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知所起
萬俟睿右胳膊受傷后，就好像他整個人都受傷了一般，待在別苑，哪里也不去。索性，在他強硬的命令下，一院子的人也都不出去了。
顧淮和慕楓在廚房，想找一些吃的墊一墊，邊找邊就說起了自家公子：“顧淮，你們家公子傷的很重嗎？”
“不重，就是胳膊被擦破點兒皮?！?p> “那為何大家都……”
顧淮敲了下慕楓的額頭：“都什么？我家公子都被人盯上了，咱們不得消停會兒？”
“哦…哦?！蹦綏鞑琶靼走^來，京都府的人都被打了主意，其他的人……慕楓突然感覺到在少陽接下來的路不那么好走了。
“以后會更麻煩，所以咱們先歇一歇?！?p> 找完吃食的二人，一起回到了客廳，正好慕容敬朗也在此處：“公子。”
“慕容公子?！?p> “顧淮，你家公子怎么樣了？”
“其實沒什么事兒了，他就是不想動。”
“看來還是咱們?nèi)氩涣怂难郯?！”說完，慕容敬朗朝二人使了個眼色，“壞壞的”笑了一下，二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何。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三人轉(zhuǎn)頭看向了大門，一旁打掃的下人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跑去開門，只聽一聲“姑娘”讓三人頓時睜大了眼睛，慕楓在一旁悄悄的問慕容敬朗：“公子，百里姑娘為何會來？”
“當然是因為我家公子啊！”沒等慕容敬朗回答，顧淮就接了過去?！八齺?，肯定是為了后院養(yǎng)傷的那位??！”
“百里姑娘知道了？”
“不知道?！?p> “不知道她為什么會來？”
“我說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p> “哦！”
慕容敬朗立馬走上前去迎接，二人互打了招呼后，便讓顧淮帶她去了后院。兩人一走，慕楓立馬湊上去：“公子，百里姑娘真是為了左副使大人的傷而來？”
“不是?！?p> “那是？”
“為了他這個人?！闭f完，慕容敬朗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屋里走去，只有一旁的陸離，看到了這一切后，表情有些許變化，別人看不到，也看不出來。
“公子，你看誰來了？”
人還沒有到，聲音已經(jīng)傳了過來，萬俟睿不想理會顧淮，但又很好奇是誰，于是強撐著坐了起來，但是此時的他，一是因為早晨顧淮剛給他上完藥，二是因為天氣太熱，上衣干脆就沒有穿，而是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于是露著自己精致健美的腹肌的萬俟睿就這樣和百里盛文見面了。
看到來人是百里盛文，再一看到自己的衣冠不整的樣子，兩人都尷尬了，百里盛文更是轉(zhuǎn)過了頭，羞紅了臉，一旁的顧淮還看熱鬧似站著，萬俟睿壓低聲音，咬著后槽牙，頂著同樣羞紅的臉頰說：“還不趕緊給我更衣！”
百里盛文也不知說什么好了，只是背對著萬俟睿：“小女子多有打擾，公子先準備著，我在門外等候?！闭f完趕緊和自己的婢女走了出去，婢女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小姐，這左副使大人，也太……”婢女眼睛不時的往屋里瞟著，卻被百里盛文攔住了，“噓！”百里盛文做了個手勢打斷了婢女要說的話，“把父親交待的辦好就行了?！?p> “姑娘請進！”顧淮拉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百里盛文微微點頭便走了進來，眼疾手快的顧淮，一下子就將準備進入房門的小婢女攔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眼神似乎是在警告她：我家公子的好事兒，你最好不要摻和。小婢女看著人高馬大的顧淮，氣鼓鼓的臉蛋也沒能硬氣起來，哼了一聲還是隨他離開了。
“未遞拜帖便來拜訪，多有打擾。”
“無妨無妨。”看見百里盛文還站著，萬俟睿趕忙拉開面前的凳子，請她就座。
