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占夠了沒?”
韓述看著自己左手上紅紅的巴掌印,心底一陣牢騷埋怨。
上次在公交車上就是這樣,他剛想提醒易戚安上錯了車,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這次又是這樣。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拉易戚安一把,讓她趕緊坐下,易戚安早就被教導主任當作典型抓出去了。
果然沒良心就是沒良心,小白眼狼就是小白眼狼。
一整節(jié)自習課,韓述看似是在認真的做物理練習,然而真相并不是這樣,韓述同學用了三十九分鐘也沒有想明白:
為什么易戚安的胳膊會那么細呢?
那么細的胳膊能搬的了重物嗎?
還有,如此纖瘦的女孩子扇他那巴掌用的手勁兒怎么會那么大?
相比于搞懂這些,韓述覺得刷完一整套物理題冊則更容易些。
心不在焉的等到放學,韓述去辦公室交了競賽報名表才離開的,因為在辦公室耽擱了些時間,所以韓述離開教學樓的時間比平時晚了五分鐘。
可能也就是因為這晚了的五分鐘,讓韓述在校門口又遇到了易戚安,也算不上偶遇,畢竟整個一班放學最積極的兩個人,也就韓述和易戚安了。
易戚安正在接電話,眉飛色舞,看著就很得意,也怪不得易戚安這么高興,那傻丫頭準時遇見了什么好事兒,所以才快高興的起飛了,韓述搖了搖頭,去馬路對面的奶茶店點了杯熱飲。
當初朋友圈點贊的事兒,韓述欠易戚安杯奶茶,再加上今天,易戚安也不是很高興韓述。
同桌之間,必須要保持良好的關系,這樣才有利于長此以往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所以韓述勉勉強強的決定給他同桌買杯奶茶來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
等韓述買完奶茶回來的時候,易戚安已經(jīng)打完電話了,韓述剛想去給他的小同桌送個溫暖,卻見易戚安開心地奔向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準確的說是奔向倚在車身前穿黑色襯衫的男人。
韓述一眼就看出了易戚安和那男人關系不一般,這不一般甚至可以用很好很好來形容了。
對他,懟死人不償命。
對那男人,有說有笑還挽胳膊。
韓述不高興,那是真的。
至于為什么不高興,韓述也說不上個所以然。
韓述在學校好歹也算得上是風云人物,可是出了校門,和那男人一比,韓述和普通的毛頭小子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人家開著保時捷,而韓述卻只是個連QQ飛車都玩不過林一堂的人。
心口竄起一股氣,怎么著也滅不下去,韓述同學現(xiàn)在的心理活動可謂尤其豐富。
買什么奶茶?
送什么奶茶?
易戚安配喝奶茶嗎?
對,她不配。
于是,韓述暴躁的拆開吸管,再狠狠扎進去,這一用力不要緊,韓述心里的氣是消了,同時奶茶也滋了他一身。
韓述就這樣站在垃圾桶旁邊擦衣服上的奶茶漬,這絕對是校霸憑生最丟臉的一回。
到了小區(qū)里,因為褲腿上還殘留奶茶漬的關系,所以韓述同學非常不幸的被只泰迪追著跑了小半天。
等泰迪把褲腿舔干凈后,被它的主人強制帶回后,韓述才安安全全的到了家。
韓述就是回個家,卻像唐僧取經(jīng)一樣經(jīng)歷了九九八十一難,這一切,還全要拜易戚安所賜。
自從易戚安成他同桌后,韓述覺得自己運氣是一天比一天的差,與此同時,韓述的生活,又好像突然的被很多東西給填滿了。
溫熱的花灑下,韓述想起來的不是易戚安的咄咄逼人,也不是易戚安的作天作地,韓述想起來的只有女孩的那一小節(jié)手腕,握著,很細。
“慢點兒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里不給你飯吃呢!”
易戚安喝了口果汁,將嘴里的食物都咽了下去,“對啊,沈南寧她虐待我。”
易知俞挑了挑嘴角,“易戚安,你都多大了,還說謊?”
易戚安翻了個大白眼,繼續(xù)扒拉她的大閘蟹去了。
指關節(jié)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手機上,良久,易知俞又問:“你今年生日,林敞他給你寄禮物了嗎?”
林敞,好久都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一時間易戚安還有些恍惚。
易戚安搖了搖頭,“我過生日的時候,我爸我媽正忙著離婚,我親爹親媽都不記得我生日,林敞怎么還會記得?”
易戚安說完這些,易知俞便知道他這一趟是白來了。
“再說了,林敞之前給我送禮物是看在誰的面子上?你要想知道人家在哪兒,你直接去問,他又沒有換手機號碼,想知道又不敢問,慫不慫?”易戚安嘀咕道。
“我是讓你來訓我的嗎?”易知俞冷冷的看了易戚安一眼。
“兇什么兇,”易戚安又小聲嘟囔了一句。
易知俞威脅道:“別忘了誰給你交的畫室學費?”
“叔,”易戚安把擦完嘴的紙巾扔到一旁,用兩只胳膊拄著腦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易知俞,“別忘了你以后指望誰給你養(yǎng)老?”
易知俞:“…………”
看在易戚安以后還要給他養(yǎng)老的份上,這口惡氣,易知俞暫時的先咽下了。
吃完飯,易知俞開車恭恭敬敬的把易戚安那位小祖宗送回了家。
“你不進去了嗎?”易戚安多嘴問了一句。
易知俞雙手枕在腦袋后面,裝作萬分可惜的模樣說道:“像我這種被逐出家門的人,怎么好意思登堂入室呢?”
易戚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行了,趕緊回去吧!”易知俞略不耐煩的打發(fā)走了易戚安。
屋子里很暗,只有玄關處開著一盞暗黃的燈,許是聽到易戚安換鞋的動靜,客廳里的燈一下子全都打開了,有些刺眼。
“安安回來了,想吃什么飯我去給你做?!?p> 見易戚安四處看來看去的樣子,陳姨才想起來告訴易戚安一聲,“先生和太太一起出去應酬了,走得急,讓我告訴你一聲?!?p> “我知道了陳姨,”易戚安捏了捏眉心,“我在外面吃過飯了,您去歇著吧?!?p> 陳姨還想說些什么,易戚安已經(jīng)哐當一聲關住了臥室的房門。
這樣的場景,易戚安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