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立刻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鐵手扼住喉嚨,聲音則是完全卡在了嗓子眼里。
“里面有人?”哈普當(dāng)先站起來,其身后幾個漢子也紛紛站起身來,嘩啦啦的水聲此起彼伏。
在眾人目光注視下,那扇木門緩緩打開,一個上身穿著白色短衫,短衫下擺塞進褲子里,完全貼合上身肌肉曲線的青年慢悠悠走了出來。
由于白衫緊緊貼合身體,提克斯的肌肉曲線也就平滑的展示了出來,這起碼讓他看上去沒有想象中的弱不禁風(fēng)。
莉莉幾乎都要嚇暈過去了。
身后幾個漢子雖然不是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健將,但是那一個帶動一個的地痞流氓的氣質(zhì),也足夠震懾他人了。
“原來里面還住著一個人啊?!惫找荒_踏出水池,眉骨的傷疤像蟲子一樣蠕動,看上去格外滲人。
“小子,你的房間距離水池很近那?!惫兆旖枪闯鲂θ?,于是那張臉就不由得甩出了兇戾,“不管你聽沒聽到,都要請你暫時待在這里了,放心,我不會殺了你,我只會打斷你的雙腿,讓你乖乖待在房間里,等我們辦完事情,再把你扔到客船上。”
“那之后的事情,就由水手和老天做主了?!惫账α怂ι砩系乃话牙_近處的女孩兒,從旁邊的架子上橫手抽了條浴巾披在身上,大手一揮,群人蜂擁而上,將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死死圍住。
哈普自己則是坐在一旁的長凳上,擺足了一副老大的派頭。
提克斯將全身的酒精都從身體內(nèi)部分離出來,然后壓縮成一團丟進泔水桶中,才推門出來。
還沒等緩過神來,身邊就已經(jīng)圍滿了大漢。
什么情況?
提克斯腦袋上頂著幾個大大的問號。
他快速掃了一眼現(xiàn)場,一個大馬金刀坐在長凳上、如果不是圍巾圍住就剩光腚的大漢,幾個跨部勾了塊白布的漢子,漢子們中有高有矮,有壯有瘦,旁邊還立了個嬌俏的小女孩兒。
怪異!
老子聽到什么了?
提克斯聽著哈普自說自話,一臉發(fā)蒙。
“小鬼,還是不要抵抗,抵抗的話,大爺我就不知道事情會發(fā)展到什么地步了?!辈祭鬃笫职∮沂?,指節(jié)揉的咔嚓作響,他的聲音從牙齒里一個字一個字擠出,有種說不出的兇狠。
提克斯直接忽視了他那種沒有力道的威脅,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然而周圍人卻一圈一圈圍了上來,虬結(jié)的肌肉讓他們看上去就像健美冠軍。
看這情況,沖突是不可避免得了。
算了,打完再說。
提克斯一點一點慢條斯理的挽起袖子,露出白衫下面麥色的皮膚,強韌皮膚下包裹著的則是根根凸顯出來的筋脈,自手腕往上,小塊小塊的肌肉隆起,綻放出危險而狂暴的力量。
海賊世界的強大劍客,在力量上絕對不會遜色任何同等位的體術(shù)強者。
更別說眼前幾個外強中干的流氓痞子,提克斯哪怕不用雙手,都能給他一頓操作騷回老家。
“呦呵,這小鬼還敢擼袖子,兄弟們讓開,讓老子來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不識相的小家伙。”布雷一攤手,周圍人立刻停止進前的動作,紛紛往后退散開地方。
布雷則一只手蓋在了提克斯的腦袋上,寬大粗糙的掌心紋路完全被提克斯的頭發(fā)頂住。
五指彎曲,臂膊隆起肌肉,布雷似乎已經(jīng)看到提克斯的腦袋在他掌心間爆開。
他曾不止一次這樣做過,那種血沫飛濺,敵人頭部以下大半截身軀癱軟無力垂落的感覺,實在是令人憤怒而興奮。
“小鬼,為你的無力而感到懺悔去吧!”布雷大吼一聲,豈料提克斯那雙冰冷的眼睛中綻放出森寒的冷光,布雷直愣愣打了個寒戰(zhàn),像貓崽子被握住爪子一樣,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這……你……”布雷話還沒說完,提克斯一只手已經(jīng)捏住了他的面頰,將那股想要從喉嚨里蹦出來的聲音強行塞了回去。
“小鬼?”提克斯皺著眉頭,眼神中滿是寒意,上世他就很討厭這種流氓混子,他們就像蚊蠅一樣存在于各處場合,大街小巷、學(xué)校公司,一看到他們,提克斯就想到因為被流氓欺辱而跳樓自殺的同窗好友,無名怒火莫名充斥心中。
“只有死亡,才是你們應(yīng)有的歸宿!”提克斯黝黑的眼瞳中折射出天花板下懸掛的蒼白燈光。
咔蹦!