“謝謝！”
百里盛文看著人們眼中都懼怕的京都府左副使大人，此刻卻是有些唯唯諾諾，不禁笑了起來，但是因為萬俟睿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而沒有看到百里盛文的笑容。
“小女子此次前來，是受家父所托，送來一些重要的東西?！闭f著，便把自己袖中所揣之物掏了出來，推到了萬俟睿面前。
“這是……”
“小女子不知，但是父親說過，只有你一人能打開?！?p> “多謝姑娘?！?p> 面前的錦盒，不大不小，萬俟睿雖然很好奇這里面是什么，但是面前的百里盛文卻讓他此時無心顧及這么多，總不能拋下人家姑娘去打開這錦盒吧。想了想，還是作罷去好奇了。
眼神的心思回到了了眼前人身上：“百里大人離開，姑娘也會一起離開？”
百里盛文想直接回答‘不’，但是嘴卻不受自己控制，脫口而出“你想讓我走還是留下來？”
話一出口，萬俟睿也懵了，這，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而百里盛文，更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說出這句話，臉頰微微有些紅，仍然故作鎮(zhèn)定的看著萬俟睿。
“少陽有很多好玩兒的地方，你不想去看看嗎？”
“比盛京還好玩兒嗎？”
“那當然?！?p> “那不如就去看看吧！”
百里盛文不再害羞了，看著在自己面前威風全無的萬俟睿，她微微一笑，“你能帶我去嗎？”
“當…當…當然可以。”百里盛文笑的越發(fā)的燦爛，萬俟睿的視線不忍離開她的笑容，看呆了去，往日盛氣凌人的萬俟睿，今日卻在姑娘面前大改形象，著實是想不到??！
“公子胳膊的傷如何了？”
“沒什么，就是擦破了皮，已經(jīng)好了?！辈恢倮锸⑽淖骱胃邢?，就是擦破了皮，你卻要把整只手臂都纏上繃帶……萬俟?？吹桨倮锸⑽亩⒅觳苍诳?，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拆繃帶邊解釋：“都是顧淮那小子，非要小題大做的給我纏上，其實都沒什么的。”把拆下來的繃帶隨后就扔到了地上，還晃了晃自己健碩的胳膊，“你看，都已經(jīng)快好了?！?p> “那就好，公子好好調(diào)養(yǎng)，小女子就先告辭了?！?p> “那，好，我送你?！?p> 百里盛文起身，萬俟睿更是想表現(xiàn)一番，沖在她前面去開門，卻正好和端茶的顧淮撞到了一起，滾燙的茶水順著那只只是擦破皮的胳膊流了下來，但他硬是撐著沒叫一聲。
“公子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沒事兒?！?p> 身后的百里盛文看到了他的隱忍，拉過他的胳膊，用自己隨身的帕子輕輕的拭去流下來的茶水，但是燙傷的中心那塊皮膚卻不敢動，趕緊吩咐顧淮：“去拿些涼水來，快?！?p> “哦哦，好，我這就去?！?p> “這么熱的茶水潑了上來，疼就叫出來?！闭f完，沒有理會萬俟睿，只是輕輕的吹著被燙傷的胳膊，不一會，顧淮將涼水和燙傷藥一并送了過來，百里盛文動手也就沒有顧淮摻和的地方了，便識趣的站在一旁等候差遣，百里盛文的小婢女此時也趕了過來，正要說些什么，被顧淮擋住了，隨后趕來的慕容敬朗和慕楓，也只是站在門口看了看就離開了，那二人甚至都沒有看到。
為了處理傷口方便，顧淮硬是將自家公子一半的上衣都退了去，想發(fā)火的萬俟睿因為一只胳膊被百里盛文拉著，也不好說什么，但是他明白，很是確定的：顧淮一定是故意的。
“好了，按時涂藥就好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痕了?！?p> “謝謝姑娘，麻煩你了。”也顧不得沒穿上衣丟不丟人了，但是萬俟睿還要執(zhí)意送她出門，“你來我就沒有去接你，走，無論什么我也得送送你。”
看著堅決的萬俟睿，百里盛文點了點頭，顧淮看著兩人的背影，喃喃自語：我家公子，這是被搞定了？就這樣，就搞定了？
