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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嬌神妻之帝妃休要逃

第四十九章 冬至

天嬌神妻之帝妃休要逃 勤小漾 3490 2020-08-22 21:03:00

  在岑昱與歲浮大戰(zhàn)之時,人界的冬至就已然悄然來臨。

  自登基大典過后,梵芩就沒回過公主府,在坤和宮偏殿住了下來,一是為了方便照顧自己的母后,二是梵擎梵彥都攔著她,怕她一個人呆在公主府胡思亂想,三是主要,梵芩舊疾要犯了。

  日子一天接一天,梵芩慢慢愈來愈畏寒,絲毫不像一個習(xí)武之人的身子骨。

  趙令儀進宮來看過幾次,每次都帶著兩份擔(dān)心走,一份是自己未醒的姑母,一份是梵芩的身子。

  偏殿內(nèi)的火龍燒到了最旺,朗月瑯星在里面都只著一件薄薄的秋裝,出了門才換上厚氅,床榻上的襖被,是宮里為梵芩特制的,用了最好的棉綢,怕也是全大乾最厚實最暖和的被子了。

  饒是這樣,殿內(nèi)窗戶上都安上了厚簾擋住那些鉆漏洞的寒風(fēng),床榻之上也加上了看著有些厚重的床簾。

  瑯月坐在窗邊繡著一方手絹,時不時的瞧一眼裹著厚被,似打坐般坐在榻上看書的自家主子。

  梵芩被瑯月看的有些好笑,在瑯月再看過來的時候轉(zhuǎn)頭與她對視,開口說道:“你再看你那手絹就繡壞了......”

  瑯月瞧著自家主子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也是心堵:“婢子這不是擔(dān)心主子嘛!這明日就是冬至了,婢子可不得當(dāng)心著點兒!”

  “是啊......冬至了,”梵芩瞧著每日按時打開透氣的那扇窗戶,看著窗外已經(jīng)有了花骨朵的梅樹,神色惘然,下一句聲音低的幾不可聞:“你會來嗎?”

  “主子說什么?”瑯月看著梵芩似在說話,卻是聽不見說了些什么。

  梵芩轉(zhuǎn)回了頭,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書:“無事,繡你的花吧”。

  瑯月“哦”了一聲,繼續(xù)低頭繡著那朵山茶,窗外又開始簌簌下起了小雪,漸漸壓了那梅花的枝頭。

  忽然殿門開了,瑯星碎步小跑進來,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脫下身上的斗篷掛在門口的架上,又在燃著銀絲炭的爐子旁站了一會兒,才開了內(nèi)殿的門進去。

  “主子,那習(xí)公子給樓里遞信了,”瑯星拿著一封信遞給了瑯月,瑯月接過復(fù)又轉(zhuǎn)交給了榻上的梵芩。

  接著把瑯星拉到自己繡花的那兒,語重心長:“帶了外間的寒氣進來別離主子那么近,坐著緩會兒再動!”

  瑯星癟癟嘴,不情不愿的坐下:“我在外殿暖了一會兒身子的!”

  “那也不行!乖乖坐著,我讓你動了你再動!”瑯月蔑了瑯星一眼,又坐下繡自己的花。

  梵芩瞧著她倆也覺得好玩,明明倆人年紀(jì)只差了一兩歲,瑯月像個老嬤嬤管這個操心那個,瑯星卻沒心沒肺天天要挨瑯月的訓(xùn),每日不挨訓(xùn)也要找著茬的讓瑯月說她,好似說了這一天才有意義似的。

  搖了搖頭,拆開了手中用火漆封著的信,里面也只有薄薄的一張紙,紙上就寥寥數(shù)句:長公主殿下芳鑒,物已取,多謝殿下,另,鄙國之事已開始實施,還望殿下予我一臂之力,順祝殿下鳳體康泰,虔聆佳音。

  不過片刻就看完,梵芩將信又塞了回信封內(nèi),挑挑眉,心里想著習(xí)昉這個人一如既往的精細(xì)。

  因為那信紙上,都帶著木槿的清香,憑這幾句話都能想的到他在寫信時的樣子,倒還真是有種奇怪的魔力,仿佛跟他有關(guān)的一切都是溫和的。

  “主子你說那習(xí)公子登帝的時候還會如此溫柔嗎?”瑯星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問,她實在想象不到,像習(xí)昉那么溫柔的人怎么跟帝王的威嚴(yán)聯(lián)系在一起。

