴格意義上來講是屬于他們家的。
他五叔家就在這片空地后面,屬于后一排的位置。
而他五叔家這個位置,又屬于建在未開通的大路上,真要開通大路,就要拆了他家的院子,相對比較尷尬。
他五叔家東邊,是那戶坐西朝東的街坊鄰居,西邊以前是大水坑,后來被他爸媽用一車又一車土填埋平的額外地基。
這樣一來,若是他家在空地上蓋了房子,那就相當于堵住了他五叔家的所有出路。
也就是這個原因,他爸媽剛結婚那會兒,只是在填平大坑的地基上蓋了房子生活,把真正的地基給讓了出來,給他五叔當路用。
可隨著五叔挖沙、殺豬掙了不少錢以后,在有心人的挑撥下,打上他們家這塊宅基地的主意。
這不,他們說是商量,其實就是通知了一聲以后就開始挖地基了。
可這事兒在田江超的記憶里,那是明年才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提前了一年。
我才來了個把月左右這就產(chǎn)生蝴蝶效應了?
這件事當時田江超并不知道,那時候在外面上班,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把房子蓋好了。
原本田江超還想著,今年自己重生回來說不定能提前制止一下。
這倒好bug竟然被補上了!
這事兒把梁家梅氣的不輕,已經(jīng)跟五叔家吵了好幾次了,關鍵是田金木并不怎么出頭。
不是他慫而是在讓著這個五弟。
可是,再怎么讓,你也不能把自家的宅基地拱手讓人吧?
關鍵是你讓給了他以后,也沒見你這個兄弟對你怎么好,還不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對你?
再說,你家倆男孩怎么辦?要不要以后蓋房子?難道都住在一起?
當然,這可能也跟田金木做了這么多年的大隊小組干部吃力不討好有關。
可能覺得有些虧欠這幾個兄弟,平時吃點虧什么的也都認了。
田金木當過兵,從部隊回來后就當上了村里他們這個小組的小組長。
除了在市里煤礦上班的老大,其他三個都不是很服氣,覺得自己要比他強。
他們覺得田金木這在當上這個“官”以后,并沒有給家里帶來什么太大的變化,也沒有給整個大家庭撈到什么好處。
站在客觀角度來看,二伯比較油滑,田金木相對膽小,四叔比較木訥,五叔江湖氣重。
真要評比起來,四兄弟中二伯,五叔,確實都比田金木要會來事兒也能解決事兒,這個小組長的位置給他們也不是不可以。
可現(xiàn)在是政府的天下,想要替換的話,你得是黨員這是最基本的條件。
可他們兩個,一沒有當過兵二不是黨員,組里也有其他黨員存在,若是讓給你們,先不說村里同不同意,就是組里其他黨員也不會同意這事兒。
可若是兩人都想辦法入個黨,在旁邊再幫襯田金木幾年,弟兄幾個一起出力做出一些成績給大家看。
那回頭讓給他們也是順理成章,就是其他幾個后備人選不愿意,到時候也得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翻不起浪花來。
可現(xiàn)在,錯就錯在這一哥一弟不僅平時不幫忙不說,在做事上還經(jīng)常拖后腿,除了徒惹人笑話外,還讓人家看到了他們兄弟之間的不合。
但是,別看田金木平時不怎么受待見,可真還沒有什么人敢強行讓他下臺。
原因是他有好幾個關系還不錯的戰(zhàn)友,有人是他們?nèi)遣黄鸬?,他們也怕鬧的過分了田金木找朋友訴苦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們選擇了用軟刀子。
挑撥你兄弟感情,趁機孤立你,讓你這個大家庭不睦辦事不順,達到人人都怨你的目的。
不管你下不下來,有了這幾個親兄弟給你拖后腿,想往上爬的路給斷掉了。
這也是多年后田江超總結出來的馬后炮結論。
人家不是怕他爸是怕他爸背后的戰(zhàn)友,只要他爸做事每次都拖泥帶水的,就算是他爸戰(zhàn)友想出手幫他都無從下手。
更何況,以田金木的木訥程度比四叔好不了多少,看不清事實不說還不會經(jīng)營自己的朋友關心,連后知后覺都算不上。
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有這個下場也是他的命。
田江超如今重來一次,雖然看的很清楚卻不想去改變他爸爸的問題。
再過幾年,農(nóng)村只會越來越窮,村里多是留守老人孩子沒有發(fā)展前途,地里又是機械化種收,那點收入跟市里差距越來越大,種不種都沒關系早點搬出去才是正經(jīng)。
見爹媽不說話,田江超也不問老實吃自己的飯。
便宜可以讓他占,但也要有個說法,要不然就顯得他家太好欺負了。
吃完飯后,趁著兩人不注意他去了趟后面。
這里早已經(jīng)被挖成了地基坑,有一米半深的樣子,也夯實了土地,如今正在起地基墻,看樣子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五叔!”
