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芝住在村子西頭偏中間的位置。
冷辛闞也失憶了,陶姜為了裝的像一點,在路上逮著人就問許芝家怎么走。
面對許芝的時候,兩個人是懵懵的狀態(tài)。
“媽,”冷辛闞禮貌喊許芝。
許芝縮在被窩里閉著眼,一聲不吭,連頭也沒抬一下。
陶姜找了板凳,兩個人坐在許芝床前,兩道視線直直的盯著半死不活躺床上的許芝。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眼里全是埋怨。
“你身上有傷嗎?”冷辛闞的聲音很冷,聽上去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根本沒有感情,她垂眸,“如果有傷,我可以幫您看一下。”
許芝感覺聲音在頭頂上忽然冒出來,特別不舒服,掀了掀被子,繼續(xù)翻了個身沒有理會兩個人。
屋里陷入死寂……
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會心一笑。
陶姜努力壓制心底的情緒,低聲說,“阿姨,小冷過幾天就跟我離開,以后不回來了?!?p> 許芝照舊沒有出聲,反倒是被子蒙在頭上,想與他們的隔絕開來。
“我覺得小冷應該把重心放在事業(yè)上,而不是無愛的家庭里,那樣只會白費苦心。”
陶姜知道許芝心底的弱點,句句像把利刃劃在許芝的心口上,特別疼。
“既然是一個沒有愛的家庭,那不如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把不必要的人扔掉,也好更快的進步?!?p> 因為這就是陶姜此刻的想法。
等到合適的機會,再用法律制裁許芝。
讓她徹底知道當初犯下的錯,是需要用一輩子來懺悔的。
許芝終于動了動身子,猛地將被子掀到一邊,咬著牙爬起來。
陶姜這才看清楚許芝此刻的模樣。
臉色泛白,唇上沒有一點血色,鬢角的白發(fā)和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許芝的動作有點跌撞,她抬起發(fā)沉的頭,努力睜大眼睛仇視著身前的兩個人。
“不必要的人?”許芝的聲調(diào)變的陰陽怪氣,也異常的尖銳,她的身體在發(fā)抖,“她小時候要不是我給她口飯吃,她能活到今天?”
陶姜咬牙,手放在膝蓋上攥著,板著后背,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許芝的頭打爆。
上小學時候,許芝一周才給她幾口飯吃,有次在學校因為長期攝入糖分過少,低血糖,暈在了國旗下面。
班主任當時嚇壞了,第一時間給許芝打電話。
許芝接了電話后,直接說,她很忙,讓她暈著緩一緩就好了。
最后還是老師將她送到醫(yī)院輸液,又給她買了一推好吃的,這才把命保住。
可,現(xiàn)在,身邊的冷辛闞,好像完全不記得這些,依舊把她當親生母親來看。
對她很有耐心……
“媽,”冷辛闞拉住想要起身的陶姜,語氣淡淡的,“老鼠也不知道自己生下來就不招人待見?!?p> 許芝雙目赤紅,“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沒有要說您是老鼠的意思,我想說,我不想當小老鼠,”冷辛闞冷漠的黑眸變得深邃,格外不近人情,“您懂我的意思嗎?”
陶姜有點想笑。
這不明擺著在說許芝禍害人,還不知羞恥。
靜了一會兒,“阿姨,該說的今天我們也說清楚了,以后小冷跟您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嘴上說著就能沒有關系了嗎,之后應該是敵人了吧。
……官司上的敵人,因為他不想跟不干凈的血扯上血緣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