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危險
上谷郡是幽州最靠北的幾個邊境之一，最北邊的長城上駐扎著捍衛(wèi)大漢邊疆的長城軍團，這些衛(wèi)戍兵馬基本上都是雷打不動的。
除了北邊的長城以外，還有一部分郡內(nèi)的長城是由郡兵把手的，理論上這些郡兵也是聽命于公孫瓚的，但實際上他們也不會主動出擊，更不會幫著公孫瓚征戰(zhàn)天下。
他們存在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在異族越過外長城的時候，起到遲滯的作用，以及用作警戒罷了。
如果有漢朝內(nèi)地的軍隊從長城附近經(jīng)過的話，正常情況下長城上是不會有什么反應的，長城的防守機制上，從來就沒考慮過如何應對從漢地來的軍隊。
借著這種燈下黑的思想，高順一路領(lǐng)兵進入上谷郡以后，就直奔內(nèi)長城而去，打算帶著公孫瓚在長城附近轉(zhuǎn)上一圈。
就算公孫瓚常年守衛(wèi)長城，他也不是對每一段長城都了若指掌的。
尤其是長城的設(shè)計本來就是為了防止騎兵越境，基本都設(shè)置在了要口關(guān)隘之上，如果是步兵想要在長城附近活動反而容易得多，補給了糧草之后，高順倒是不太擔心自己被公孫瓚追上。
倒是領(lǐng)命而來的徐榮，在帶著三千人的玄甲騎兵來到范水附近后，只見到一長條南來的運糧隊，既沒有見到高順的陷陣營，也沒有看見公孫瓚的白馬義從，直接撲了個空，導致他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這可如何是好，那高順和公孫瓚都跑哪里去了？”
徐榮還在糾結(jié)不已的時候，呂勝從后面騎馬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遇到這種情況不要想太多，直接派出去斥候四處偵查一下，哪怕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到時候自然就能明白接下來該做什么了?！?p> 原本呂勝是帶著大軍緩慢前行的，但是走到中途，等徐榮領(lǐng)兵離開之后他又覺得有點不妥。
呂勝知道徐榮不是那種主觀能動性很強的人，徐榮是個猛將，但缺少了一點機變，遇到突發(fā)情況容易發(fā)懵，就像現(xiàn)在這樣子。
本來呂勝是想要讓賈詡輔軍，給徐榮參謀一下鍛煉他的領(lǐng)軍能力的，奈何賈詡實在不愿意跟著玄甲騎兵跑來跑去的，想了想這事也就算了，呂勝只得親自跟著徐榮跑這一趟，然后留著賈詡在后面領(lǐng)著大軍繼續(xù)北上幽州。
出去探查情況的斥候返回來后向呂勝徐榮回報了他們看到的痕跡，只讓人越看越覺得看不懂。
“將軍，這高順和公孫瓚是個什么意思啊，他們這一下子打，一下子跑的，還跑到北邊去了，為什么要往那跑啊？”
呂勝看了看眼前的運糧車隊，自然是明白高順的苦心的。
“他是為了不讓后面的公孫瓚再追上這些運糧隊把，看來他當時應該是和公孫瓚打了一場，把公孫瓚給打慘了。”
說到這里呂勝不禁一笑，更加高看了高順一眼。
這高順當真是有兩下子啊，居然能在公孫瓚的地盤上以少敵多，給他來一下狠得，雖然也因此被記恨上了，不過既然他能從容而退的話，應該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呂勝回憶了一下腦海中的幽州地形，他大概已經(jīng)判斷出高順的打算了。
嗯，這高順是打算利用長城附近的地形遛公孫瓚啊。
長城畢竟是死的，除非長城軍團主動出擊，否則不可能阻攔得了人主動越過長城，更別提陷陣營的精銳了。
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從長城上翻過去的，但陷陣營的話，只要長城軍團不動手，那長城內(nèi)外對高順來講其實是不設(shè)防的，只要他可以快速通過長城，公孫瓚根本不可能追得上他。
想到這里，一個計劃逐漸的浮現(xiàn)在呂勝的腦海中。
而此時此刻，高順已經(jīng)帶著公孫瓚在長城內(nèi)外轉(zhuǎn)了一圈了，公孫瓚不愧是經(jīng)年鎮(zhèn)守長城的守將，在高順第一次在長城內(nèi)外跳過來又跳過去的時候，公孫瓚第一時間就弄明白他的打算了。
“哼，自作聰明，且讓你蹦跶一會，馬上就讓你知道這長城內(nèi)外，到底是誰的地盤?！?p> 公孫瓚對高順的計劃作出了如此評價，隨后迅速的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不過區(qū)區(qū)兩日之后，高順就意識到他好像有點托大了。
高順從出去探查的斥候收集回來的情報得知，他南下離開幽州的路居然已經(jīng)被公孫瓚給堵上了。
他固然可以繼續(xù)在長城邊上跳來跳去，但是終究還是要離開這里去和呂勝匯合的。
而現(xiàn)在高順南下去和呂勝匯合的道路已經(jīng)被公孫瓚徹底斷絕，他這七百人的陷陣營一時之間竟然陷入了進退不能的決定，除非他想要逃到大草原上去，否則竟然已經(jīng)是沒有退路了。
“大意了，太大意了，我本以為公孫瓚已經(jīng)沒了主意，一時不查竟然弄成這般局勢著實是不該的?！?p> 高順心中焦慮不已，只覺得自己似乎是把陷陣營給往絕路上帶了。
但他仍就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思考自己的處境和破局之策。
往北是一條絕路，在長城附近固然我不會被公孫瓚抓到，但若要和呂將軍匯合，就非得離開這里不可，而眼下涿郡那邊的情況又不明朗，玄甲騎兵到底到了什么地方也沒人能知道，就算是要突圍又要從哪里突圍呢？
高順思來想去，在將周邊的地勢都考慮清楚了之后，終于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讓弟兄們做好準備，我們今夜又要連夜趕路了，繼續(xù)回到范水邊上，我們沿著范水一路往回走！”
這是個很危險的選擇，原路返回的話，不是正面撞上趕來的公孫瓚援軍，就是被后面追著的公孫瓚所率領(lǐng)的白馬義從趕上，最壞的情況甚至可能會被在范水邊上兩面夾擊。
但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正面迎來前來接應他的玄甲騎兵。
呂勝會派出玄甲騎兵前來接應是早就說好的事情，雖然他一直都沒有遇到，但高順相信玄甲騎兵一定就在那里，只要玄甲騎兵趕來接應的話，區(qū)區(qū)公孫瓚，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