  瑯月也抬起頭來看著梵芩,顯然也好奇這個問題。

  梵芩將信放在一旁,又拿起了之前那本書翻到看的那一頁,聽了瑯星說的這話,倒是想到了之前交易之時習(xí)昉的那一瞬間落寞,心下有了不同的看法。

  “為了心里愛的人,沒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清清淡淡的回答了瑯星的話。

  這一句下來瑯星眼里更迷茫了,瑯月卻是瞬間領(lǐng)悟:“主子是說,那習(xí)公子有所愛之人被那邧國皇帝害了?”

  瑯星頓時明了,一臉原是如此的表情,又眼睛眨也不眨的等著梵芩繼續(xù)說。

  “應(yīng)是如此,不過這是他的私事,瑯星你別再盯著我了,你主子我不是那市井長舌婦,沒知曉的如她們那般細(xì)致,”梵芩感覺到來自瑯星熱切求知的目光,有些無奈,敢情向她聽八卦來了唄。

  瑯星摸了摸自己鼻頭,訕笑道:“婢子這不是好奇嘛,那習(xí)公子真的不像皇室中人吶,”又轉(zhuǎn)頭看著低頭繡花的瑯月:“瑯月你說不是嘛?”

  瑯月?lián)u搖頭:“我可連那習(xí)公子的面都沒見過,知曉的都是從你嘴里聽來的”,語氣里都是,與我無關(guān),我不知道,不要問我,我也不是主子說的長舌婦。

  “哼!你別以為我聽不懂,”瑯星佯裝生氣,抬起手就去撥弄瑯月手里的繡繃子:“讓你說我,讓你說我,你這花干脆別繡了......”

  看著桌上纏繞起來的絲線和手上那塊要脫離了繡繃的絹帕,瑯月也抬手拍打瑯星在搗亂的手:“你無禮取鬧,趕緊給我弄好咯,不然你今晚別吃飯了.....”

  倆人打鬧說笑著,倒是讓這偏殿又暖和了幾分,梵芩的嘴角微微翹起,眼里也俱是笑意,仿佛冰雪初融般。

  最近這平靜的生活,可是梵芩這十幾年來難得的舒服日子,每日除了主殿就是呆在偏殿,連坤和宮的門都未出過,前段時間的憔悴和虛弱都消散殆盡,除了畏寒,就再沒別的不舒坦。

  主仆三人說說笑笑,雖然都是瑯星在各種和瑯月拌嘴,梵芩在兀自聽著笑著不搭話,不過也算得上是溫馨的一下午。

  入了冬之后的白日過的極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晚間,有宮人將晚膳擺好,梵擎梵彥今日倒是忙的不曾過來一起用膳,打發(fā)華公公過來送了盞赤棗烏雞湯,又帶了一大番囑咐的話,把華公公復(fù)述的直流汗。

  華公公走后,梵芩在瑯月的監(jiān)督下把那盞湯喝完了,用完晚膳三人說了會兒話,洗漱之后瑯星瑯月就服侍著自家主子上了床榻,又仔細(xì)放好了塌上的帳簾,瑯星回了自己偏殿旁的配房,瑯月在外殿小榻上安置好了自己的被褥。

  平日里瑯星瑯月都是回配房安寢的,但今日情況特殊,雖然梵芩也一再強調(diào)不用守夜,但瑯月還是擔(dān)心,就干脆不在里頭,說自己守在外殿睡著,梵芩攔不住她這拗脾氣,干脆也放任她了。

  瑯月熄掉了多盞燈,留下了內(nèi)殿門口的一盞,就和衣在小榻上睡下。

  殿內(nèi)的梵芩,此刻睡意全無,她也不知為何,在用晚膳的時候就有些困倦,結(jié)果現(xiàn)在好像越來越精神了一般。

  縮在厚厚的被子里,梵芩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會出現(xiàn)那人的身影。

  殿內(nèi)靜的只有梵芩翻身時帶動被子的磨挲聲,良久之后,梵芩的眼皮開始打架,卻還是盯著帳簾入口處不放,又過了一會兒,梵芩的呼吸漸漸的平穩(wěn),竟是睡過去了。

  冬至日已經(jīng)過了兩個時辰,舊疾,并沒有復(fù)發(fā)。

  一直到第二日巳時中,梵芩才悠悠醒來,實在是昨夜精神太好了些,寅時中才入睡,這會兒也不過是睡了三個時辰。

  坐起身來撩開了帳簾,喚了一聲“瑯月”,就瞧見瑯月推開內(nèi)殿的門快步走近,一邊語氣焦急的說道:“主子可是舊疾發(fā)了,可要讓遲蘇來一趟?”