田江超叫了一聲正在吃飯的五叔。
“呀,江超回來了?”
“吃飯了沒有,沒有了話給這吃點!”
田金火見他過來趕緊招呼。
田江超看了一眼,吃的不錯肉鹵撈面條,十幾個幫忙的都在端著碗吃飯。
在人群里他還看到了四叔二伯。
“心里有事兒吃不下,我過來就是想問一下!”
田江超繃著臉。
“有啥事,說吧!”
田金火沒有多想,還真以為田江超有事呢。
“叔,我記得,這片地是俺家了宅基地吧?這是給俺家蓋房了?”
田江超指著挖好的地基說。
正吃飯的田金火手上一個停頓。
就連其他人也都停頓了一下起了八卦的心思。
這孩子是來者不善?。?p> 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兒,只是田金木不愿意爭,他們自然也不愿意出頭去說省的到時候不落好。
“不是,不是,這是給俺家蓋!”
田金火還沒有說話,他五嬸田蛾就開了口。
“恁家?恁家房這不是好好的?咋蓋新房了?”
田江超指著他家的院落說。
“這不是恁兄弟年齡也不小了,俺家房也破了,回頭娶媳婦不得蓋個新的!”
田蛾拿老房破舊要給兒子換新房說事兒。
“不對吧?恁家這不是有地方?拆了破房,重新蓋不就行了?咋也蓋不到俺家宅基地上來吧?”
田江超說話句句不離我家宅基地。
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來宣布主權的!
“你不知道,前段時間俺家跟恁家都商量好了,恁家把這片莊給俺了!”
“賣給恁了?我咋不知道了?俺爸媽剛才沒給我說呀?賣多少錢啊?”
田江超裝糊涂。
“不是賣給俺了!”
“這是跟恁家商量過了,給俺了,給恁兄弟以后結婚用了,反正恁家多也用不上!”
田蛾狡辯模糊概念并打出親情牌。
但是話語里,句句透露出強行占有的意思。
她說的用不上,是說田江超他們家現(xiàn)在有三塊宅基地,他們家只有兩個男孩,這多出去的一塊宅基地,不就沒人用了嗎,看著可惜我們就拿來用用。
可是,他們家實際是只擁有這塊宅基地的主權,田金火家西邊那套,是當年響應國家號召填坑填出來的,這屬于額外的宅基地。
而他們家現(xiàn)在住的那套,其實以前并不是他們家的,那是二爺搬走以后交給他們照顧的老宅,真要說起來并不屬于他們家。
“俺家咋用不上啊?我跟俺哥俺兄弟倆,回頭不得一人一套宅基地?
你把這套裝占了,俺兄弟倆往哪住去!
再說,玉波比我還小一歲,就算結婚那也是我在他前頭吧?”
田江超給她掰扯。
“不是,你這孩兒,這都跟恁家說好了事兒,你一個小孩兒給這操啥心?”
田蛾沒想到田江超這孩子竟然這么會狡辯,心中已經(jīng)有些急躁了。
“我肯定要操心呀,你把我的宅基地占了,那以后我娶媳婦住哪?住恁家?”
田江超笑了,強行霸占別人家宅基地,說不清楚你還有理了!
“江超,不是那回事兒,你看恁家前面一片,這后面一片,這一片,這不是三片嗎?
前后各一片還不夠恁兄弟倆分?”
有人自認為說得上話,就對他掰扯。
“你一年能掙六千塊錢,恁一家一年最多花兩千塊錢,你把剩下了四千塊錢給我唄,我缺錢花!”
田江超想都沒想的就懟了過去。
你算什么玩意,這邊二大爺四叔五叔都沒開口,你給這做好人輪得到你?
“那哪行,那是俺掙了,哪能給你花!”
“那這樣吧,恁妞不是還沒結婚了?
