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韓馥的聲音有些發(fā)冷。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陸錫都沒有拒絕他的理由,況且,在他的印象中,潘鳳也并非貪生怕死的人,他之所以在十三路諸侯面前提起潘鳳,也并非是為了殺他,他實(shí)在是看好潘鳳,想讓他揚(yáng)名。
“這韓馥不會真以為我能打得過華雄吧?他和之前打的小毛賊能比嗎?”陸錫心中暗想。
要怪也怪此前潘鳳太過能裝,十五歲的年紀(jì),也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時常將“關(guān)東潘鳳,關(guān)西呂布”掛在嘴邊。
加上之前遇到的都是一些沒多大武力的小毛賊,這才讓韓馥相信他真有力敵呂布的實(shí)力。
呂布都能力敵,區(qū)區(qū)華雄,何足道哉?
陸錫心中已有了定計,說話也不再遲疑:“末將不愿。”
此時的韓馥,無疑是十分憤怒的,在他看來,即使是潘鳳出擊,被華雄斬于馬下,也好過此時讓他在其余十三路諸侯面前出丑。
如果說,此前,韓馥對陸錫的感情是欣賞的話,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憤怒,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某無情。”
“來人啊,將這個抗命不遵的人拖下去斬了!”韓馥的聲音有些森然。
“真的會死,真的會死!”盡管心中已經(jīng)有了腹案,陸錫依舊緊張起來。
此時的他,盡管重生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已然明白,這,真的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危險無處不在,莫不說敵人,即使前一面讓你如沫春風(fēng)的老板,稍稍忤逆他的意,轉(zhuǎn)頭就要斬你。
“州牧稍安,可否聽末將一言。”陸錫勉強(qiáng)讓自己冷靜下來。
“說?!彼挂犅牐麨槭裁磿芙^他。
“敢問州牧,華雄身居何職?”
“時任驍騎校尉一職。”
“末將不過一介裨將,若末將勝之,豈不犯上?”
三國時期,人們對于出身以及官職十分注重,且不說后來的劉大耳憑借著皇室宗親的身份混的風(fēng)生水起,單單是董仲穎此時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而此時的陸錫,正是抓住了這一點(diǎn),這才果斷回絕。
陸錫的大致意思是,人家華雄是校尉級別的,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裨將,沒有資格和他打架,倘若我出戰(zhàn),即使贏了他,也有犯上的罪名。
這其實(shí)是一個不是問題的問題,為什么這么說,兩軍對決,大家都有意忽略了這個問題,該怎么打就怎么打,這也正是俞涉先前出戰(zhàn)的原因。
但是一旦有人真正的提出來,于禮不合,即便是穩(wěn)坐首位的袁紹都不好置之不理,這是規(guī)矩,更為要命的是,這是維護(hù)上位者的規(guī)矩。
“文節(jié),此事是你考慮不周了?!痹B發(fā)言道。
文節(jié),正是韓馥的字。
韓馥冷哼一聲,他沒想到,陸錫會以這個理由否決他“那潘裨將以為,何人能夠出戰(zhàn)?”
“小心眼,這就生氣了,你剛剛要砍我腦袋我還沒發(fā)火呢?!标戝a心中暗暗埋怨道。
人一生氣,就會在憤怒的時候做錯的事情,韓馥就是這樣。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他就意識到了不妥,在他看來,這句話的意思,無疑和“我們這十四個人中,誰去送死比較合適?!币话?。
陸錫沒聽懂,不代表其他人都沒聽懂,與此同時,數(shù)雙眼睛逼視過來,搞得韓馥一陣頭大,大致意思是:“如果你手下這個小兵說我,我要你好看?!备愕庙n馥叫苦不迭。
其實(shí),這些不善的目光也很容易理解,萬一陸錫指了其中某一個人,說他能打得過華雄,他去還是不去?去吧,會送人頭,不去吧,丟臉,更要命的是,這是一個面子比命要重要的時代。
這可真的稱得上是指誰誰死,當(dāng)然,極其個別打得過華雄的自然不在此列。
陸錫是真沒聽出來里面有什么彎彎繞繞,他只知道此刻,這個老板對自己表情不善,他能不能對自己的將來有什么影響暫且不談,目前來說,他手中還攥著自己的小命,常言也道人在屋檐下,對于老板的這句問話,陸錫還是慎重思考起來。
先前自己的話,雖說暫時可以讓自己有理由不出戰(zhàn),此時也成了掣肘,好在關(guān)云長不在,不然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讓他出戰(zhàn),畢竟此時的關(guān)云長,也不過一馬弓手,連自己都不如。
那么,誰最合適?
依照自己先前的話述,似乎,也就穩(wěn)坐帳中的這十四個人有資格。
“讓韓馥上?”陸錫也就在心中yy了一陣就放棄了,顯然,就憑韓馥之前的表現(xiàn),如果他開口,相信自己無論如何都是會死在他前面。
“拿你祭旗?!标戝a連理由都幫他想好了。
那么,剩下十三個人,誰打得過華雄?
接下來這一幕,就有些詭異了,陸錫以一個裨將的身份掃視場中這十四個大佬,大部分居然目光躲閃,竟沒幾個敢與他對視!
“咦,他們?yōu)槭裁床桓铱次??”陸錫有些奇怪,好在他也算得上聰明,雖說有些后知后覺,但總算也搞清楚了里面的彎彎繞繞。
“看那個老頭子,都快躲到桌子底下去了?!标戝a心中一樂。
“看你長這么高大,沒想到也是個慫包,你躲啥,你以為躲在這個矮子后面我就看不到你?”
“嘿,你個丑冬瓜,你憑什么不怕我,是不是知道我不會選你,有恃無恐?”
當(dāng)然,這些陸錫這只有放在心中想想,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放眼望去,這群人的質(zhì)量真的不咋地,不是太矮就是太老,還沒幾個長得好看的。
好吧,挑會打架的就行,美丑不重要了,那矮子肯定不行,估計自己都打不過,老的放棄了,這么一排除眼下,似乎也只有一個人符合陸錫這兩個簡單的要求。
這個人在剩下十三個人中,也算鶴立雞群,約莫二十上下的年紀(jì),體型高大,相貌不凡。
重要的是,這十四個人中,也唯有他,面露躍躍欲試的興奮。
只能挑這個愣頭青了,陸錫不敢保證,如果挑了別人,自己會不會被那個別人拖出去祭旗,不過挑他的話,自己應(yīng)該會死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