  梵芩被這么一說,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除了冷之外并無往日那般刺骨之痛,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至了,一時間又開始懷疑自己昨夜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瑯月瞧著自家主子呆愣著不說話,以為是怎么了,連忙拉起梵芩冰涼的手把脈。

  片刻之后發(fā)現(xiàn)并無異樣,松了口氣把梵芩的手放下,才發(fā)現(xiàn)一直到現(xiàn)在,梵芩都面色平和不像有哪兒不舒服,心里又驚又喜。

  “主子......你可有不適?”

  梵芩回過神來,也疑惑的很:“好像不曾,只是感覺有些冷而已,”又向瑯月確認(rèn)昨夜的情況:“昨夜我可有動靜?”

  “不曾啊,主子昨夜睡得極安穩(wěn),”瑯月也不知梵芩問這話是何意,但想了一下昨夜也確實沒什么動靜。

  “罷了,洗漱更衣吧,”梵芩微嘆一口氣,知曉岑昱昨夜是沒來,心下想著今夜他會不會也不來,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冬至這回事兒了?

  連她自己都不曾發(fā)現(xiàn),對岑昱,她已經(jīng)漸漸有了依賴。

  冬至這一整個白日,直至再次到了入寢的時刻,梵芩的舊疾,都沒有復(fù)發(fā),梵擎梵彥都因為擔(dān)心過來瞧過了,發(fā)現(xiàn)梵芩沒事也和瑯月一樣的心情。

  又細(xì)細(xì)的囑咐一番讓梵芩不要大意,就趕著去跟昏睡著的皇太后報這個喜訊,梵芩本也想跟著去,被這兩人連帶著瑯星瑯月一齊阻攔,只得作罷。

  眾人都道是上天終于開了眼,不讓這般嬌兒在痛喪慈父之后又受盡身體上的痛楚。

  梵芩卻不以為然,她總覺得這跟岑昱有關(guān),卻又絲毫尋不到一分一毫跟岑昱的相關(guān)的證據(jù),又躺在榻上開始盯著帳簾發(fā)呆,腦中思考著之前岑昱在時都對自己做了什么。

  腦中過了所有,猛然覺出一絲不對勁,岑昱最后留下的那枚墨玉!

  當(dāng)日是收好了,后來一忙又給忘在了公主府內(nèi),這兩日突然想起來,就讓瑯星回去拿了一趟,昨日開始一直放在自己的枕下!

  自玉放置開始,她身上的畏寒癥都在緩慢的變好,今日一天也未曾籠著被子。

  越想越覺得是,伸手從枕下把那枚岑昱留下的墨玉拿了出來在手里,溫?zé)岬挠|感像是岑昱的體溫,細(xì)看之下這墨玉,竟在黑夜中發(fā)著微光,幾不可查的往她身體里鉆。

  習(xí)武之人眼力都極好,梵芩又看的極為仔細(xì),自然看到了這樣得景象,一時之間心上溫潤異常,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是岑昱怕自己趕不回來,所以留下了這枚玉幫她度過冬至之劫。

  若不是她這兩日想起來了,怕是今日難逃痛苦,也難怪那信上特意強調(diào)了要她帶在身邊,這番細(xì)致,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岑昱,你可真是將我算計的滴水不漏,”梵芩自己也不知道,這句究竟是怪岑昱透析自己心思的狡猾,還是怪自己明知被帶著走卻還甘之如飴。

  想明白了之后也知曉岑昱該是不會來了,將那墨玉緊握在手心,隨即闔目睡去,那神情,卻像是食了蜜糖一般。

  這,應(yīng)該就是情的滋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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