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
大竹峰,守靜堂內(nèi)。
“師父,我已經(jīng)去過草廟村,將那里殘存的陰靈鬼物盡數(shù)驅(qū)散?!?p> 聽著杜必書的稟報,田不易面露贊許,手撫胡須問道:“那鬼影的傳聞可就此終結(jié)?”
“師父,我懷疑草廟村出現(xiàn)的并非鬼影,而是有人在那里祭煉邪術(shù)。樵夫所見的,極有可能是賊子大意留下的蹤影。”
“邪術(shù)?”田不易雙眉一抖,“你懷疑的理由呢?”
杜必書隨后把草廟暗室里見到的大致情形講述一遍,而且,特意提到了墻壁上刻劃的‘萬劍一’等字跡。
末了,他還假模假樣地在一邊嘟囔,想要打聽神州大地是否有‘萬劍一’這一號人物存在。
可是,都被田不易輕飄飄的一句言語打發(fā)了過去。
臨近結(jié)束,田不易自衣襟內(nèi)取出兩件物品交予杜必書,并囑咐他不要向外透露草廟村的見聞,才放他離去。
其中一樣,正是昨日他求取的《三才劍陣》秘笈;另一樣則是一個小瓷瓶,內(nèi)有大黃丹兩粒。
……
其后的一段日子,杜必書再未被師父單獨召見過,草廟村‘鬧鬼’的事件沒有了后續(xù),仿佛已被解決一般。
大竹峰的修煉生活,再度延續(xù)。
有了犬貓猴三獸的玩鬧調(diào)劑生活,又有師娘蘇茹的殷勤操練,一眾弟子包括田靈兒在內(nèi)全都過得充實無比。
或許是那夜的開導(dǎo)發(fā)揮了作用,張小凡將下廚以外的空閑全都付諸于修煉,終日在屋內(nèi)閉門不出。
吳大義、鄭大禮、呂大信三人也是躲在屋內(nèi)勤勉,少有拋頭露面。
田靈兒、宋大仁與何大智時常前往太極洞,接受兩位師長的額外指導(dǎo)。
杜必書仍舊白天跑去后山演練神通,入夜才會在屋內(nèi)打坐修煉。
不知不覺間,時光如水。
……
這天早上,大竹峰上人人興高采烈。
因為——
七脈會武就在今朝。
一眾弟子盡皆換上了統(tǒng)一的青云門法袍,白衫飄揚,頗有脫塵出俗的仙家風(fēng)采。
八人之中,只有宋大仁、吳大義、鄭大禮與何大智四人參加過上次的七脈會武,其余四人都對青云門一甲子一度的盛事充滿了期待。
此刻,他們在回廊小院聚在一處交談,不時爆發(fā)出一陣歡喜的大笑。
“大師兄,七脈會武真的有那么多的同門參加么?”田靈兒趁著田不易夫婦還在準(zhǔn)備的機會,直接找上了宋大仁。
“那當(dāng)然!上一次才是三十二人參加七脈會武,這次又增加了一倍,而且還有一些各脈獲準(zhǔn)觀戰(zhàn)的弟子,足足數(shù)百人參與這場盛會,那壯觀的場面絕對一生難忘。”
宋大仁笑容滿面,目光已飄然望向西北方,仿佛在回味上一次會武的盛況。
“是極是極,勝者站在臺上享受雷動一般的掌聲,尤其還有一些年輕師妹在臺下尖聲歡呼,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何大智連忙湊過來插話,還不忘一本正經(jīng)地看向宋大仁。
宋大仁臉上突然一紅。
杜必書正在一旁與張小凡低聲交談,聽到這話,腦中恍然想起了一事。
他頗有懊惱地一拍額頭,趕忙橫移一步,搶在田靈兒前面插話:“靈兒師妹,先讓我說!
大師兄,瞧我這記性,還記得差不多兩年前我去過一次小竹峰么?”
