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踢館
只見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而唐姒也在脫口而出之后察覺到了話里的歧義，臉上閃過了一絲尬笑，解釋道：“我要出去一趟，打扮成男人會比較方便些。”
“我昨天當(dāng)?shù)蔫C子買了些東西，剩下的不多了。沒有坐吃山空的資本，總得出去找些賺錢的路子?！?p> 唐姒迅速收拾好了東西，等著白虞川的回答。
卻見白虞川面色冷淡地坐在輪椅上，怕他又誤會，唐姒只得耐心補(bǔ)充道：“我會在中午之前回來?！?p> 白虞川的眼神有一瞬的波動，但面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淡漠如煙的神情，薄唇微動，“隨你?？偛恢劣诖赖桨炎约嘿u了?！?p> 他的話雖然有些毒舌，但唐姒莫名從中聽出了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尷尬。
難道，他掛念她？或者說，擔(dān)心她回不回來？
這么想來，倒還有些口是心非的傲嬌呢。唐姒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樣，不自覺地變得眉眼彎彎，聲音溫柔而平緩，帶著鎮(zhèn)定人心的效果，略帶調(diào)侃道：“要賣也先賣你！小郎君長得這般俊俏，定然十分受歡迎！”
這類似古怪老阿姨的語氣，成功引來白虞川鄙夷的眼神，唐姒輕咳了幾聲，裝作什么都沒說的樣子。她挑了件角落里最為樸素簡陋的衣服，上面甚至還有些補(bǔ)丁，隨機(jī)將頭發(fā)捆起來，又稍稍做了些皮膚的調(diào)整，看著泛黃的銅鏡里的模樣，才略微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白虞川看著那件衣服的神情有些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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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姒早就打聽過了，青云鎮(zhèn)上最大的酒樓飯館，是位于鎮(zhèn)中心位置的風(fēng)云樓，是出了名的青云第一飯館，以及……貴。因此，是唐姒心中的第一選項。
當(dāng)她聽完店小二的推薦后，果然發(fā)現(xiàn)這歸元王朝與她的時代有所不同，菜式單一而簡單，數(shù)量也不多，八大菜系根本不齊全。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情報后，唐姒對著店小二道：“你們掌柜的在嗎，我想見見他?！?p> 店小二本來看唐姒穿著就十分低廉，沒精打采地報了半天菜名，發(fā)現(xiàn)對方并不打算點菜，臉色頓時難看，沒好氣道：“我們掌柜的忙著呢，沒空見你！”
這尖銳而勢力的語氣，讓唐姒不悅地皺起了眉，她冷下了臉，面無表情道：“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座風(fēng)云樓，沒想到竟是如此粗魯無禮?！?p> “你說誰呢！”小二登時橫眉怒豎，看起來十分暴躁。
唐姒站起了身，面色毫無波瀾，美麗而凌人的桃花眼危險地瞇起，周身的氣溫不自覺地快速下降著。就在這時，她看到有一道身影從門口迎著幾人走了進(jìn)來，看那打扮，赫然就是掌柜的模樣。
而他身后，是兩名身穿錦袍，打扮似公子哥兒的模樣。
唐姒眼疾手快，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掌柜的面前。
風(fēng)云樓掌柜陡然被沖出來的身影下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擋住，生怕后面兩位貴客被沖撞了，語氣尖銳道：“做什么？做什么！”
唐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停頓了一會兒，道：“我說這風(fēng)云樓的店小二如此囂張怠慢，原來都是掌柜的調(diào)、教、有、方啊”
沒來得及攔住唐姒的店小二和掌柜的同時深吸了一口氣，生怕她什么都不管不顧地沖過來。
吳玉頗有興致地?fù)u著扇子，眼睛細(xì)細(xì)地盯著她，對掌柜的道：“這是？”
掌柜的連連搖頭，慌忙解釋道：“不認(rèn)識，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人！”
店小二連忙趕來解釋道：“掌柜的，是我不好，我沒看住。”說完，他氣憤地伸出手，指著唐姒，道：“這人根本吃不起飯，還指明要見掌柜的您！我看，分明就是來搗事的！”
唐姒聞言淡淡掃了他一眼，搗事可不是她來的目的，她頂多算是個……“專業(yè)交流”。
“我只是想問問掌柜的，為何風(fēng)云樓的菜肴數(shù)量如此之少。這未免有些不符合本鎮(zhèn)的第一的招牌……”
“等等！”掌柜的突然被喊住，只見吳玉道：“說來聽聽，這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臉色有些難看，卻又不得不聽從吳玉的話。
“貴店身為青云鎮(zhèn)上最大的飯館，菜品卻如此稀少而簡單，口味重復(fù)，缺乏新穎之處，這怕是能耐配不上名氣啊……”唐姒微微一笑，語氣冷淡而平靜。
掌柜的皺著眉，看著吳玉有些拒絕的樣子，忙開口道：“休要胡說！”
“我可不胡說?！碧奇μ裘?，黑白分明的鳳眸帶著淡淡的嘲笑，道：“不然，我現(xiàn)在就報菜名，看看你們會不會做。”
她本不想把事鬧大的，但是這風(fēng)云樓的小二和掌柜，未免太見利趨利、仗勢欺人了。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
說著，一串菜名從她口中吐出，流利地像繞口令。
看著她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吳玉忍不住瞇了瞇眼。
“這、這都是什么東西？！”掌柜的又氣又急道：“這根本就不是菜！”
“這當(dāng)然都是！”唐姒勾唇，淡定地看著他，“你們風(fēng)云樓做不出來，不代表沒人做得出來?！?p> 好家伙，這語氣，一聽就是來踢館的！掌柜的臉色微微發(fā)黑。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圓滾滾的中年男子插嘴道：“劉掌柜，不服老不行??！”
“你閉嘴！姓孫的！”掌柜的氣的臉色黑青，沒好氣地沖那人吼了一句。
孫老板嘿嘿一笑，狡猾而不猥瑣。
招待貴客的事都被耽誤了，劉掌柜心中十分不爽，看著唐姒一副年輕氣盛的樣子，撇嘴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唐姒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心中對于將菜譜賣給風(fēng)云樓的想法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不過，既然都這樣了，她倒不妨再走一步……
“這些，我都會做?！碧奇ξ⑽⒁恍?，道：“若是我能做出來，是不是代表劉掌柜您承認(rèn)風(fēng)云樓的菜式單一普通，算不上青云鎮(zhèn)第一？！”
她這語氣明顯帶著幾分激他的意思，劉掌柜看著身后吳家公子饒有興致的模樣，心中一恨恨，咬牙道：“是！”
他就不信了！他十年經(jīng)驗下來，會連菜名都沒聽過？肯定是這小子亂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