兩人并排走著，下人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回去的，此時的清風別苑，有風，有陽光，有鳥語，有花香，樹蔭掩映的小路上，俊男美女相伴而行，唯一讓人覺得有點兒不入也就是半光著上身的萬俟睿了，因為他出房門的時候，只顧得上要送百里盛文了，手頭邊讓顧淮收拾的連一件衣服也找不到……
“百里姑娘平時都愛好什么？”
“沒什么，都是女兒家的小玩意兒罷了?！?p> “改日，我請姑娘一同游玩，就當是作為今日之答謝了?！?p> “公子客氣了，舉手之勞?！?p> “公子就送到這兒吧，免著再著涼，小女子告辭！”
“姑娘慢走?！?p> 萬俟睿一直將她送她出了大門，小婢女也早已經(jīng)在馬車旁等候，看到百里盛文走了過去，趕忙一手掀起了簾子，一手攙著她上了馬車，她沒有回頭，他亦沒有上前，就連說再見要揮的手，他也沒有舉起來，兩人的目光在簾子落下的那刻，在噠噠噠遠去的馬蹄聲，沒有了交集。
漸漸關閉的大門，再次回到了清風別苑，眼前的美好似乎還在，看著自己赤裸的上身，胳膊上似乎還留有百里盛文的溫柔，正沉浸在此處，突然一聲“阿嚏”讓他回到了現(xiàn)實，萬俟睿攥緊了拳頭，加快腳步，去找顧淮“復仇?！?p> 顧淮在慕容敬朗的屋里，一進屋，窗邊斜倚著的陸離玩兒著婢女剛插上的花，顧淮手里拿著兩張紙靠床站著，彎腰駝背的沒有了剛才的精氣神，慕容敬朗坐在書桌前給自己的扇子寫寫畫畫，慕楓則在一邊收拾著慕容敬朗剛看完的書。
“你們這是怎么了？”沒有人抬頭搭理剛進來的萬俟睿，而他滿腔復仇的“恨意”也消散了。
“明天南絮和徐修涵就到了，我只是告訴了顧淮，沒想到他反應這么大?！闭f著，拿起自己畫好的扇子站起來扇了扇就叫上陸離和慕楓出去了。
“公子…”
“她又吃不了你?！庇行┆q豫，有些害怕的顧淮，當然知道，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但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對她，其實我很糾結的，我對她，我對她，其實……”
“其實可能不是喜歡，是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該弄明白，該來的總會來?！眲傉f完，一聲“阿嚏”把二人帶到了眼前，顧淮不好意思的從萬俟睿一側溜出去，邊走邊說“公子，你稍等，我去給你拿衣服??！”
“哈哈哈…”
這笑聲，正是剛才出去那三人的，“過來曬會兒太陽，這大熱的天兒，你還能著涼不成？”
“那要是就該我著涼呢？”胳膊沒辦法抱在胸前，只能單手叉腰，但是在慕容敬朗他們仨看來，多少有點兒搞笑，隨后朝他舉了舉茶杯，“該來的總會來的。”
“你就不怕有什么變故？”
“怕，但是我預料不到?！奔阮A料不到，也不想預料。
“呵，你倒是挺樂觀的啊?！?p> “難道不是？有誰能想到少陽山莊不可測，我們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辦法接近，又有誰能想到少陽城外虎視眈眈，卻無可奈何？”慕容敬朗眼神很堅定，萬俟睿也不再打趣，目前的形勢確實是這樣，怎么走都不見得能走好……
“這樣的生活是我們想要的嗎？”
“當初要來少陽時，你沒有拒絕?！?p> “我不是在說這個，我是想問你，這樣的生活什么時候能結束?！?p> “不知道?！?p> “那她呢？”
“誰？”萬俟睿反應過來了，是她，百里盛文，她，怎么辦？
“你確定要把她拉進來嗎？你應該清楚，百里慶之一直都想巴結你們家，如今都在他計劃之內(nèi)，而你的處境呢？”
“我不知道，我身處京都府，干著讓人聞風喪膽的活，伺候著這天下最不好伺候的人，稍有不慎便會掉腦袋……”顧淮將取來的衣服披在了萬俟睿身上，一直胳膊彎曲著綁著繃帶，另一只手抓著衣服深怕滑下去，卻在長袍的襯托下，顯出了他的單薄與脆弱。
“顧淮為何會精神不振，因為他對南絮說不清道不明?！?p> 陸離看向了正在說著的慕容敬朗，那眼神中含著很多東西，呼之欲出卻又被狠狠地藏了進去，從南山起就跟著你，你察覺到了嗎？我對你也是，說不清道不明。陸離看向慕容敬朗，他卻看向了別處。
“我和他不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他除了是你的侍衛(wèi)，更是京都府的人，他的下場能好到哪兒去？”