宋大仁一愣,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望向他。
“師弟我擅作主張,送了文敏師姐一根翠竹發(fā)簪,說是你在河陽城精心挑選送給她的。等會兒在通天峰見了文敏師姐,可千萬不要說漏嘴了。”
田靈兒正被有人搶話感到郁悶,聽到這猛料,頓時雙眼放亮如星,再次將杜必書擠到身后,連聲嚷嚷:“啊,大師兄,文敏師姐是哪位?下次碰到傳遞禮物的事,一定讓我代勞!”
可她忽略了,杜必書所說的傳遞禮物,直接是越俎代庖。
宋大仁根本沒理會田靈兒的起哄,而是一臉驚訝地望著杜必書,似乎完全被對方的馬蚤操作搞得迷糊。
其他師兄弟,更是在一旁跟著起哄。
吳大義:“好像是一個相貌極美的師妹,性格也是賊好?!?p> 鄭大禮:“唔,我也有印象,兩人眉來眼去的模樣分外羨煞旁人。”
何大智:“是極是極……老六,你不仗義,你確定不是去撬墻角?”
聽到這話,宋大仁立刻變得緊張,目光灼灼瞪向?qū)Ψ健?墒?,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當(dāng)即干笑一聲轉(zhuǎn)身逃遁。
“嘿嘿,你們真無聊,我去看看師父師娘好了沒?”
逃出去七八步,他又急急跑回到杜必書的身前,涎著臉悄聲詢問:“發(fā)簪什么樣?”
某人對此早有準(zhǔn)備,慢悠悠掏出一張折疊四方的白紙遞了過去,滿臉憋笑:“大師兄,我早就拓印了一份圖樣,還有購買的珠寶行票據(jù)。”
四周的師兄弟們再度哄笑。
宋大仁哪還敢繼續(xù)停留在此,伸手抓過面前的白紙,轉(zhuǎn)身便逃。
瞧得宋大仁的背影消失在守靜堂,田靈兒只能抓住最近的何大智,搶問出自己的疑惑:“四師兄,文敏師姐到底長什么樣?”
誰知,何大智卻賣起了關(guān)子:“你去問老六,他可是剛剛見過!”
要說這田靈兒也是倒霉,每次跟著蘇茹回小竹峰,都是直接被帶著去見水月大師,很少有機會在小竹峰盡情玩耍,更別說去認識其他師姐師妹。
眼見被何大智‘禍水東引’,杜必書趕忙一縮脖子,閃到張小凡的身后。
張小凡此時已是十六歲,至少在個頭上完全不輸給他,用來遮擋身形勉強湊合。
在剛才大家的說笑中,他也跟著大家歡喜大笑,可是面上的緊張還清晰可見。
轉(zhuǎn)身看過來的田靈兒,驀地美目一閃,瞬間將尋找六師兄的事情忘記,走到張小凡面前低聲詢問:“小凡,你怎么啦?”
“師姐,我沒事。”
“咦,小凡,你懷里鼓囊囊的,是帶了什么東西?”
張小凡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懷中的燒火棍掏出,目光有些閃躲且不好意思。
“呀,你把它帶出來干嘛?”田靈兒一臉的驚訝。
躲在張小凡身后的杜必書,即刻探出了腦袋,神秘兮兮朝著她一笑:
“嘿嘿,當(dāng)然是帶出來當(dāng)法寶嘍。靈兒師妹,你別瞧它不起眼,威力卻是超過咱們所有的法寶。”
說完,他探手摸出自己的赤炎劍,往兩人中間一隔。
“小師弟,我敢打賭,你一定不愿意拿它和我交換!”
原本張小凡還有些緊張和氣惱,可被杜必書這么一說,立刻堅定搖了搖頭。
其意味相當(dāng)明顯——
不換!
田靈兒的目光不由多在那根燒火棍上停留了一陣,繼而拍拍他的肩膀,展顏一笑:“小凡,加油!哦,通天峰好玩的地方可多了,這一次我們偷偷跑去玩?”
