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胥陽冷嗤一聲,“癡心妄想?!毙锤┥硎皠?,雖此妖功力強大至此,著實讓自己吃了一驚,但自己斷沒有向一個妖怪妥協(xié)的道理。
長劍重新握回手中,秦胥陽捏訣附于劍上,朝著風(fēng)清漪直刺而去。
卻見女子不躲不閃,任由那長劍刺入她心口的位置,一時驚呆了秦胥陽和他身旁的小道童。
而更讓他們驚異的還在后頭,秦胥陽的長劍明明貫穿了女子的心口,可傷口處并沒有流一滴血,女子也只一臉含笑地看著他們,笑容當(dāng)中帶著幾分嘲弄的意味。
秦胥陽臉色大變,“你究竟是何方妖孽?”這把劍是師父贈予自己,它已在這世上存在了上千年,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是捉妖的道士,這把劍本身就已經(jīng)頗具法力,再加上自己方才捏的訣,就算殺不死這個妖氣沖天的妖物,可傷她也是沒問題的,但……為什么長劍貫穿了她的心口,她卻連一滴血都沒流?這不可能!
說起來,秦胥陽的這把劍的確厲害,它但凡刺中妖物,必將其傷??蓡栴}是,風(fēng)清漪并不是個真正的妖怪,她雖有妖丹在身,可卻有著貨真價實的仙體,這把劍、還有秦胥陽方才捏的那個訣都是對付妖怪的,在她身上自然不會起作用。
“你管我是何方妖孽。你傷了我的人,我找你來算賬,要么你打得過我,要么,你自傷一劍,了了這一樁仇怨?!?p> 說完,風(fēng)清漪手握劍身,將貫穿自己心口的長劍拔出,竟是連個傷口都沒看到。
轉(zhuǎn)瞬間,劍柄已握在了風(fēng)清漪的手中,只見她站起身來,劍尖指向秦胥陽,“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是我的準(zhǔn)則。且受我這一劍!”
秦胥陽急往后掠去,正思忖對策間,余光忽見一把劍朝自己飛來,他忙伸手接住,停下往后退的身形,立時對上風(fēng)清漪手中的長劍。
可他縱然再是個天才,也不可能是風(fēng)清漪的對手,幾招下來便已是吃力,眼見著風(fēng)清漪手中的長劍就要刺中他的肩頭,卻被另外一支橫插過來的劍一挑,立時往旁邊斜去。
“師父……”秦胥陽面帶羞愧,自己修習(xí)了這么久,卻弱成這個樣子,連她數(shù)招都接不了,著實無顏面對自己的師父。
秦觀主則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道:“無須放在心上,此妖物妖力之強大,亦是為師平生僅見。我已吩咐你的師弟將觀中香客都散了,今日我們觀中看來是要有一場大戰(zhàn)了。”
風(fēng)清漪盈盈而立,輕巧地挽了劍花,掃視了一眼越來越多、將自己圍在中間的道士,嘴角笑意清淺,“你們這是打算一起上了?”
“與妖物自不必講什么道義,我飛云觀上下以降妖除魔為己任,今日斷不會讓你這個妖物走出這里,再去為禍人間?!鼻赜^主一臉正氣地瞧著風(fēng)清漪。
“真是奇怪了,你怎知我就為禍人間了?難道你親眼見過不成?”
“妖就是妖,何必狡辯!”
話音落下,秦觀主已經(jīng)率先捏訣要把風(fēng)清漪給困住,可是他的訣在風(fēng)清漪的身上根本就沒用。
風(fēng)清漪眸光一冷,“好啊,那你們便一起上吧,讓我瞧瞧你們究竟有什么本事?!?p> 眾道士提劍而上,一起朝風(fēng)清漪攻去,可是他們手中的劍卻傷不了風(fēng)清漪分毫,秦觀主各種道術(shù)都試過一遍,可沒一個能對眼前的女子起作用的。
秦觀主也是白了臉色,天下間怎會有如此妖物?為何一應(yīng)道術(shù)到了她的身上全都沒用了?
風(fēng)清漪凌空而立,素衣迎風(fēng)翻飛,垂眸看向底下眾道士,“妖亦有善惡之分,你們?nèi)绱瞬环智嗉t皂白,與那些傷害無辜性命的妖物又有何分別?”
話音落下的同時,只見她抬手將長劍一揮,只聽得似有雷霆之聲,頃刻間周遭殿宇的屋頂皆飛瓦掉脊,狼藉一片。
秦觀主憤然,“大膽妖孽,竟敢損毀天尊殿宇!眾弟子聽令,擺鎖妖陣!”
鎖妖陣非一般陣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實乃無奈之舉。
只是還未等他們將陣擺好,忽見一人闖了進來,那人一上來就拉住風(fēng)清漪的手,不知在說些什么。
此人既然也能凌空而立,想來也不是個凡人,可他身上卻不見絲毫妖氣,難道是個仙人?可是仙人又怎么會跟一個妖物攪在一處?而且態(tài)度還是十分謙卑的模樣?眾道士一時迷惑了。
“上仙,您就大人有大量,算了吧。您看,這里畢竟也是三清道觀,不管怎么樣,給三位天尊一個面子吧,啊?!蓖恋匾荒樞⌒囊硪淼貏裰L(fēng)清漪。
“我憑什么……”
話還未說完,風(fēng)清漪已經(jīng)被土地拉著胳膊往道觀外拖?!吧舷?,我們先走吧,稍后再議,稍后再議……”
“你等一下,等一下!”風(fēng)清漪甩開土地的手。
在眾人愣神之際,她將手中長劍一推,那長劍直往秦胥陽刺去,秦胥陽自然是往旁邊躲,可這劍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追著秦胥陽而去。
眾道士皆驚,這把劍可是道中傳了千年的劍,跟在秦胥陽身邊也有三年有余了,怎地它反倒聽這妖物的驅(qū)使,傷起自己的主子來?
就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時,那長劍終于還是刺中了秦胥陽的肩膀。
風(fēng)清漪這才滿意地笑了笑,而后扔了一個小瓷瓶到秦胥陽的懷里,“這是上等傷藥,記得用。”
一碼歸一碼,他傷了酈兒,自己為酈兒報仇,這件事就算了結(jié)了??丛谒_實是個可造之才,便給他一瓶傷藥吧,畢竟酈兒的傷口眼下也愈合了。
眼見著那二人御風(fēng)而走,底下眾道士都懵了,這妖物到底是什么意思?傷了人,卻還給藥?
……
昨日成王世子回京,今日商量好了要在胭脂樓給他接風(fēng)洗塵,項云瑾亦在受邀之列。
項云瑾同成王世子關(guān)系素來不錯,他肯定是要前去赴宴的。
此處雖名為胭脂樓,卻并不是賣胭脂的,只因這里的主人名喚胭脂,所以才取了這么個名字。
席間,有人問起項云瑾,“最近這些日子,那位風(fēng)姑娘都住在你的王府里,聽聞那風(fēng)姑娘長得可是傾國傾城,云瑾你就沒動心?”語氣調(diào)侃,神色曖昧。
項云瑾手中酒杯一頓,正打算將這個問題敷衍過去,卻瞧見一紅衣女子撩開紗幕而來,便也不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