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妨讓人今夜去東宮探一探虛實(shí)。”云別塵想了想又建議道。
公孫勝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這個時候父皇所有的心思都在陳尚書的事情,還有被劫走的糧食上,無暇關(guān)顧東宮那處,可也不代表無人看管。”
他覺得這個主意不可取,畢竟拿捏不準(zhǔn)東宮的實(shí)際情況,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動手的話難免會引火自焚。
“太子若出事,商洽恐怕會大亂,還未到約定的日期,父皇都不敢朝他下手,更何況是本皇子呢?”他神色冷冽起來。
心中有些埋怨云別塵。
云別塵對于他的話一點(diǎn)也不覺得驚訝,甚至還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慢悠悠的拍打著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的開口:“殿下誤會了,在下可沒讓您對太子下死手,只是讓您試試太子的身邊到底有無高手庇護(hù),您真相信太子如同表面的那么簡單么?”
“不然?”公孫勝反問。
他委實(shí)有些捉摸不透這云別塵的話外之音了,公孫行止早就是籠中鳥,注定的事情,還能翻天不成?
云別塵笑而不語,只是微微的拱了拱手:“時辰不早了,在下先告退了?!?p> 皇宮當(dāng)中諸多不便,來一次對于他而言都是如履薄冰的,盡管他輕功很好,可也難免百密一疏的時候。
公孫勝沒有挽留,只是目光深深的盯著遠(yuǎn)方。
細(xì)雪飄飛,夜風(fēng)襲來,站在皇宮的琉璃瓦上,云別塵負(fù)手而立,白衣若雪俯視著下面的一切,一切盡收眼底。
說來也是巧,他一個江湖中人非要卷入這朝堂之爭來,無非就是因?yàn)橐恍╆惸晖铝T了。
俊逸的臉上噙了絲笑容,在寒風(fēng)吹過衣擺的時候飄飄然的消失在了屋頂上。
……
東宮這處。
公孫行止說是要休息,可回來之后除了簡簡單單的沐浴,就披著件大氅盤腿坐在矮桌邊看書,聚精會神的樣子委實(shí)叫人捉摸不透。
孟妤在一旁研磨,時不時的湊過去看幾眼。
“能看懂?”公孫行止大大方方的將書給她瞅,還好奇的詢問了一句。
孟妤朝著他搖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模樣倒是乖巧:“字都認(rèn)識,可堆在一塊又都不太明白?!?p> 高深莫測的文言文,咬文嚼字的看得她腦袋疼。
“阿妤讀了幾年書?”他慢悠悠的翻了一頁書問道。
“十……”差點(diǎn)脫口而出的孟妤及時剎車,想了想自己如今的年紀(jì)也不過十六歲出頭:“幾年?!?p> 他嗯了一聲,眼神諱莫如深。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大多是平平淡淡的,她做好分內(nèi)之事,公孫行止在一旁看書,畫畫,偶爾下下棋,孟妤有些時候看得心中癢癢,又深深的按耐下去了。
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太過于出眾只怕這公孫行止又要對自己一番提防了。
“殿下,奴婢去給你作些宵夜吧?”孟妤研得手都酸了,甩了甩手,奉承的開口。
公孫行止朝著她點(diǎn)點(diǎn)頭:“嗯?!?p> 她飯菜做得倒是不錯的,花樣百出的,雖然算不上精致,都是一些家常便飯,可比那些個山珍海味有味道。
孟妤拎著一個燈籠正準(zhǔn)備出去的時候,公孫行止又叫住了她。
“阿妤?!?p> “?。俊?p> 孟妤不解的回頭,公孫行止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的看向她:“小心路滑。”
她看了過去撞進(jìn)了那雙眼睛里面,又迅速的抽離,拎著手中的燈籠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落荒而逃的背影讓高欒捉摸不透,只來得及捕捉一個肥胖的背影。
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總讓人把持不住,這一路上孟妤背了一路的哲學(xué)名言警句,不斷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而在屋頂上飛檐走壁的人突然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從屋頂飛身而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湓诹怂砗?,聽著這些名言警句有些好笑的跟了上去。
“孟妤,你要理智,要冷靜,要冷靜,冷靜,理智再理智,不能沉迷美色,要坐懷不亂?!泵湘ニ樗槟钅畹膶⑿奶o調(diào)整平息,這才揚(yáng)起笑臉的準(zhǔn)備大步流星的朝著小廚房而去的時候。
身后一陣涼颼颼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起:“怎么不背了?”
孟妤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摔在了地上,手中的燈籠也隨著掉在了腳邊,她僵硬著脖子轉(zhuǎn)身,直接被那一襲白衣嚇得魂飛魄散。
“你……你是什么人?”她從地上爬起來,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人。
白衣若雪,風(fēng)度翩翩,模樣倒是生得不錯,也不像是壞人,可也不是東宮里面的人,腦海中極快的排除了一番,更加肯定這人要么是刺客……要么就是……
“你這小宮女倒是有意思,難道我就不能是鬼?”云別塵覺得有趣,忍不住的戲謔起來,他也是一時興起想要來這東宮瞅瞅。
好巧不巧的就撞見這么一個背著一些聽不懂的話的宮女,不過倒背得挺有意思的。
孟妤彎腰撿起地上的燈籠,努力的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公子儀表不凡,怎可能是鬼?!?p> “那就姑且算作是刺客吧!”云別塵毫不在意的扯了個身份,又問:“你是太子身邊的宮女?”
“是?!泵湘サ雇艘徊剑碜涌吭谥由?,坦誠的回答。
心中時時刻刻都在警惕,以防萬一,難保此人不是前來刺殺公孫行止的,再順路將自己除了。
“公子若是沒什么事的話,奴婢就先告辭了。”她倒退著作勢就要離開。
云別塵冷笑一聲,袖口處飛去一枚飛鏢直接就從她的眼前一閃而過。
當(dāng)孟妤停下腳步的時候,對方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的面前,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語氣惡劣:“在下一個刺客,被姑娘看了去,怎么能讓姑娘安然無恙的離開呢?”
孟妤被掐住脖子壓根就喘不過氣來,手中的燈籠也掉在了腳邊,整個人被壓在柱子上。
“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不知何處得罪了公子,和公子素不相識,公子何必……何必造殺孽?”她吞吞吐吐的開口,雙手無力的抓住他的手。
“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姍姍來遲的高欒從天而降,迅速的拔出手中的長劍。
云別塵眼神一冷,將人放開,一溜煙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