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是跑到他的面前的,穿著厚厚的外套,里面卻是一條單薄的睡裙,重重的呼吸著,白皙的臉頰此刻紅的驚人。
輕輕的靠近,趙敘幾乎能感受到溫?zé)岬暮粑懊κ裁窗?,還怕我跑了?”
沒力氣和他開玩笑了,伸出白嫩嫩的手“給我!”
炸雞從厚厚的保溫袋里拿出來,還散發(fā)著熱氣。
女孩子接過來,視線卻不能落在上面,看著面前一身禮服的少年,好看極了。
許臨臨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就那么直愣愣的落在他的身上,看的趙敘只覺得不好意思。
輕咳了幾聲“怎么了?不想吃了?”意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了“對不起啊,我還是回來的太晚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吃不下去了?!?p> 許臨臨沒有馬上安慰,看著手里幾乎還有些燙手的溫度“楊沂說,你今晚無論如何都趕不回來的。我就想,就到12點,你不回來,我就睡覺了,你怎么回來了啊?你怎么回來的?不是隔著大半個城市呢?!?p> “怎么不睡啊,你都跟我說了睡得早,我趕不回來是我的錯,等我干什么啊?!?p> 趙敘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那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臉都有些發(fā)白了?!痹S臨臨看著他,慢慢的紅了眼睛“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零下多少度,你就穿著一個西服,你看你手都是紅的?!?p> 小心翼翼用食指戳了戳,冷的和冰塊一樣。
這么一說,趙敘才感覺有些冷了,剛才總是忙著找炸雞店,有的找到了但是店里沒有保溫袋,等到拿回來估計早都涼了,趙敘只能換一家。
要不是因為這個,趙敘覺得自己還能回來的再早一些。
“不太冷,一直在車里,我沒事的?!?p> “你真的,沒事啊?!?p> 許臨臨很擔(dān)心,不僅僅是因為他現(xiàn)在的疲憊,她更擔(dān)心的是他今天晚上又是怎么樣子的難熬。
“今天你家人過生日,應(yīng)該、應(yīng)該都很開心吧?!庇质切⌒牡脑囂健?p> 開心?開心嗎?趙敘有些走神了,他的祖父嚴肅的看著他,根本不在意他準備了什么,只有要求他今晚好好和那些不知所謂的人相處。
都是些什么人?生意人,親友,記不清了,反正都是什么和趙家有關(guān)系的,至于血緣關(guān)系還是金錢關(guān)系,那就不重要了。
那些人對著他笑,對著他裝可憐,對著他討好,也背地的貶低他,他們說了什么來著?
“和他那個媽一樣,上不得臺面,在國外那幾沒少惹事,趙家都壓不住了,這才接回來,你看看就算接回來,也沒讓住在趙家不是?!?p> “還說呢,楊總那個小兒子不也讓他帶壞了,整天不是打架就是惹是生非,什么樣子都是。”
“你看看他媽媽,除了長相還有什么能拿的出手?趙總年輕那是多么優(yōu)秀,怎么挑了這么一個夫人,生出的兒子都這副模樣?!?p> 他們現(xiàn)在角落里,趙敘站在他們后面,面無表情,連情緒都不曾有所波動。
小時候自己還會沖上去,和他們爭吵,和他們動手,不許他們侮辱自己的母親,換來的是什么呢?
全家人的指責(zé),就連李茗謠也捶打他“你在干什么,我不用你維護我,你知不知道你跟人家動手,那些夫人都是怎么說我的,你丟盡了我的人!”
趙敘是個趨利避害的人,所以現(xiàn)在,他就這么遠遠的看著,直到那些人不經(jīng)意的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趙敘才會舉著酒杯,遙遙相敬,然后欣賞他們驚恐又后怕的表情。
趙敘覺得好笑,害怕什么呢?自己又不會對他們做什么,以為趙佑會站出來給他做主?怎么可能呢。
即使今天他提前離場,頂著祖父祖母不滿的目光,趙敘也絲毫沒有壓力。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不是沒有聽話過,不是沒有對趙家每一個人心存希望過,可是他們一下一下,把年幼時所有的快樂都給擊碎了。
趙敘后來才知道,他們關(guān)注的不是他,他們關(guān)注的只是“趙敘”而已。是趙家的繼承人,趙家的長子長孫。
他不需要快樂,不需要善良,他需要優(yōu)秀,需要出色。
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因為他的父親,他的爺爺奶奶當(dāng)初有多疼愛那個孩子,最后就有多后悔當(dāng)初那么疼愛那個孩子,讓他不管不顧,讓他毫不在乎趙家的利益和名聲。
所以這一切教訓(xùn)都落在了趙敘身上,沒有慈祥,沒有疼愛。
許臨臨看著仿佛入定一般的趙敘,輕輕的喊了他一聲。
趙敘回過神“高興啊,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