張小凡剛要開口答應(yīng),身畔的何大智適時發(fā)出一聲呼喊。
“師父師娘來了!”
眾人連忙住口不語,齊齊望向守靜堂一邊。
田不易身穿一身天藍長袍,氣度不凡,令人肅然起敬,僅是矮胖的體型令他稍稍減分。
反觀并行的蘇茹,一襲淺綠衣裙,高鬟發(fā)髻別著金釵玉飾,眉若遠山含黛,膚似凝脂白玉。再加上紅唇的一抹淺笑,當(dāng)真迷倒眾生。
此時此刻,杜必書都有再詠一段‘師娘之美’的沖動。
至于跟在兩人身后的宋大仁,則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全然沒有方才的窘態(tài),一看就是尊師重道的大好青年。
再往后,又是三獸隊伍隆重登場。
小黑和小灰洋洋得意坐在大黃的背上,一前一后,竟然沒有出現(xiàn)以往的打鬧,好像它們達成了某種‘停戰(zhàn)’協(xié)定。
見到各自的主人在前,小黑、小灰默契地同時縱躍,歡叫著跳上了他們的肩頭,如正襟危坐一般。
大黃也在這一刻變得聰慧無比,搖晃尾巴湊近了田不易的腳邊,一雙狗眼直勾勾盯著他。
田不易自然瞧見大黃的動作,嘴里含糊嘟囔了一句,朝著眾人點點頭,下達了出發(fā)的指令。
赤靈劍出,在半空頓時生出赤芒萬丈。
田不易袍袖一卷大黃的身軀,隨即飄身踩著赤芒破空而去。
“大家出發(fā)吧,大仁、大智、必書、靈兒,你們四個各帶一個!”蘇茹偏頭向眾人叮囑一聲,亦是祭出墨雪短劍,追著前行的赤芒飛去。
眼見師長當(dāng)先離開,杜必書眼珠一轉(zhuǎn),主動擋在宋大仁身前,提先一步站到張小凡的面前。
“小師弟,我與你一道!”
一面說著,一面向?qū)Ψ綌D眉弄眼。
張小凡頓時會意,握著燒火棍的右手松開,主動隨杜必書走向一邊。
對此,正在走過來的宋大仁一愣,不得不走向被晾在另一邊的呂大信:“五師弟,咳咳,咱們一組吧!”
不知為何,他還是有些心虛,輕咳一聲向大家催促。
“大家都快些,遲到了師父又要開罵了?!?p> 甩手祭出十虎仙劍,載著他和呂大信快速追向前方快要消失的兩道流光。
田靈兒咯咯一笑,掐訣一引,琥珀朱綾托著她和鄭大禮緊隨其后。
何大智的法寶則是一支江山筆,吳大義也不客氣,縱身一躍,抓緊何大智的肩膀同樣御空追去。
轉(zhuǎn)眼間,回廊小院就剩下張小凡和杜必書。
“六師兄,它倆怎么辦?”
“沒事,帶著吧,反正師父帶了大黃,也不差咱倆的兩個小家伙。”
兩人肩膀上的一貓一猴連連點頭,非常贊同這個決定。
“那——六師兄,剛才你為什么攔著我祭出法寶?”張小凡又是一問。
“嘿嘿,邊走邊說,不然咱倆可真要倒大霉嘍?!?p> 說罷,杜必書抖手扔出了赤炎劍,赤芒同樣大放,但明顯比田不易的赤靈劍差了一大截。
兩人熟稔向上一躍,勾肩搭背在一起。
隨著杜必書的法力向腳下催動,這道赤芒載著兩人快速追向前面的同門。
{PS:這一章情節(jié)與原著頗多相似,故多送上一千字。}
木坪
叩謝追逐陽光的影子1000萬巨賞、靈明無礙200萬巨賞。第二更大約在晚七點,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