“你今天是怎么了？”
“沒什么，看到百里姑娘，突然想到的。”
“敬朗，我們是什么家世，有的選擇嗎？你為何會去南山，一走五年，我為何會進京都府，他為何會和我們是現(xiàn)在這樣，你不明白嗎？”
“在去南山之前，我是什么樣子，你是什么樣子，他又是如何，回來一看，溫潤謙雅，明朗活潑的你，去了京都府，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四皇子，我們之間的距離從五年變成了一輩子?！?p> “我們每個人都不一樣的，干什么事，說什么話，就連…就連我們穿什么衣服，梳什么樣的發(fā)，都是定好的，有什么辦法，有什么辦法。”那最后的“有什么辦法”，說的及其的漫長，語氣之中盡是無奈與憤懣，慕容敬朗看著他，萬俟睿坐在門檻上，“等少陽這事兒結束了，我們走吧?！?p> “去哪兒？”
“游歷天下，四海為家！”
慕容敬朗苦笑了一聲后，說：“好，游歷天下，四海為家！”
而這八個字，成了他的奢望，亦是他們的奢望。
“公子，這都快到晌午了，徐掌柜和南絮怎么還沒有到？”
“應該快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公子，徐掌柜和南絮姑娘的馬車已到達門外。”婢女來報的話音，慕容敬朗第一個沖了出去，“恭迎徐大掌柜！”“慕容公子這句稱呼可是見外了?！眱扇撕唵蔚膿肀Я艘幌拢舜苏f笑著，這時從馬車上剛睡醒起來的南絮也下來了，見到前來迎接的慕容敬朗和慕楓，抱拳行禮：“好久不見，慕容公子。”
“好久不見，南絮姑娘?！贝蛲暾泻簦闲蹙退奶帍埻?，慕容敬朗明白她在看什么，于是隨口說著：“顧淮在給他家公子換藥包扎，所以就沒有出來?！?p> 一聽到換藥，徐修涵緊張的問到：“左副使大人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燙著了。”聽到這話，徐修涵也就放松了下來。
“慕楓，快幫著把徐掌柜和南絮姑娘的行李放到他二人的房間，然后去把他們叫過來?！?p> “好?！?p> “快快，我們先進去，這一路顛簸著，累了吧！”
“還好還好，車夫技術不錯我倆倒也沒怎么遭罪?！闭f著，徐修涵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清風別苑”四個字，“這名字是……”
“不是我起的，我只是跑腿的?！?p> 說罷，兩人會心的一起笑了起來：“哈哈哈…………”
他們真是好久未見。
“不得不說，這清風別苑真是不錯?。∫贿M來，就感覺甚是涼爽，慕容公子真是會挑地方，不錯不錯?！睆倪M入院門，徐修涵就在四處打量著，慕容敬朗忙著給二人端茶端點心，婢女都沒用。
“陸離姐姐，陸離姐姐?！蹦闲跽诰徍椭R車的暈眩感，一抬頭透過窗戶看著剛進門的陸離，趕忙揮手，一向不善言笑的陸離也露出了微笑，朝她揮著手走了過來。
“陸離姐姐。”陸離剛一進門，南絮就抱了上去，這一下倒是陸離懵了一下，一邊的慕容敬朗和徐修涵看著姐妹情深的二人，也笑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徐大掌柜的駕到?。 币宦犨@調(diào)調(diào)，除了萬俟睿沒有別人，“左副使大人，好久不見?！比f俟睿對徐修涵的態(tài)度，就如徐修涵對他的恭敬距離，一如既往。
“聽慕容公子說你胳膊受傷了，可有大礙？”
“沒什么大礙，就是燙傷了，不過還是要麻煩徐掌柜，看能不能給我想辦法別留疤？”說著就露出了自己被燙傷的那截胳膊，慕容敬朗看著那…好像是沒啥問題的胳膊，無語了，徐修涵看了半天，終于還是不好意思的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左副使大人，你燙哪兒了？”
“就這兒啊！”萬俟睿用手指著胳膊上一處還發(fā)紅的地方說，“呃，這個真沒什么大礙，我給你貼一劑，緩一緩，就好了。”
“真沒什么？”
“真沒什么，許是當時剛燙了以后處理的比較及時，所以沒什么事兒的?！?p> “好吧！”
徐修涵這才坐下來得以喝口茶，萬俟睿就又來了：“徐掌柜什么時候走??？”慕容敬朗趕忙拍了他一下，用眼神警告他別亂說，“哈哈，沒什么，我后天就走，左副使大人總不至于不讓我去采購一下路上所用之物吧！”