先叫過來跟我過,等啥時候她要結婚了,再讓她回去結婚你看中不中!”
那人還沒聽出田江超的潛臺詞,田江超又用這種他聽懂的粗俗話給他解釋了一遍。
“你咋這樣說話!”
見他這么說那人生氣了。
“那俺家三塊宅基地,想干啥就干啥為啥要給別人用!”
田江超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我記住你了。
“……”
那人張了張嘴,被懟的啞口無言。
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自己本來只是要勸解和稀泥的,可現(xiàn)在卻想給自己兩個嘴巴子。
管自己什么事!
被人懟不說還不落好,看樣子還被記恨上了。
“江超,這是跟恁家商量過的事兒,別給這搗亂!”
二大爺田金水冷著臉開口訓斥他。
“商量?二大爺,你給我說說咋個商量法呀?
俺叔是用錢買了?還是用老房換了?”
田江超聽到二大爺呵斥的語氣,心里惱怒馬上懟了過去。
你五兄弟是你兄弟,你三兄弟就不是兄弟了?
你這個當哥的就這么偏幫五弟的?
那好,既然你說商量過了,那我就想知道一下這個商量的過程和結果。
若自己還只是那個十五六歲的自己,或許還真的沒那個勇氣這么跟他說話。
過來幫工的幾個街坊看著怒目而視的田江超,一時間感到有些詫異。
以前沒聽說老三家二孩兒這么厲害呀!
“不管用啥,那肯定是商量過的,恁爸都同意了,你一個小孩懂啥趕緊回家吧!”
一時間找不到理由的田金水,開始動用長輩的權威驅趕他。
“我現(xiàn)在就想知道,這片宅基地是俺五叔用錢買的,還是拿他們家這片老房換了,還是說就是強行霸占的!”
“要是買了換了,俺爸媽同意我也就認了,要是強占了拿了屬于犯法,我這邊可以報警抓人!”
田江超冷笑一聲從兜里掏出手機按下了110,就等著報警了。
其他人見他拿出手機也不在意,還以為是買的模型玩具。
聽他這么說田金火的臉色變了又變。
這話里話外,都有逼迫他的意思!
“江超,你弄啥了,走,回家!”
田金木在前面聽到這邊的吵鬧聲聞聲而來。
他第一時間做的事竟然是讓自己回家,這讓他很失望。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這時,田江超手機鈴聲響起有人打電話進來。
田江超看了一眼按下接聽。
沒理會爸爸的呵斥,他旁若無人的接起了電話。
“喂,樹哥,啥事?”
“小超啊,剛才我跑了一趟工商局詢問了一下。
開這類公司,最低也需要20萬的注冊資金。
還有,我剛發(fā)現(xiàn),我以前的公司雖然破產(chǎn)了,但是,因為當時的心情,沒有來及時注銷公司,而我現(xiàn)在注銷公司,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還聽說,我這種情況好像暫時不能擔任法人,需要一定時間的緩沖!”
電話那頭,劉小樹給田江超講解了一下他了解到的情況現(xiàn)。
“那就是說,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弄不了了是吧?”
田江超詢問。
“嗯,暫時是弄不成了,光是我這邊注銷以前的公司,就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一會兒我再去問問法人的事兒,看看具體需要多少時間!”
劉小樹這會兒還在工商局沒走呢。
“那行吧,等你問過了回頭細說,先掛了!”
田江超掛了電話繼續(xù)看向五叔田金火。
“還真是手機呀?我還以為是個模型嘞!”
“我也沒當回事,真是手機!”
“這孩兒給哪弄了手機?”
“……”
看著田江超手里的手機眾人小聲議論。
“聽著了沒,跟我回家!”
田金木又呵斥了一次。
“爸,你先等會兒,我得聽俺叔說說,咱家的宅基地,他究竟是買了還是換了還是強占了!”
“要不,我這心里不得勁以后睡不著覺!”
