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
“這世界上本來就有妖怪!”
男孩眼前的世界被淚水模糊,女人被他的吼聲一驚,忘了斥責他的叛逆,她一改往常的驚懼與嚴肅,經(jīng)過仔細打扮的精致臉龐上是無奈但溫柔的笑,粗糙的手撫上男孩的臉龐,她說:“你怎么和你爸一樣?!?p> “怎么就那么固執(zhí)呢?”笑容崩裂,淚水溢出眼眶,花了她的妝。
男孩被揪著領(lǐng)子丟出了家門,任由他如何拍打家門那個被他喚為“媽媽”的女人再也沒有打開過門......
夏津樺的記憶始于那漫天的純白。
天空是白色的,地面是白色的,就連面前的人......也是白色的。
哀樂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回響,夏津樺跪在棺前,仰頭看著上方黑白照片中戴著眼鏡笑容和煦的年輕男子,大大的眼睛透著疑惑,偏頭看向身旁扶著他跪著黑衣女子,她面容悲戚,往日明艷的臉龐染上了滄桑的白,一雙金魚眼紅紅的,還在不斷地流著淚。
夏津樺只知道自己不高興的時候也會流眼淚,他希望媽媽不要有這樣糟糕的心情,抬手輕輕觸碰她的臉龐,抹去她眼角的淚,輕輕抱抱她,這樣她就不會難過了吧。
不過是一兩歲的年紀,卻也懂得安慰人了。
溫熱的指尖觸及臉龐,女人微微一滯,偏頭看向身旁小小的身影,小男孩仰著頭向她張開了手,“媽媽,抱?!?p> 女人一瞬間又濕了眼眶,彎下腰緊緊地抱住男孩小小的身體,哽咽的聲音漸漸連續(xù)起來,最終成了嚎哭,“啊——”大顆淚珠如泉般涌出,打濕了男孩的圍巾,夏津樺心中一酸,小小的心似乎破開了一個洞,泉水涌了進來,偏頭看向照片上那笑容溫和的男子,夏津樺放聲大哭起來。
“津樺,媽媽只有你了。”
夏津樺牽著媽媽的手站立在紅綠燈路口,漂浮的靈物降落在行人抱著的面包條上,跳落在行人的肩膀上,靠近行人的脖頸,一口咬下,吸取精氣,僅是一個呼吸間,那人便失了精神,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還未走完斑馬線,靈物酒足飯飽,漲著圓鼓鼓的肚子從行人肩上滾落而下,隨風飛去,夏津樺看著飛上高空的靈物揚起了頭,眼中滿是艷羨——它能飛!
“媽媽,你看!”夏津樺搖晃著媽媽的手,指著上方的漸漸飄飛遠去的靈物,語氣中帶著興奮,“它會飛?!?p> 上空適時地有一架飛機掠過,女人抬起頭看向天空,隨后微微一笑,揉了揉夏津樺的腦袋,溫軟的聲音告訴他,“那是飛機?!?p> “飛機......”夏津樺呆呆地看著那漸漸飄飛遠去的靈物,心中對它有了概念,“原來叫飛機啊。”
“嘿!看我吃你的炮!”溫煦的陽光灑下,白發(fā)老人笑嘻嘻地收了夏津樺的炮。
男孩瞪大了眼睛看著老人收回的手,石桌邊的瓷杯還冉冉升起著熱氣,夏津樺站起身紅著臉剛想張嘴說些什么就被老人堵了回去,“落子無悔??!”
“小滑頭,你可別想耍賴?!碧鹗?,食指拇指交疊在一起彈了一下夏津樺的額頭,老人瞇起了眼睛,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剛泡好的清茶,長舒一口氣,甚是舒爽。
夏津樺揉了揉自己已經(jīng)被彈紅了的額頭,撇了撇嘴也見樣學(xué)樣,吹散茶葉,仰頭就是一口。舒爽沒感覺到,燙嘴倒是真的。
見夏津樺茶水被燙的直跺腳,老人哈哈大笑起來,遠處女子的聲音傳來,是媽媽的聲音。
夏津樺端起自己的小茶杯,向老爺爺擺了擺手,往家的方向跑去。陽光穿過樹縫灑落在地,女人站在蔭道盡頭牽起了男孩的手。
蔭林下站立著一個虛幻的影子,夏津樺單手揉了揉眼睛,影子已經(jīng)變得透明,突然間破碎,散成飛絮融化在空中。
夏津樺不自覺停下了腳步,仰頭看著漸漸散開的嫩黃色碎片,出了神。
女人見夏津樺停了下來,偏頭問他怎么了。
卻聽見這年僅五歲的孩子回答道:“飛機碎了?!?p> 女人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臉上。
他在說什么?
仰頭看看澄澈的天空,哪兒有飛機?
但她卻仍舊不敢相信夏津樺的話語,蹲下身與他對視,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告訴媽媽,那個飛機長什么樣啊?”
夏津樺認真地想了想,然后高高地舉起了手,“比我高好多好多?!?p> 一顆心突然沉了底,女人呆呆地愣住,握著男孩雙肩的手顫抖著漸漸收緊,捏痛了夏津樺的肩。
“答應(yīng)媽媽,以后都要裝作看不見那些東西,好嗎?”女人看著他的眼,平時溫潤的眸子此刻卻染上了驚惶,夏津樺看得莫名,卻還是點了點頭。
“好孩子。”女人輕輕地撫摸他的頭,然后緊緊地抱住了他,嘴里喃喃著:“媽媽只有你了?!?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6-12/5d00b3a94030d.jpeg)
明晷
感謝清風D杭昊思同志的推薦票?。≈x謝?。? 終于結(jié)束了期中考試和英語六級,大部分課程已經(jīng)結(jié)課了,以后時間會多些啦!我會每天努力碼字的! 各位早點休息,晚上蓋好被子哇,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