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婚禮是一件極麻煩的事情,光是定下婚禮日子就花了好幾天時間。
她原本覺得定在寒假還有很長時間,但過年結(jié)婚的實在太多,要不是她在酒店也有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還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酒店承辦婚宴。
時間地點確定后,她跟沈宜言兩個就開始發(fā)請?zhí)?,沈宜言就那么幾個朋友,通知過后就清閑起來,元祁卻是手機里電話消息一個接著一個根本就停不下來。
她原本還說要跟沈宜言一起準備婚禮,到最后也都全落在了沈宜言身上。
沈宜言樂此不疲,也許是準備婚禮跟人打交道多了,他雖然依舊不愛說話,但是也不至于一句話都不想說了,連賈閏每天看著也還是覺得驚奇,就更別說隔幾天才能見到他的元祁了。
他們確定婚禮時間的這個周末,元祁打算一個人回永平,也告訴沈宜言了。
但是,到了周五,沈宜言還是過來了。
“我跟我爸其實也沒什么感情,但是血緣關(guān)系沒辦法斬斷,還是要回去通知他一聲,一聲不吭只是現(xiàn)在省事了,以后只要回去就要聽一堆閑話……他生病后脾氣越發(fā)不好了,要是見到他遷怒你,我會很難過的……”
元祁軟語勸著沈宜言,她還是想一個人回去。
他們雖然都同父親斷絕關(guān)系了,但她這邊因為父親現(xiàn)在又成了獨身一個人還得了病就不得不維持住聯(lián)系,但這并不代表就有感情了。
為了一個沒有感情,只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讓沈宜言陪著她遭受那些不開心,完全沒有必要。
沈宜言也能理解,將心比心,如果他現(xiàn)在帶著元祁回去,元祁也只能受委屈。
“我陪你回去,不過去看?!?p> 他想了想,做了讓步,但是不過去是不可能的,他明知道她回去不會好受卻呆在原地,這怎么可以?
元祁還是不想沈宜言過去,但是,沈宜言已經(jīng)好些年都沒有再回過永平了。
她現(xiàn)在不想他回去,可是她也有想他陪著她一起回去的時候。
這次就當讓他適應了。
這樣想著,元祁心里就松動了。
而且,如果可以,他們兩個也應該親自去邀請賈閏爸爸媽媽還有蔡老師參加婚禮。
“那我們有時間的話再去看望一下蔡老師他們吧?”
元祁不知道沈宜言有沒有這么打算,她只能自己先試著提議。
她說得小心,但是沈宜言的表情還是告訴了她答案,他完全沒有想過。
元祁暗暗嘆了口氣,她正準備把話岔開,沈宜言卻定定看著她緩緩點了點頭。
元祁除了抱抱他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連她每次回到家里看到不熟悉的家還會觸景傷情,更別說遇到過那么多糟糕事情的沈宜言了。
或許是談及了過去,沈宜言的情緒明顯低沉下來,晚上收拾過行李,元祁便執(zhí)意留沈宜言住在公寓。
沈宜言無可奈何地看著堵著門怎么也不讓步的元祁,如果想要離開的話,他確實是能夠離開,但是一想到明天要回去,他就有些抗拒一個人呆著。
他知道她是想陪著他,越是清楚就越是無力抵抗。
只是公寓實在太小,元祁的存在感也太強。
沈宜言完全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做到躺下的。
這跟他的計劃完全不一樣。
他沒有對元祁說的是,一直到領(lǐng)證,他還想跟她就像之前一樣相處,但是,現(xiàn)在他就越界了。
沈宜言無措地抬起手蓋著額頭卻依然連呼吸都不敢。
元祁也緊張,但是,旁邊的沈宜言大氣也不敢出,卻讓她慢慢放松了下來。
她就是怕他一個人回去又胡思亂想才一定要留他在這里的。
現(xiàn)在看來,她對他的影響力可比那些沉重的過去要多得多。
元祁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直挺挺一動不動的沈宜言,悄悄伸手去拉他。
才剛碰到,沈宜言就抖了一下,這讓元祁忍不住笑出了聲,怎么也停不下來。
沈宜言有些羞赧地轉(zhuǎn)過頭,可元祁的笑聲還在,她又試圖來拉他,沈宜言只能坐了起來。
可是他坐起來反而方便她接近了,元祁挪了一下就攬住了沈宜言的腰,見他捂住了眼睛,她更加沒臉沒皮了,“這可怎么辦呢?沈宜言,再過半個月你不會還這樣吧?”
沈宜言驚愕地移開手看過去。
屋里還留了一盞床頭燈,所以他能夠清楚看到元祁眼里笑出來的水意,他又是羞惱,卻又貪戀這一刻的溫馨。
她被他盯著,明知道他是不會越界的,卻還要沖他眨眼,表情十足的無辜天真,可是那笑容卻滿是狡黠的意味。
沈宜言不受控制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她夸張地叫疼,在他擔心地看過去的時候又扒在了他身上。
怕她碰到,沈宜言下意識攬住了人,然后就掙不開了。
她越來越喜歡挑戰(zhàn)他的自控力,有的時候像個孩子一樣的愛玩愛鬧,但是,這個樣子的她確實可能是誰也見不到的。
明明他們兩個人現(xiàn)在都應該變得成熟穩(wěn)重才是,但是不知道為何相處得越久,兩個人都變得幼稚起來。
他自己也是,哪怕知道她在工作,也想坐在她身邊,她待在身邊,他就忍不住想摸摸她的頭發(fā),摸摸她的手,像是對待玩偶的小孩。
不過,平時親近可跟現(xiàn)在不一樣,她就算穿了睡衣也沒多厚。
為了轉(zhuǎn)移自己對懷中溫香軟玉的關(guān)注,沈宜言一把拉起被子把她裹住了,這才繼續(xù)攬著人靠在床頭。
她好像沒有睡意,這樣被他包著也悶悶地笑,他原本還有些難受,聽著她笑,不知不覺就也放松了起來。
她說想回去拜訪賈叔叔,阿姨還有蔡老師,他既然答應了,就該同說一說的。
沈宜言抿了抿唇,在元祁安靜靠上他肩膀安慰他,“沒事,回去后還有我呢,跟人打交道的事都交給我……”
他握緊了她的手,終于攢夠了開口的勇氣,“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們了,賈閏爸爸媽媽,我從小就認識,蔡老師其實也認識得很早,我還沒有上高中之前就請過蔡老師當競賽老師指導過……”