田江超沒有回頭,還是如剛才那般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那個端著碗的叔叔。
田金木眼神復雜的看著這個有些瘦弱的二孩兒,一時間,心里五味陳雜。
一陣哽咽傳來,梁家梅眼中含淚走了過來。
臉上帶著淚,顯然是對五叔家強占宅基地這事兒很是不滿意,但卻做不了主。
“叔,你看,從我媽的臉上可以看出,我家對你在我家宅基地上蓋房子是不滿意的,在這次買賣上,顯然我們家是吃虧的一方,并不滿意你給的價格。
如此一來,這也就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強買強賣行為,這強買強賣是要被拘留的。
雖然你是我叔是我爸的親兄弟,但也不是你強買強賣的理由,同樣不能逃脫法律的制裁?!?p> 田江超受到老媽情緒感染,情緒稍微激動眼睛有些發(fā)紅。
一時間這里的氣氛有些沉默,都看向田金火都等著他給出一個說法。
在農(nóng)村,絕對不乏兄弟之間強行占有的事情,大家普遍認為那都是兩兄弟之間的事情。
一般情況下,不是太重要的東西在有人說和的情況下,有時候吃點虧也就過去了。
畢竟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真要出了大事該出頭還是要出頭的。
可今天這場面,確實有些不敢讓人幫忙。
牽扯上了宅基地,這不是三五十塊錢的東西價值怎么也得好幾萬。
剛才不是沒人開口,可被田江超反懟回去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家的東西哪怕我不用,也不是你拿去用的理由,更何況這不是拿去用,而是長期占有或者說是一輩子的事情。
看田江超這小子的意思,今天誰要是敢站在他的對立面,他明天就敢上你家實施這一套。
反正你家現(xiàn)在也不用,我拿去先用用,等你用了再來找我要。
可你真去要的時候,他會還給你嗎?
隨便找個理由說丟了你又能拿他怎么樣?
接下來的情況已經(jīng)很明白了,不管田金火說哪個答案,田江超都有對應策略,除非是讓他老子當場親口承認,否則這事兒不算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若是田江超今天沒來這么一出,或許田金木也就默認了這個事實,等到房子蓋起來以后也就定性了。
田江超再生氣也不可能把房子給炸了!
“換了,用俺家了老房跟恁家換了!”
面對自己的親哥,田金火可以無理取鬧,可以說啥就是啥。
可現(xiàn)在跟自己說話的是他的侄子,他若是用那種方式的話,就不合時宜了。
而這個侄子,顯然也給他留了余地,并沒有進一步逼迫,只是想要一個明面上的說法而已,并不能真正阻止自己繼續(xù)蓋房。
自己家肯定沒有用錢買這是事實,就算他說了,田金木梁家梅也不會承認有這回事。
他也不能承認強行占有,這對自己的名聲不好,今天敢強行占有親哥的宅基地,明天就敢強行占有別人的拖拉機,這在道德上屬于無恥不義。
如今又這么多人看著,更不能夠打罵強行轟走,雖然他脾氣不好,可該有的理智還是有的。
那這么一來,就只剩下互換這一條路可以走了,這也是這個侄子給他留的唯一一條路。
“換了?那不能吧?”
“你在這里蓋了新房,那就相當于堵住了老房的出路,就算跟你家互換了,那我問你,我們家以后蓋房子,怎么出門?走那條胡同?”
田江超乘勝追擊。
“我們家一直留著這片宅基地,就是想著給五叔你家留條路走,要不然也不會輪到你來蓋房!”
田江超這句話暗有所指,罵他這個叔叔不道德還沒良心。
“那你想咋著!”
田金火皺眉看著田江超這個侄子,多少也有些失去耐性了。
自己說互換也是有妥協(xié)之意,可看侄子的意思并不打算輕易放過自己。
況且,這會兒三哥并沒有再開口,顯然也是支持侄子的說法。
“口說無憑立據(jù)為證,另外,再拿一萬塊錢。
后面被堵已經(jīng)沒有了出路,這都需要我們家自己解決,給個補償不多吧!”
田江超說出了最終的目的。
他已經(jīng)想過了,這片宅基地肯定是保不住了,就算自己和老媽如何不愿意,爸爸在其他人的勸“勸解”下最后還是要點頭的。
就算自己真的報了警又能如何?抓他去坐牢顯然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拘留幾天。
這樣一來別人可能就會說他爸不仁義,為了塊宅基地把自己親兄弟送進了派出所。
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是愛面子的爸爸能夠接受的。
那么,自己就要趁著機會把利益最大化。
他可是記得清楚,以前五叔家蓋好房子以后并沒有把老院子給他們而是給了別人,田江超家可是一毛錢的補償都沒有得到,這樣的親叔就不用跟他講情意了!
“一萬?你這是趁火打劫!”
