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殤點(diǎn)頭回應(yīng)店主的歉意,沒有多說,徑直走出大門。
開玩笑,正主一點(diǎn)歉意都沒,要你個(gè)旁人幫忙道歉何用。
已下定決心,他不會輕易改變。
一路逛至集市,時(shí)間已經(jīng)臨近傍晚,居民逐漸歸來,街道開始熱鬧了起來。
吳殤路過一處販賣禽類的攤位,看見其中有只大公雞炯炯有神,停下腳步。
“雞怎么賣?!?p> 攤主見有生意上門,樂呵呵回應(yīng)道:“呦,客觀打扮怪嚇人,來只母雞補(bǔ)補(bǔ)身子吧。只要三十紋。”
拎起一只小母雞,遞了過來。
攤位上母雞大小不一,攤主卻推銷給他最小的那只。
“老板做生意不地道,欺負(fù)生客不成,開口就給我最小的。”吳殤皺眉道。
“哪能啊?!睌傊鬟B連擺手,“別的貴,怕客人不要?!?p> “不是三十紋一只?”
“想得美?!睌傊髁嗥鹱畲蟮哪侵荒鸽u,“這只最大的,比剛才那只重了兩斤,要滿意的話算你便宜點(diǎn),六十紋拿走。”
吳殤對比了一下與先前的差距。
之前遞來的母雞約莫重一斤多,這只三斤多重,平均算下每斤價(jià)格,似乎便宜了些。
“二十紋錢一斤肉,你怎么不去搶!”吳殤夸張的叫道。
拉高聲音能引來周圍路人的注意,如果攤主不地道想框他,此時(shí)應(yīng)該會投鼠忌器。
他有著幾百年的仙道歷程,雖不諳凡人之事,但曾今幾百年凡塵物價(jià)波動不大,家禽肉類價(jià)格從沒超過兩位數(shù)的事還是知道的。
幾文錢能買一斤的雞肉,攤主竟賣他二十。
哪想,攤主渾不在意,反倒嫌棄的看著吳殤,開始趕人。
“哪來的窮酸外地人,出門也不好好打聽,咱鎮(zhèn)肉就這價(jià)!想便宜去買魚啊!”
吳殤能隱約聽到周圍路人的嘲笑,笑話外地人不知物價(jià)。
草率了。
塘海鎮(zhèn)啥都缺,肉價(jià)肯定貴,竟忘了這茬。
此時(shí)不能露怯,不然就著實(shí)了旁人笑話。吳殤鎮(zhèn)定下來,跟攤主嚷嚷道:“生啥氣,我昨兒還買了十八紋一斤的肉呢!”
原來是砍價(jià),那沒事了。路人沒了笑話的興趣。
“哪家大款敢十八紋賣你?”攤主瞬間進(jìn)入了討價(jià)還價(jià)的狀態(tài),“就二十紋一斤,愛要不要,別耽誤俺做生意?!?p> “小爺今兒不想吃老母雞了,那只大公雞怎么賣,可別說賣的比母雞還貴?!眳菤懻{(diào)轉(zhuǎn)話頭,指向此行目的。
攤主再次獅子大開口:“四十紋一斤,整只賣。瞧這眼睛有神,它可是斗雞?!?p> “嚯,從沒聽過公雞肉還能賣這么貴的!”吳殤大喊著,轉(zhuǎn)頭對著路過的人,像是對他們說話,“咱們鎮(zhèn)哪有富家公子哥貪玩斗雞,這老板忒黑心了,公雞一斤四十,擱這宰客啊。”
逛集市的路人不明所以,只聽見公雞肉要賣四十紋一斤。明擺著宰客嘛!
瞬間,周圍人看攤主的目光都不對勁了。
作為客人,最討厭的就是黑心商家,以后買肉要注意嘍,繞著他走。
這次,攤主蔫了。
“哎,哎哎,甭嚷嚷了,砍價(jià)就砍價(jià),擱這不壞俺生意嘛!”
“你能黑心宰客,就不許我嚷嚷?”吳殤站住了理。
攤主生怕吳殤再喊,息事寧人道:“怕了你了,那你說多少吧?!?p> “十文?!?p> “十……”攤主僵住了,十文一斤,宰的也太狠了。
吳殤見攤主猶豫,作勢欲喊。
“停,停停?!睌傊髭s忙拉住吳殤袖子,“怕了你了,十文就十文吧,等我給你上秤。”
吳殤不耐煩道:“上什么秤?!?p> 說罷,甩下十文錢,提起大公雞就跑。
“這!”攤主傻眼了,合著不是一斤十文,是一只十文??!
等他回過神來,那渾身纏滿布的殘廢竟已腳步靈活,跑的遠(yuǎn)遠(yuǎn),再追不得。
攤主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喪著,抬手連扇自己巴掌。
竟被個(gè)殘兒耍了!
……
吳殤提著大公雞走在街道上,神清氣爽。
要說這砍價(jià),砍贏了,砍狠了,是很解氣。連帶著,他對別事的怨氣都淡了。
區(qū)區(qū)店小二而已,要不今晚留他一命,只稍作懲戒?
回旅店路上,他又買了個(gè)葫蘆,找角落給公雞放血存到葫蘆里。提著斷氣公雞,回道旅店里。
旅店,也兼做酒館生意,臨近飯點(diǎn),大堂稀拉坐著客人,吃著魚飯。
短打裝扮的店主站在柜臺后,打著算盤。
看著很不協(xié)調(diào)。
吳殤走了上去,遞過斷氣的大公雞,道:“麻煩幫我燉了,送樓上去。對了,店里飯食,怎么收費(fèi)?”
“客觀已經(jīng)付過店食錢了,不收費(fèi)。”店主接過大公雞,“稍等啊,鳥毛處理費(fèi)事,晚些與晚膳一并送上去?!?p> 等吳殤上了樓,店小二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瞧見店主手中提著的公雞,兩眼放光。
“叔今兒怎么買了只雞回來,看著真壯實(shí)。嗯,可惜是只公的,有些塞牙?!?p> 店小二點(diǎn)評著公雞賣相,一臉饞樣,就差留下涎水。
“滾犢子,沒你的份,這是住客帶來的雞,你饞個(gè)什么勁!”店主賞了他一個(gè)腦瓜子,“去,拿給你娘處理一下,待會給客人送上去?!?p> 店小二想起住店的那個(gè)渾身裹著臟布的家伙。舍得花大價(jià)錢買雞,卻住店連一次付清房錢都不肯,還要分期!
“鐵公雞,馬上把你拔嘍!”他指著公雞放狠話道。
店主看著向后廚走去的小二,表情很無奈。
臭小子又對死雞發(fā)什么瘋?
旅店在塘海鎮(zhèn)已有百年,三代人經(jīng)營,做魚有一手,價(jià)格便宜,街坊鄰居常來光顧。
不多時(shí),店里熟客多了些。
店小二從后廚出來,提著食盒。
一位臨近柜臺吃飯的老翁,眼尖瞧見了他,停下筷子,打趣道:“哎呦喂,太陽打西邊出來啦,變天了?麻涇還有勤快的一回兒?”
店小二麻涇,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嘲諷,當(dāng)即停下腳步,轉(zhuǎn)頭指著老翁說道:“人老健忘了不是,小爺哪天不勤快,要不再勤快點(diǎn)扒光你的糟胡子?”
“沒大沒小!俺拐杖,拐杖哪去了?等俺找到拐杖,敲斷你狗腿!”
“老東西丟三落四,每次都說找拐杖,哪次見你帶著?!甭闆芡铝丝谕倌?,跑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