“那倒不會，我也就是問問。”
“啊呀！”萬俟睿跳了起來，摸著被濺上熱水的手，看著慕容敬朗，咬牙切齒，慕容敬朗不慌，慢慢的說：“不好意思，手一抖，倒偏了?！钡敲佳壑g不是擔心，而是溢出的笑容，分明卻是在告誡萬俟睿：好好說話。萬俟睿大度的說：“沒事兒，又不是第一次被燙?！?p> 一旁的陸離和南絮看著他們?nèi)?，捂著嘴笑了?p> 兩人短暫的歇息了歇息，便是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菜都上齊了，顧淮才緩緩歸來，也只是和南絮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并未多說什么，飯也沒多吃，就離開了，徐修涵一切看在眼里，礙于人多，也不方便說什么。只是南絮，心里有了一些空空的感覺，陸離給她夾了一塊肉，“這是我家公子自己創(chuàng)出來的新做法，你嘗嘗，你在盛京肯定是沒有吃到的?！?p> “嗯，好?！?p> 肉很好吃，不咸不淡，肥肉不膩，瘦肉不柴，本想夸贊慕容敬朗的手藝，一抬頭看到顧淮空著的座位，吃肉的心情也沒了。
“沒什么的，一會兒我和你去?！标戨x明白她此時的感受，一邊安慰她，一邊給她不斷的加菜。
“謝謝陸離姐，我吃不下了?！?p> “好，那就不給你夾了。”
“廬州？去那兒干嘛？”
“過幾天是廬州的藥材集會，我想去看看有什么珍奇的藥材。”
“你一個人去？”
“嗯?！?p> “路上注意安全！”
慕楓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噴出的飯粒正好落在萬俟睿的碗邊，萬俟睿沒有不悅，看著飯粒說：“有什么意見？”
“沒什么……沒什么意見，就是嗆著了?！蹦綏魑嬷炖^續(xù)吃著飯，慕容敬朗收拾著萬俟睿飯碗周邊，并吩咐婢女重新?lián)Q一碗。
陸離和南絮吃完已經(jīng)出去了，慕楓也緊隨其后出去了，現(xiàn)在餐廳里就只有他們?nèi)?，有些話也可以說了：“徐兄，盛京如何了？”
“這次我把南絮帶出來，是徹底讓她與王家斷了關系?！?p> “這……”
“王家已經(jīng)被盯上了?！?p> “因為南絮？”
“我說不準，除了京都府知道她的身份，還有誰知道？”
“他?！?p> “我和南絮被人盯上倒也正常，也不會對我二人怎樣，但是我覺得……”徐修涵停了下來，搖了搖頭又繼續(xù)說：“宰相府呢？”
“宰相府？”
“你們自是知道我和四皇子有關系，但是我現(xiàn)在都被監(jiān)視了，宰相府什么的，會沒有嗎？還有慕容府?！?p> “沒有聽到夜幕來報。”
“我也沒有聽到?！?p> “那就是有一種可能，盯梢之人太過厲害，太過隱蔽?！?p> 這短短的幾句話，驚醒了萬俟睿和慕容敬朗，本以為自己出來了，會將一切的禍事都引過來，但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二位可是有什么打算？”徐修涵看出了二人的糾結與憤怒，“寫信就免提吧！”
“要是被監(jiān)視，一切都在監(jiān)視之中。”
“那劉長風豈不是……”
“他和你倆不一樣，他只是京都府的人，你倆卻是……”萬俟睿聽到此，將手中的筷子摔到了桌子上，“呵呵，看見沒，該來的總是會來。”說完站起來離開了餐廳。
“這是怎么了？”
“唉，說來話長?！毙煨藓牧伺哪饺菥蠢实募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么的。”
“徐兄?！蹦饺菥蠢式辛艘宦曅煨藓?，徐修涵歪頭看向他，“嗯?！?p>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要離開現(xiàn)在的生活？”
“離開？”
“是?！?p> “沒有想過，為何會這么問？”
“沒什么，過煩了。”
慕容敬朗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起身，把剛才半開半關的餐廳門完全打開了，他就那樣站在那里，背對著徐修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