不知道是牙床還是面部骨骼,或者是頭骨,所有人在死一樣的沉寂中,只聽到那個年輕人掌心下,四肢癱軟垂地的身體中,傳來布雷虛弱的骨裂聲。
提克斯松開手,尸體無力的砸在地上,發(fā)出一聲不重不輕的悶響。
這聲悶響,卻像是重錘一樣搗在哈普的心中。
他刷的站了起來,一把扯掉身上的白色浴巾,用很快的速度季在腰間,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地上綿軟無力的布雷。
提克斯轉(zhuǎn)身回房,周圍無人敢上前阻攔,也不過呼吸間,提克斯又走了出來,手中龍吞吞吐著血一樣的寒光。
他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那柄利刃穿透了布雷的左側(cè)胸腔。
血水順著寒冷的利刃向上蜿蜒流動,如同倒流的瀑布,濃郁的生命氣息如涓涓細流,源源不斷地涌入刀柄龍嘴,這把刀在吸食人血。
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
他們再看上提克斯的眼神,多了一樣?xùn)|西,那是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
提克斯覆手握住刀柄,感受著龍吞反饋而來的生命能量,微弱。
這也就是趁熱還能汲取肉體中殘留的血肉能量,再過一會兒別說肉了,怕是連湯湯水水的都流光了。
提克斯手握刀劍,劍刃還殘留在布雷的心臟中,提克斯的眼神已經(jīng)在掃視眾人了。
最終,順從因果指引,提克斯的目光集中在為首那個精壯男人身上,此人的氣質(zhì)倒像是個海賊。
“那東西在你身上,拿出來吧?!碧峥怂拱纬鲩L刀,刀尖指向哈普,神色中掩去了余怒,情緒也漸漸平靜。
哈普聞言遏住自己的怒意,“你是說這個嗎?你的目的是這張契約紙!”哈普露了個笑容,“有本事,來拿?。 ?p> 話音剛落,一道疾影奔來,拳風(fēng)吹向提克斯的面龐。
“你的契約因果聯(lián)接并不強,看來這張契約紙是你搶來的了?”提克斯側(cè)身躲過,一拳順勢打在哈普肋間,特意收了點力氣,只打斷了哈普一根肋骨,以及對他肋間肌肉和小血管的傷害。
經(jīng)歷過不少戰(zhàn)斗的提克斯,加上時常在腦海中模擬實戰(zhàn)中的對招,所以針對敵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應(yīng)對之法。
倘若是死敵,就沖他身上的死穴下手,不留一絲余地。
倘若要活得,則要打的仔細一點,不能把對方打死,但也不能給敵人還手之力,好叫他制造麻煩。
所以,打死容易,沒什么技術(shù);打生就要控制力道,打在無關(guān)緊要的部位,既不把人打死,也不給他還手的能力。
不過由于練習(xí)少,提克斯在打生的技術(shù)上還是差點。
哈普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忍著左腋下方斷骨的陣痛和肌肉的酸痛,竟然抄起右拳撲了過來。
“你有鍛煉雙手協(xié)調(diào)能力是吧。”提克斯側(cè)身,然后仰面,躲掉哈普的一拳一腳,再度一拳,轟在哈普右側(cè)肋間,嘎嘣幾聲骨響,哈普忍不住跪伏在地。
還好沒吐血。
沒吐血,就說明那一下重擊打斷了哈普的肋骨,但沒有將斷裂的骨片打入對方肺部或者胸腔,造成吐血這種情況。
提克斯正是怕打斷了對方肋間的骨頭,再因為力道過大將碎骨挪位,刺穿心臟,所以第一下才收了很大一部分的氣力。
現(xiàn)在看來,這個力道屬實小了點。
也對,這里的人實際上并沒有那么脆弱,打一下就死屬實不太可能。
“哈普,你是叫哈普對吧,告訴我你的契約紙是從何而來,不然,我就讓你的腦袋掛在我的刀尖上?!饼埻滩迦氲孛?,刀身反射出哈普那張大汗淋漓的面龐。
“哈…哈普老大被打敗了!”
“怎么辦!”
“逃??!”
群人作鳥獸散,只剩原地一個年輕人嘴角勾勒著沒有溫度的笑容,握刀俯身威脅跪在地上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