五嬸田蛾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這個侄子。
“你可以不答應,大不了一拍兩散,恁繼續(xù)干活我報警抓人!”
田江超嗤笑懶得跟她講道理。
“一萬,確實有點多了!”
有些木訥的四叔田金土開口。
“多?四叔,那咱們兩家換換,五叔家這套院子給你們家,你看行不?”
他也不愿意講理了,誰有不同意見就找誰互換,你們?nèi)羰窃敢鈸Q他沒意見!
“這……”
四叔田金土這是直接碰了釘子。
其他人更是不愿開口了只是默默地看著。
這小子看著挺不講理的!
這也不能怪田江超耍賴,這擱誰身上誰都是這么個反應。
田江超能退讓一步就已經(jīng)是深明大義了。
田江超身后的田金木,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什么來。
“一萬可以,得過一段時間,手頭上沒錢!”
田金火沉默后答應了這個說法,但要求過段時間在給錢。
“不行,就今天!把協(xié)議簽了錢給了,這事兒就算了了!”
田江超拒絕。
“江超,別給臉不要臉!”
田金火已經(jīng)罵上了。
這是不給自己臺階下了,自己在村里好歹也是個人物,還能不給你不成!
“到底咱倆誰不要臉?”
田江超都被這不要臉的五叔給氣笑了。
“我今個把話放這,協(xié)議簽了錢給了就算了了。
要是不答應,別說我沒提醒你,就算你蓋好了,我以后回來,也會給你拆了!”
田江超指著宅基地放狠話。
他這次真不是說笑的。
都已經(jīng)給你讓步了,你還想怎么滴?難不成,你真想用一個連出路都沒有的院子換?
爸爸能看在親兄弟的份上讓著你,他不會!
“江超,恁叔不會說話不算話!”
二大爺田金水出來和稀泥。
“媽,去準備兩份協(xié)議還有紅泥!”
田江超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對老媽交代。
“老三,你勸勸江超!”
見自己說話不好使田金水便給他兄弟施壓。
“江超……”
“爸,你要么跟我一塊把這件事兒辦好,要么我以后就不回家,咱倆老死不相往來你選一個吧!”
田江超打斷了爸爸要說的話,直接讓他自己選擇。
他的話很明確也很傷人,你到底是選擇幫兄弟還是幫兒子?
幫兄弟會跟兒子鬧掰,幫兒子會跟兄弟鬧掰。
田江超這么做,也是幫自己這個斬不斷理還亂的爹,直接砍爛這一團亂麻走出那個糾結的世界。
最差無非就是跟兄弟或者兒子老死不相往來而已!
況且,你這個兄弟一點沒有做兄弟的樣子,只會趴在哥哥身上強行吸血,根本就不拿你當親人,這樣的兄弟不要也罷!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話說的很是決絕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不值當,不值當,江超可別亂說!”
當即,有人開口勸阻,真要是走到這一步這就算兄弟反目了。
“金火,答應他就是了!”
不敢勸田江超,勸勸田金火還是可以的。
真要等田金木開了口,這兩家關系可就真的算是到頭了!
“老五,趕緊點個頭!”
四叔田金土也是趕緊勸說起來。
田金木見兒子說得這么決絕,眼中不由流下了眼淚心中傷感至極。
一邊是不管自己如何退讓都要欺負自己的親兄弟。
一邊是平時看著沒心沒肺脾氣還倔,卻能夠在關鍵時候站出來,保護自己不受欺負的親兒子。
這樣的兩難選擇,讓他心里如百爪撓心難受的要命。
他也暗自埋怨自己,都怪自己優(yōu)柔寡斷猶豫不決,但凡強硬一點或者果斷一點,或許就不會發(fā)生今天這事兒。
“你這不是逼俺呢?俺現(xiàn)在手頭這么緊,過倆月給恁都咋了!”
五嬸田蛾站出來為自己鳴不平。
“閉嘴!”
田金火心煩的呵斥一句。
他也沒想到自己就是強硬了一下,事情就演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我咋了,我說了不對?”
見田金火呵斥自己田蛾有些不爽。
“啪!”
心煩的田金火一個巴掌打在田蛾臉上。
“不是給你說了閉嘴,還叨叨個啥!”
“你,你打我?”
田蛾有些愣神,她沒想到,田金火竟然再這么多人面前打自己!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