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傾心
梵芩看著岑昱,眼里思緒翻涌,今日自知道武親王要動手之后,心就一直提著未放下過,可他出現后竟覺得有種找到了依靠的感覺,這種感覺對梵芩來說是陌生的,卻又覺得他們倆本就該這樣,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很久遠很久遠的那種。
“跟我走?”岑昱見梵芩只看著卻不回答自己的話,以為她不愿意,就又問了一句。
梵芩聽見岑昱聲音回過神來,有些疑惑的說:“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話音落下岑昱就拉住梵芩的手,一瞬馬車內就沒了兩人身影。
車外的瑯月瑯星察覺到車內沒了動靜,同時掀開車簾,就發(fā)現已經不見了人,兩人對視一眼,眼里都是深深的警惕,覺得是岑昱帶走了自家主子,怕自家主子有危險,就讓車夫拐彎,準備去岐星樓出動人馬尋找梵芩。
馬車剛拐過一個彎,就被站在路中間的煦衍攔住了,瑯月沒好氣的看著他說道:“攝政王把主子帶哪兒去了?”
煦衍笑的一臉和氣:“主子帶女主子用晚膳去了,兩位姑娘不必著急,晚間自會將女主子送回府,兩位姑娘安心回府等著就是?!?p> 瑯星白了一眼煦衍:“我們怎知主子不會有危險,帶我們去找主子!”
聽著這話煦衍也無奈,只得再和緩了一下語氣:“兩位姑娘放心,就是女主子讓在下來給兩位姑娘帶話的,如今京都可不安穩(wěn),女主子怕兩位姑娘動用那兒的人尋她,鬧出動靜來打草驚蛇,所以......現下可相信在下了?”
朗月瑯星看了對方一眼,微微點頭,兩人知道岐星樓的事自家主子連宮里那幾位都沒告訴,不會就這么輕易告訴一個外人,這話,是自家主子的語氣,還是可信的。
“你走吧,勞煩攝政王照顧好我家主子,”瑯月對著煦衍抱拳,就和瑯星讓車夫又掉了頭回了公主府。
煦衍抬頭望天,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來了凡界之后不是跑腿就是在干一些雞毛蒜皮例如看門之類的小事,嘆了口氣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出現在一個景致極好的樓閣里,站在門外說道:“女主子,話已經帶到了,那倆姑娘已經回了公主府了?!?p> 屋內的梵芩聽見煦衍的話,放下手中玉筷,抬頭看向門口站著的煦衍,又看了看仔細給自己挑著魚刺的岑昱,饒有興趣的說道:“聽說閣下也是‘老’魔頭?”
“咳......咳咳......”被稱為老魔頭的煦衍猛地被口水嗆得差點緩不過來,自己雖然是也有七八萬歲了,可這被稱作老魔頭的可還是第一次,也沒想到現在還是凡人的梵芩接受能力這么快,好不容易緩過來,又尷尬的笑了笑,對兩人說了句“不敢不敢,屬下還有事先告退了”就一溜煙的消失了。
岑昱輕笑了一聲,將挑完了魚刺的魚肉放進梵芩的碗內,,將梵芩放下的玉筷拿起,說道:“老魔頭沒把你嚇著倒是你把老魔頭嚇著了,快吃吧?!?p> 梵芩也被剛剛煦衍落荒而逃的樣子逗得有些好笑,接過玉筷,夾起碗內的魚肉放進口中,嘗過后贊賞的點了點頭:“軟嫩滑爽,鮮香味美,倒是比御膳還勝了一籌?!?p> 隨即看了眼又開始給自己剝蝦的岑昱,打趣的說:“這廚子我能要回去嘛,做的膳食甚是合我胃口?!?p> 岑昱將手中剝好的蝦放進梵芩碗里,又拿起一只繼續(xù)剝,笑著答了梵芩的話:“合你胃口就好,不過這廚子,不是別人,正是我,你可要?”又剝好一只放進碗里,笑眼看著梵芩。
這倒是梵芩沒想到的,也驚了一下:“這都是你親自做的?”
“嗯,親手。”
梵芩啞然,訕訕的低下頭吃著岑昱剝好的蝦,突然就不知道該對岑昱說些什么了,為自己愛的人洗手做羹湯,她只看過女子為男子,而岑昱,是她見過的第一個,還是為自己,可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傾心于自己一個活不久的凡人,還是自己只是他游戲人間一個有趣點的玩意兒,而自己,現下還不能確定,但自己不討厭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覺。
“我還是想知道,你為何會傾心于我一個活不久的凡人?”這兩日被這個問題擾的思緒不寧,抬起頭,對上岑昱的深邃的眼睛,梵芩還是選擇問了出口。
察覺到梵芩眼中深深的不安,岑昱斂了笑,將手中剝好的蝦放進梵芩碗中,凈了手后看著梵芩肅然開口:“因為是你,不論在哪,只要是你?!?p> 這個問題其實岑昱不是沒有想過,為何自己就突然傾心于她了,是從何時?
是在凡間見到她在惜合身邊嬌俏的樣子的時候,還是惜合祭劍后她看似波瀾不驚實則痛入骨髓的時候,亦或是在往生幻境內對自己突然的撩撥的時候,再或者是繼任大典上她為六界蒼生降福祉時散發(fā)神明光環(huán)的時候,要么就是在瑤芝林里那兩片花瓣落于兩人身上的時候,隨后她不講理的要自己別再摔了酒壇的時候,或是在凡界她有七情六欲的時候......
如果說一開始是因為對她那種莫名的熟悉而忍不住想去靠近她,那后來,哪怕她是神仙時沒心沒肺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被她吸引目光。
她下凡歷劫,他就看著凡界的她一點點長大,她的點點滴滴沒人比他更關注,他忽然就不再糾結自己究竟為何會傾心于她,他只要知道,她,只能是自己的,不管在哪。
看著岑昱這份鄭重,梵芩腦中亂做一團的思緒“嘣”的一聲被扯直了,這句話對女子的沖擊力,無疑是大的,不是因為她身上任何一個優(yōu)越于他人的點,而是因為她,因為她這個人。
“岑昱,但愿我值得你這份傾心?!?p> 得到岑昱的回答,梵芩心里輕快了不少,眼里的不安散去,那層拒人之外的寒冰也暖化了不少,堅韌的把自己包裹起來的盔甲也好似悄悄的為岑昱開了一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