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妃還有些話想單獨和蘇氏說,就轉(zhuǎn)頭對韓亦雪道:“亦雪,你從未來過宮中,可以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宮里美景還是有很多的。”
這正合韓亦雪之意,自己與她們實在沒有什么共同語言,說起的人一個都不認識,還要假裝聽得起勁,而且坐在大廳里視野局限,只能看到門外幾顆樹而已。
總之,難受就對了。
反而是蘇氏幫她拒絕道:“她頭次進皇宮,怕惹出什么亂子,還是不要到處亂走了?!?p> 蘇貴妃笑道:“你這就多慮了,叫人領(lǐng)著不要走太遠就好。難得來宮里,不看看豈不是可惜了。”
蘇氏聞言不再堅持,對著韓亦雪溫和道:“也好。你如果想在這附近逛逛就去吧。”
韓亦雪便起身行了告退禮,準備出去透透氣。
在靜怡宮寒暄之際,廣凌宮內(nèi),一席華麗宮裝、頭戴鳳冠的皇后,拿著剪子正擺弄著盆中花草,一邊聽著伏跪在地的年輕內(nèi)侍來報:“今日蘇貴妃叫了韓將軍夫人和姑娘們進宮敘話。不過后來韓大姑娘去了映月宮尋長公主,韓小姑娘剛出了正廳似乎想在宮里走走,只剩蘇氏姐妹還在吃茶敘話?!?p> “韓小姑娘?”皇后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大家一般提到將軍府之女,都單指韓熙妍。她是嫡女,生得美又善武騎射,在貴裔圈子里小有名氣,是許多寧都少年郎的心頭好。今年剛及笄,皇帝有意將她許配給楚懷王。
“就是那個將軍府庶女。一直養(yǎng)在外頭,最近剛回的寧都。韓將軍對她很是寵愛?!蹦莾?nèi)侍尖聲答道。
皇后想起來是有這么個人,冷哼一聲:“如果真的疼愛就不會把她一人丟在鄉(xiāng)下十幾年,本宮看不過都是些表面功夫罷了。”
皇后在這后宮里最不對付的人就是蘇貴妃,一直命人暗中查探靜怡宮的動靜。關(guān)于將軍府庶女的流言她聽過,但未有上心。
她揮手擯退內(nèi)侍,覺得這些消息一點都沒用,又開始百無聊賴地侍弄花草。
內(nèi)侍退下后,旁邊容嬤嬤走上前,小聲開口:“娘娘,如果我們從這個庶女入手,說不定能一箭雙雕?!?p> “此話怎講?”皇后侍弄花草的手一頓,轉(zhuǎn)頭看向她,眉間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這庶女常年養(yǎng)在外,名聲本就不好,說是人野性子傲還有腦疾。如果她在宮中鬧出了什么動靜,不小心摔了碰了甚至做了什么不恥的事情,都不過是那個庶女自己頭腦不清不知廉恥,怎么也關(guān)不了咱們的事?!?p> 皇后眉頭微皺,不解道:“對付區(qū)區(qū)一個小庶女,對本宮能有什么好處?”
一旁的容嬤嬤笑容諂媚壓低聲音道:“一旦楚懷王與韓府嫡女成婚,這背后就多了鎮(zhèn)遠將軍府這一大靠山,對太子十分不利。這韓家嫡女善武、對皇宮熟悉輕易動不得。但這個庶女卻是頭次進宮還不會武功,如果她在宮里做了什么不知檢點敗壞德行的事情,便會連累了韓大姑娘的閨譽,那陛下為了顧及皇家顏面,就未必會把韓家嫡女指婚給楚懷王了。”
容嬤嬤又走近幾步,繼續(xù)低聲道:“而且是蘇貴妃招她進宮的,那蘇貴妃定然也脫不了干系。既能讓蘇貴妃丟臉難堪,還能讓楚懷王和鎮(zhèn)遠將軍府分道揚鑣,這就是奴婢說的,一箭雙雕。”
楚懷王剛封王不久,是目前唯一封王的皇子,才智謀略更甚太子。只是他的母妃出生卑賤又早逝,背后勢力薄弱。所以他的王妃人選,必須是身份顯赫的貴女才能對他有所助益。韓將軍是南楚唯一一名手握重兵實權(quán)的一品大將軍,將軍府嫡女韓熙妍就是最好的人選。
皇后身為太子生母,自然要為自己兒子籌謀,如果能破壞他們結(jié)為連理的可能性,對太子來說就是好的。
皇后越聽越激動,壓制住涌上心頭的喜悅:“好啊,最近本宮還在發(fā)愁沒法動那個蘇賤人,這算不算她自己給咱們創(chuàng)造的良機呢?”
說罷她把剪刀往桌上一丟,拿過帕子擦了擦手,又問:“具體怎么做,你可有良策?”
容嬤嬤上前附在皇后耳邊說了幾句。
皇后勾唇冷冷一笑,眸子里掠過一道狠戾:“好,這事你吩咐下去。要行事就必須見縫插針,切記不能留下一絲馬腳。做好了本宮重重有賞。”
韓亦雪漫無目的地在靜怡宮的院子里瞎逛了一圈,都沒見著有人來領(lǐng)路,就又在大門口等了片刻。
就在她決定回大廳之時,一個宮女來到她身邊,她的嘴角邊長著一顆痣,畢恭畢敬道:“韓小姑娘,蘇貴妃娘娘吩咐奴婢帶您在這附近走走?!?p> 韓亦雪點點頭,想著回去也是無聊,多個人散步解悶也好,就沒有拒絕。
宮女偷偷看了韓亦雪幾眼。
韓亦雪對著她微微一笑。
宮女自知偷看被發(fā)現(xiàn),眼里閃著一抹尷尬:“奴婢真沒想到韓小姑娘是如此美人呢。”
韓亦雪莞爾:“此言羞煞我了,想必這宮中美人就不少?!?p> 宮女聞言卻是面露憐惜之色,低低嘆了口氣。
韓亦雪覺得她的反應(yīng)有點奇怪,又聽她話鋒一轉(zhuǎn):“今日進宮的玉小侯爺生得也很好看,就是一張臉太蒼白了?!?p> “你見著他了?”韓亦雪聽到提起他不禁問。
“奴婢可沒那個福氣,是聽人說的呢。都說他啊,如果沒有寒邪頑疾,該是三國第一美男子吧。”宮女一臉向往地道。
韓亦雪想著玉子書那張臉,居然不算第一美男,還被人比下去了,就不禁笑出了聲:“那現(xiàn)在第一美男子是誰?”
“據(jù)說是北齊七皇子。不過這個排名嘛,都是市井流傳的,大家都沒見過他的模樣,聽著樂呵樂呵就是了?!睂m女笑道。
說起這些,韓亦雪想起自己好像還不知道玉子書的病到底是什么樣的,居然會如此影響一個人的容顏,就好奇問道:“寒邪頑疾是什么病啊,很嚴重嗎,能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